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则平淡道:“人哪里跑得过马?若他们手里有箭,我们这不变成了活靶么?”
这倒是。
贺儿彤一哑,便也不再说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秋颜宁眯眼,望着那帮人,低声与白棠三人道:“看。”
白棠这一看才发现不对,那帮人身上与王构一样,浑身透着股若有若无的阴煞之气。
“救我!”
王构一听马蹄声,对巨石后的几人露出狞笑,当即高呼一声。
“这杂碎!”
巨石后,贺儿彤气得低声啐骂。白棠更是暗翻白眼,只恨没放更毒的虫叮死这老狗。
“王构,你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外族汉子用西域土语问。
王构痛哭流涕,道:“又是朝国的那帮鬼,我若不是被毒虫咬,岂会落得这地步。”
壮汉骂了他一句,又问:“这帮人呢?”
王构忙道:“躲石头后呢!”
见此,六人是躲不下去了。
贺儿彤与步六孤律首先从石后站出,只是额上已渗出冷汗,二人心底不断设对策。
与之相比,秋颜宁四人心底倒平静,慢慢吞吞从石后走出。
手下替王构等人解开绳索,男子则道:“咦?此次收获不错!我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境,竟能见到这样标志的女人,若是卖想来能卖些好价钱。”
王构笑道:“不错。”
壮汉手一挥,六人便被刀架着走了,贺儿彤实在搞不懂身旁这帮人,都已经是这般险境了,表情却还悠哉悠哉。饶是吕奕剑术了得,但一连拖带三人,未免太勉强,何况敌众我寡。
但随着越想,贺儿彤心底却升起内疚,要是她早些叫这帮人离去也就不会如此了。
“臭娘们!”
王构打了贺儿彤一鞭,嘴里嚷嚷道:“磨磨蹭蹭,还不快走?方才我还见你挺嚣张的!”
嘁,小人得志。
白棠见此觉得极其可笑。
“你竟打我!”
贺儿彤露出难以置信,瞪大了眼。她年纪不大,骨子里甚至还有股娇纵与傲气,兴许是她凭借着身手从没挨过打,又或是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贺儿彤吸了口气,好在又镇定了。
六人跟随这对漠匪走了一段,难怪那手下报信能如此之快,那老巢果然距离此地不远。白棠本以为只是小小部落,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城——
向北
这真是贼城了!
白棠暗呼一声,这还没进城便觉得心头一滞, 下意识顿了下脚步。虽说此地阴邪之气极低, 但却让她心里发慌, 走在其中腿竟有些发软。就好像……落入沉睡的巨兽之口。
不只是白棠这样反应, 秋颜宁三人亦是如此, 越往前走,心底也越觉得奇怪。
不过这城只是小城, 墙坍不塌,里头也净是些毛坯房子。
她们一进城, 就见许多漠匪聚在一起吃肉, 而在左侧一处还立着架子。架子上绑了一已死的男子,血已凝固呈暗红, 周遭已盘踞了不少蝇虫。
“杨寻厚。”
贺儿彤望着那男子,眼眶一红,声音哑然。她那碧瞳瞪大, 好似受了莫大的打击。
“步六孤律,这是杨寻厚啊……”
贺儿彤忍住泪意, 扭头望向双眼赤红的步六孤律, 她这话吞吞吐吐,说得极为艰难。
王构对二人啐道:“你们天杀, 谁让你们好管闲事?”
秋颜宁淡淡道:“非也,既是遇见,无论如何结局不都一样么?”
王构笑了笑:“你倒明白。可惜,终归还是蠢了些。”
“卑鄙小人!”
贺儿彤狠声道。
这回王构不恼, 而是笑着道:“哈哈哈哈,杂种也只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你这朝廷走狗卖也不值钱,我们这缺的是女人,等给兄弟们泄火,你就可以随那人做伴了。”
噫,真是龌龊恶心。
白棠露出鄙夷,伸手捂住了戚念的耳朵。
步六孤律却道:“你是想将她们卖了?”
王构不再做声。
几人被关入土屋,却独押走了吕奕与步六孤律,屋外有几人看守。在这屋中,除她们四人,还有位异族妇人,与一名幼童。据这妇人所说,前些天原本还要十几名年轻女子,但被抓出去后再也没回了。
贺儿彤抱膝,眼底流露出化不开的悲伤。
白棠问:“方才那人与你们是同伴?”
贺儿彤点头:“亦师亦友,我不想他居然……”
她话未再说下去,吸了口气,待缓了缓才道:“逃不知生死,留也是不知生死。与其这般等死,我愿护你们逃出去,即是死,我也无憾了。”
秋颜宁却道:“贺儿姑娘,何必如此悲观。”
贺儿彤道:“只能如此了。”
秋颜宁却眯眼一笑,“我看未必。”
“吕奕怕是碰上麻烦了。”
这时,白棠收回小虫,对秋颜宁道,“这城中果然有异样。”
秋颜宁笑道:“那也该起身去寻他了。”
说罢三人起身推开门。
贺儿彤本想劝,却见门外看守的漠匪们皆已倒地。
……
另一边。
吕奕与步六孤律被押了一路,二人视线暗暗打量,紧随其后就见处木桩,其中几个木桩上已晾了几具尸首,死状实在有些惨目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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