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该跳海!要是早治,恐怕也不会是这样。”
白棠替她盖好被子,嘴里还一个劲儿絮叨。
秋颜宁失笑道:“小棠,你都念了二十六次了。”
白棠气哼,挨在她身侧躺下,好在这寒症不像开始时那么冷,再加上天天抱着,倒也适应了。她心思其实极乱,因为她也只有在这时,才能光明正大……触碰她。
何止是白棠乱?秋颜宁的心底更乱,有些事她正在反复斟酌、思考……
二人一夜无话,身子却挨得更近了些。
与此同时,兰府。
兰织闺中,透过几层纱幔,就见一名容颜姣好的侍女缓缓替兰织梳下头发。
她道:“小姐今天特意去瞧的吧。”
兰织笑得温婉动人,轻轻摇了摇头。
她语调温缓道:“阿桑今天又泼人脏水了,那两位姑娘初到此地,若因此留下不悦就不好了。况且,错在我们,道歉也是应该的。”
“何时我们才能变回小时候那样?”
兰织回忆秋颜宁二人,不禁叹气。
她摊开手中折扇,盯着扇面,唇角却扬起了诡异的弧度。
侍女随意说了句:“小姐您太惯二小姐了。”
“哦?你嫉妒吗?”
兰织闻言转回身,眼神变得有些玩味,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她伸手挑起侍女的下颌摩挲,另一只手却在解侍女的衣。
“算了,你还是自己来吧。”
兰织眉一挑,停手望向侍女。
大小姐又变了。
侍女暗吸一口气,早已习惯兰织这转变,对此她只有顺从,否则……她不敢再想。
这一夜,屋外侍女听着屋内的声响,表情却异常麻木。毕竟大小姐折腾人不是一次两次了。
……
次日。
二人早起吃了些粥菜,白棠也不打扰秋颜宁,独自去外头闲逛了。顺便也好了解一下情况。她这习惯已难改,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寻着打听、打听。
岂料?
她这一出门就见兰桑正鬼鬼祟祟,猫在不远处酒楼的柱子后头偷窥她,即便这丫头藏再好,也躲不过她的眼。
哟?这丑丫头莫不是缠上她了?
白棠兴致勃勃,表情如常,自顾走向一个小摊贩,兰桑见状又跟来几步。为提防兰桑又拿瓢洒水,她在城中转了半圈,兰桑也过了半圈。
之后,她刻意加快脚步,兰桑抹了把汗跟上。就这样,二人你走一步,我也走一步,但久了任谁也受不了。
白棠气得笑出声,转头问:“兰桑小姐,您跟着我做甚?”
兰桑声音如破锣,她笑嘻嘻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谁也不碍谁!”
呔!厚颜无耻的死丫头!
白棠心底气炸,面上笑得客气:“好!那您先请,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哎呀,我也累了,回去了。”
兰桑又借机跟了上来。
白棠翻白眼,干脆不走了,盯着对面的乐坊。那乐坊中舞姬正跳着扇舞,身如弱柳,模样生得也极为养眼。她忽然想起秋府丫鬟说秋颜宁也会跳舞,但她从没见过她跳舞。
“嘁!我也会跳。”
兰桑翻白眼,望着那帮舞姬,语调透出浓浓的不屑。
“哦?”
白棠收回视线,故作惊喜,眼前一亮道:“真的呀!”
兰桑点头:“当然,不信我跳给你看。”
说罢舞了几个姿势,但凭她那肥肿的身子,实在没有半分美感,见此旁人皆是掩面偷笑。白棠却蹙眉,专注看着兰桑的舞姿,没有半点觉得可笑。
这丑丫头虽跳的不好看,但步子扎实,态度也认真。
“罢了!罢了!我什么都做不好!”
似是察觉旁人的嗤意,兰桑眼眶一湿。
她一抬眼见白棠盯着自己,恼羞成怒道:“你想我出丑!想笑话我是不是!”
白棠表情镇定道:“您看我笑了吗?歇会吧。”
说罢,指了指后头茶铺子。
“哼!”
兰桑抹了把眼泪,气得“哼哧”,却还是乖乖跟她去了茶铺子。
她身子胖,又跟着白棠走了几个时辰,腿早已累的不行,满额大汗,茶一到便往嘴里灌。
“噫!你居然喝的下去?”
她见白棠也喝茶,不禁脱口道:“你能人!我这都恶心不到你?”
白棠眨了眨杏眼,道:“你又不是大粪,怎就恶心人了呀。”
兰桑却道:“可你看她们都怕我。且慢!你方才骂我大粪???”
“岂敢。她们怕你是她们,与我何干?”白棠一脸不以为然。
要说兰桑这长相与她眼中那帮鬼物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她虽以貌取人,却也只是某些阴险狡诈的小人,而非兰桑。况且——她对兰桑掀开袖口。
她不也被人嗤笑过伤疤?
兰桑盯着他手臂“哇”了一声,问道:“看不出来,你这手谁弄的?”
白棠淡淡道:“被踩在炭火里烫的,如今还好了许多呢。”
兰桑缺德一笑道:“怎啦?被你姐烫的?”
白棠瞪她一眼,道:“我姐姐像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吗?”
兰桑冷冷笑道:“许多人都是皮囊好看,但心却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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