话毕,她狠狠将茶盏摔碎,拂袖走人。
白棠微微蹙眉,嘴中默念了几句,付账后也回了住处。回到屋中,见秋颜宁正打坐调息,顿时双眼一闭,倒了。
神识飘远,首先瞧见了兰桑。她走入兰家,就见正堂端坐着兰织。
兰大小姐一脸欣喜,好声好气问道:“阿桑今天心情不错呀?”
兰桑不咸不淡:“还好,姐姐你管的真宽。”
兰织闻言瞳孔一缩,神色黯然,垂首摩挲手中折扇。
那是什么?
白棠飘近一看,是把折扇。
那折扇扇身像是象骨,扇骨头尖成菱。而当兰织展开扇面,她的神识险些被吞噬。待稳住后,她才看清那上头原来写了许多篆字,想来是有些年头,怪就怪这折扇竟有魔性。
兰织盯着扇面,忽地抬头一笑:“怎么?我作为长姐还管不得了?”
兰桑不理会,兰织挥手示意,几名丫头便将她拖入一间偏室。待到偏室,便是居高临下的一记耳光。
“阿桑,你太伤姐姐的心了。”
兰织神色冷冷,眼角滑落两行清泪,她颤颤道:“你都这副模样了,怎就还这般高傲?”
白棠一惊,暗道:看来这兰大小姐是受折扇影响。
兰桑受了那一记耳光,狠狠道:“所以,我恨你。你愿变成我这样么?”
兰织性子喜怒无常,旋即又露出笑颜,问:“那阿桑会嫌我吗?”
“不对!你嫌我身子脏了!嫌弃我当初被歹人玷污了!”
她再次落泪,揪住自家妹妹的衣襟,发疯似的质问道:“我为了谁?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无论何事我都挡在你面前,可你——你变了……”
兰桑反驳:“我没有!”
自始至终,她从未嫌弃过兰织,哪怕她变得比自己更丑,她也不会嫌弃。可是自从那事不久,姐姐忽然性情大变,时好时坏。坏时心狠手辣;好时什么也不记得了。
自性情大变时,兰家与这城便在兰织的掌控之中,而对她疯魔之事,城中百姓与家仆都不敢提半句。若是提了,她便会发疯,可待到好后又忘了。
“那你当初怎么不与我在一起?”
兰织质问。
后她又自答:“我知你生得比我好看,身子又干净,所以怎么可能再看得上我?不过开始好了,你如今容颜不复,不会再有人觊觎你,除了我就没人看你了!你再看看我,姐姐多厉害呀!如今想要什么便得什么!城中人还敢笑我么?”
话毕,就命几名丫鬟往她嘴里灌药,兰织却笑得开心,周身的黑气愈发浓烈。
“多喝些,多喝才胖呀。”
“气树汤?”
白棠暗呼,一眼便知那药是气子树熬的。气子树有毒,触碰都会使人红肿生疮,更何况——难怪兰桑身子变成那般模样,还会说那番话。
望着这姐妹二人,她已无言。
遇到这种事,无论是对哪个女子都是莫大的刺激,何况还被世人嗤笑议论,如此心魔已生,邪魅妖气便得以乘虚而入。如今还能再保持几分清醒已是不易了。
“对了。”
兰织忽然道:“初到城中那对姐妹,我好气呀!阿桑你看她们多和睦呀!”
闻言,兰桑心下骇然。
邪骨
“你……”
兰桑哑然。
这二人本就不该在此停留。好巧不巧也是姐妹,如今兰织疯魔, 哪里能见得她们感情好!
兰织狠笑道:“今日回来你那么开心, 定是去见她们姐妹了吧?”
兰桑无力喊道:“姐……”
“这才对嘛!”
兰织双目双眸一亮, 捧着她的脸心疼道:“阿桑, 是不是打疼了……”
兰桑不语, 兰织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向几名侍女, 茫然道:“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兰桑心底五味杂陈,道:“玩而已。”
“是呀!我们几人正陪二小姐玩, 输了就要喝治病的药, 结果刚喝您就突然来了。您莫不是忘了?”
几名侍女面色不改,只是忙不迭点头。
“这样啊。”
兰织蹙眉, 有些似懂非懂,旋又露出和煦的笑颜:“不要强迫阿桑了。时候不早了,该用膳了。”
“……”
噫!这变脸真厉害!
白棠咋舌, 不再看下去,神识收回。
她睁开双眼, 静静凝视着窗口。心底竟惊魂未定, 甚至有些憋闷,兰织的行举太可怕了, 爱兰桑,却将兰桑变成那副模样。
“怎么了?”这时,一只手覆在她头顶。
白棠汗毛竖立,迅速躲过, 回首一看原来是秋颜宁。
她松了口气,道:“今夜……我们离开此地吧。”
秋颜宁正色道:“莫非小棠知道了什么?”
白棠点点头,心底纠结,毕竟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且不说兰织被辱,兰桑毁颜,就论这姐妹之间的……她表情古怪,又斟酌了片刻,才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出乎意料,秋颜宁面色不改,听完此事却也未开口表态。
片时,秋颜宁轻声问:“你还记得扇上的字吗?”
“记得。”
白棠点头,找来纸笔画下,“但我依我看,这只是仿古罢了!这诗是后来刻上去的。”
秋颜宁道:“那扇子你说像象骨,能使人如此…也只有邪术制的邪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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