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扭头,见一帮穿着白色道袍的男子。
这帮人与元清宗不同,他们是衣襟处绣银色小图绣,仙逸十足。为首老者神色庄重,另一男子则笑脸和煦,看这二人的穿着打扮应是门派长辈。
只是,他们身后的这帮小辈却神态冷冷,一副轻松淡然,颇有有些倨傲,还有几分拿下颌看人的感觉。
其中,有一位模样清俊的少年更是与众不同。
此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那表情就不是简单的冷傲了,而是冷的吓人,好似谁多看一眼都会被他戳瞎眼。
“这万峰宗好生傲气!”
也不知是谁,低声啐一口,但对此去无可奈何。
她目光瞥向东边,见一高壮持棍的修士。
而在他身后还有一仗穿着百衲衣的后辈,这百衲衣凑一堆,乍一看花花绿绿的,实在有些晃人眼。
万峰宗修士向对方作揖,满脸热情道:“冯老兄。”
“有礼了,老弟。”
高壮修士一见万峰宗这人,顿时垮脸,不温不淡道。
不知为何,白棠觉得这二人站在一起,颇有些针锋相对之意。
忽然,燕玄灵扯了扯吕奕,嘴里念叨问:“玄思!玄思!这是哪个门派?”
吕奕摇头,他也不知道。
身旁的修士吃惊,脱口道:“玄府你都不知道?”
燕玄灵乖乖摇头,如实答:“不知。”
修士扫量他,却探不出修为。他心底顿时大骇,寻思着是不是哪个老怪闭关太久了。
要是这样……那可就惹不起了。
想着,他语气缓了缓道:“玄府乃是名门,不过崇节俭尚苦修,平日看不惯万峰宗放纵骄奢的做派。而万峰宗也看不惯玄府,私底下叫玄府为破烂府,这两派弟子打架是常有的事。你瞧,前面那暴脾气!那是玄府副掌赤玄子。”
燕玄灵“哦”了一声,点点头。
忽然,秋颜宁“咦”了一声,表情有些讶异。白棠问其原因,原来是她看见了在安南要下天坑的那三人。
过了片刻,燕玄灵又指了指一帮女修,又问:“这个呢?”
那是帮遮挡容颜的年轻女修。她们虽穿着素简,却比男修要讲究得多。
女修中为首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子。她眉心上点赤色三菱花钿,姿色中上,气质上等。
只是,她面上的神态却老气,一看就是有些岁数的前辈了。
修士吓得不行,忙对他道:“快收手!”
燕玄灵吓了一跳,立马收手。
白棠不禁蹙眉,询问:“这位,莫非指都指不得?”
修士松了口气,悄声与二人道:“自然指不得,那是昙丹谷的坤修。尤其是长老玉安道人,那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玉安道人?
白棠仔细一想,这才想起了。此人年纪比燕不悔三人还大,而且性格极其古怪,早些年昙丹谷有女修离了门派与一男修结好,谁成想却遭始乱终弃,之后还被废了修为。
俗话有因就有果,欠债就有人讨,此事落入昙丹派耳中,那男修岂能讨好?当夜玉安下令,这名修士此后一路被昙丹谷追杀。
最终,此人被打折手脚,废其修为,挂上抛妻的牌匾丟弃于闹事,任由自生自灭去了。
昙丹谷的做派虽霸道,但白棠却能理解。
无论是人世或修士之中总要些心性不正之人,何况坤修本就弱与乾修,若不反抗,只会更受欺凌。何况那男修不义在先,昙丹谷不下手狠辣杀鸡儆猴,又如何在修仙界立足?
“小棠。”
秋颜宁唤她。
白棠回神,问:“怎么了?姐姐。”
秋颜宁道:“那人。”
白棠顺势望去,见坐在她们右侧第三行的少年。那少年穿着打补丁的道袍,头发用树枝固定。他似是注意到二人的目光,蓦地回首。
少年脸有些稚气,整个人透着股干干净净,只是他眼梢微挑,分明是双丹凤眼,却生得跟狐狸一样,如此一看,倒显得他精明了。
白棠二人向他作揖,少年挠了挠头,露出了窘笑,随即又满心欢喜回礼。
她二人面上不变,但心底忧心起来。秋颜宁以为,与方才那帮门派比,此人要要更棘手……
此时场内已全是人,醮典开礼果然如燕不悔所说,她不过坐了几个时辰就开始犯困了,还好有秋颜宁偶尔与她说上几句。而吕奕、燕玄灵、戚念三人干脆闭眼睡了。
她有心要走,但见无人离场,只好默默熬到日落。之后九日,五人打死也不去醮典了,要出去也是去外头集市走走逛逛。
……
九日转眼而过。
这天可比前几日要热闹的多,场内场外一眼望去全是人,若是位置够高,还能看见对山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人。众人交头接耳,谈论的还是真教——
“此次真教又没来?”
也不知是谁,这时又挑起了话题。
有人道:“怎么来?来了也走了吧,青英问鼎只允一百五十岁之内修士,那两位前辈都四百来岁了。”
“唉,可惜了尘忧子前辈呀!”
这时,有一年轻修士叹道。
一灰袍修士道:“哦!我记得了,唐道友你去过乌乙山。”
年轻修士问:“尘忧子前辈怎么了?”
紧接着一帮人挨了过来,要说这姓唐的修士在修仙界也算小有名气了,天资根骨尚可,最不得了的是拜入了万峰宗。虽然不过是外门弟子,但万峰宗毕竟名门,那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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