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则道:“姐姐你不想吗?”
秋颜宁凝望远方若隐若现的东秘大陆,轻声道:“前辈说得对,我离家理应通报,此次回去是要道别一声。”
因为唯有坦然释然,她与俗世的那份牵绊才能淡……
道侣
沧国到定国相距近,三人次日清早时就到了沙州贝镇。
南部这一带四季都热, 戚念嘴里哼哼唧唧, 跟犯了牙疼似的。可怜他一个北国人, 初到这又热又潮地方, 显然极不适用。秋颜宁到茶铺子端了几位凉茶, 一路就听闻百姓议论三王子婚事。
白棠接过茶,问道:“姐姐是先回去, 再从安南到豫国?”
秋颜宁轻笑道:“是这样了。”
听罢,白棠不再问。她自顾着喝茶, 突然问:“修士可以成亲吗?”
秋颜宁想了想, 答:“有些能,有些不能。但修士清心寡欲, 女修少,而且少有人成婚的,多是些道侣。”
这其中的不能, 是指某派或习修了一些奇异的心法秘术,若是破了身, 那可就不妙了……
戚念饮尽茶水, 抬头问:“何为,道侣?”
“自然是与你一同修行的伴友了。小小年纪, 你想那么多做甚?莫不是想找伴了?以后自己去寻个媳妇儿了吧!”白棠敲他脑瓜。其实,她也只解了一半,道侣之意同样可指修行的爱侣。
“我,没有!”
戚念气瞪了她一眼, 却不再多问了,怕又被白棠打趣。
秋颜宁静听二人对话,唇角含笑,只是看白棠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不明。待喝完茶水,三人走水路到平京,戚念从未见过南方春色,一路上眼底满是新奇。他平日阴沉,但到定国几日,整个人竟开朗了许多。
……
十日后,秋府。
“去几天少爷小姐们不对啊!”
丫鬟闲来无事,与同伴道。
那同伴道:“怕是因为下月的婚事。”
丫鬟道:“依我看是大小姐的事。自大小姐远嫁,可曾归宁?”
另一名粉裙丫头则叹:“唉,要说大小姐这些年也是惨,嫁到那戚家豆不知过成是那样,听说戚少爷病怏怏,脾气还爆,怕不是打人哦。”
朱红大门旁,这几人唏嘘不已。要说大小姐当初嫁就这么嫁了,若真过得难堪,哪里还敢回来?
“唉。”
有人叹了一声,几名丫头见状来凑热闹,一帮人竟越聊越起劲。
“你们这是做甚?”
秋府管事见状气得胡须颤,斥道:“难不成你们是千金小姐,我请不动?”
“今日大早,您何必呀!”
一名小丫鬟嘟囔着。
“小丫头讨打!”
管事老头佯怒,挥掌吓唬这帮小丫头。
“你们是何人!”
忽在这时,守卫一声喝,吓得众人皆一抖。
“大清早,谁呀?”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走近探头去看——
门外有三人。
这三人皆是头戴纱笠,穿着素淡简朴,其中小小那人还抱着长剑。虽未露面,但看身形也只模样不差,尤其是那股气势。往秋府进进出出的达官贵人多着呢,可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
“那人有些似曾相识。”
一名老资历的丫鬟心底直犯嘀咕。
几双眼睛盯着三人,正见身形最高的女子上前,轻轻掀开面纱,浅浅一笑道:“是我。”
“啊!是大小姐!”
一帮人面露惊色,吓得后退,模样比见鬼还吓人。守卫一见是秋府大小姐,哪里还敢阻拦,忙缓下了面色。丫头们更是不知所措,挥舞着手四处乱窜;唯有老管事清醒,满面激动,大喊——
“大小姐回来了!”
这一呼,秋府上下骚然,哪怕国君亲临也不过如此。
此时传开,秋家人听罢险些连穿衣梳洗都来不及,一帮人聚于中堂,丫头仆从不得靠近。
白棠已不再是仆,也未露面,便与戚念坐于中堂一侧了。
苏殷匆匆走入中堂,一见秋颜宁时便撕心裂肺哭了起来,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道:“我的儿,你是要吓死我呀!”
莫说苏殷失控,秋家几个姊妹也是眼眶通红。
“你去了何处?”
老夫人眼含泪光,换作以前她定会质问,而如今却只是长叹一声。
自苏殷的一番话后,眼看秋颜宁远嫁,她心底本就有愧。可未等愧补,这孩子便生死未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咦?这倒是难得。
白棠见满脸热切忧心的秋家人,眼底流露出几分惊奇。她不想经戚家一事后,就连老夫人也变了。
这不正是你曾经期望吗?
她又望向秋颜宁,却见她情绪平淡,面上甚至看不出情绪,好似一个旁观者。这般无情,叫白棠心底不禁透出几股寒意。
这确实是她当年所想。
秋颜宁心下感慨:她这几步走对了。当初她接下赐婚,三妹代嫁,以至她与秋家人关系更冷;而今命改,一切都变了。
她安抚了众人,随后如实道:“在定国游历一番后,又去了沧国。”
闻言秋家众人又是一惊。她们不是不知秋颜宁的性子,身处异国,人心险恶,央国弱女子是如何从央国到沧国?
秋落鸾蹙眉道:“大姐,你怎就不寄些书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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