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奕故作夸张道:“黑黢黢在眉心一团,真是吓死人。”
“诸位……”
老城主心仁,手颤颤举礼道:“咸城距本城路远,赶来不易,想来其中定有大事,不妨…帮上一帮。”
一听老城主这话,三人点头似捣蒜,忙道:“是呀,听闻诸位之事,我夫妻二人连夜赶来,在此已停留等待了四日。家中那事万万不能再耽搁啊!”
杜艮生悄悄瞄了一眼三人,心底同情,但却不敢多嘴。
“修仙人姐姐,您的饭。”
他盛好饭菜,乖乖递给白棠。
艮生爹娘虽死得早,但他还是知些礼仪的,知道要先给别人盛饭,等他们吃完后再吃。
也曾为仆,白棠哪里能受六七岁孩童伺候。
她并未接过饭碗,只是拎着他坐下,“小孩子家先吃,你瞧那吃货,没事学学他。”
说罢,目光瞥向吃饭如饿狼扑食的戚念。
杜艮生呆呆望向戚念,心道:这小修仙人姐姐模样生得真好看,就是吃相不怎样,看人有些凶,尤其是看他……
“你,”
戚念抬首,一双蓝眸冷冰冰盯着艮生,“看什么,看?”
“不看了。”
杜艮生立马低头,不敢再看。
“死小子!”
白棠敲了这倒霉孩子一下,站在一旁见这夫妇二人嚷嚷着。那妇人嘴硬,但却嗓门极大,任谁一大清早谁也招架不住这样的哭嚎。
“哭哭喊喊如何讲话,如何答应?”
燕不悔突然道。
闻言,哭声戛然。
夫妇二人眸中一亮,满心期待问:“您答应了。”
那富贵老爷又喜极而泣,道:“答应就好!答应就好!此等恩情,我二人定以重金为贵派塑金匾呐!”
“好说好说。”
燕不悔笑得和善。
不知为何,白棠心底竟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徒弟呀,师侄呀。”
果不其然,只听燕不悔死没掉气般唤道。
素儿
“您老别说了,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不容多言, 吕奕便很自觉站起身。
闻言, 燕不悔露出笑脸, 难得说了句人话, “好说好说, 先用些饭再去不迟。”
饭后,就四人便随夫妇二人往咸城, 戚念被留在了云城与杜艮生做伴。
咸城挨着东海,距云城有些距离, 就是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到, 路上三人问起,这夫妇二人才慢慢吐露自家之事——
这主人家姓钟, 妇人随夫姓。
这钟家在咸城算得上大户,平日里二人行善积德从未做过恶事,可偏偏三年前撞灾了。这灾当然不是落在他二身上, 而是落在了外甥女身上。
听说此女父母早逝,小时投奔随姓二人, 夫妇将其视作亲女;养至今日已过桃李之年, 模样生得端庄,性格更是娴雅孝顺, 至于是何灾祸……
钟姓夫妇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言,活像是身有什么隐疾却又不敢启齿。
求人救命,可有又不说清,这叫她们如何帮忙?
白棠心中虽泛牢骚, 但对此事却不急。这二人现在不肯说,待到后一看便知……
白棠与秋颜宁算是走完了东秘,沿海之地也去过,但咸城却与昔日所见不同。初到盐城,钟家夫妇不敢有半点怠慢,茶饭周到。几人吃的是海味,只是这菜却极辣,里头撒满了白辣籽,大师兄剔出了一小堆。
四人清淡饭菜惯了,秋颜宁吃喝随意,不挑味道,可白棠三人可有些受不住了。
一顿饭过,丫鬟又替几人端来茶水,这时钟家老爷才开口问:“几位……可否移步到绫儿住处。”
秋颜宁笑道:“劳烦带路了。”
白棠起身跟在后头,边走环顾打量。
说来也真是怪得很,这二人身上有黑气,可这宅院倒是干干净净不沾半点邪意。
只是——
她视线瞥向钟家的仆人与婢子。家丁身上无黑气,但一些丫鬟身上却沾了些。想来这邪祟并非藏身于钟家,而是偶尔到此作祟。
“前面便是小姐闺阁。”
丫鬟微微低首,恭恭敬敬道。
这就是钟小姐?
白棠抬眼,见前方高高绣阁上有一女子托腮眺望远方,目光放空,神已随之飘远。这一眼望去,就属她身上邪气最浓。
“修仙人,劳您了。”
钟夫人望向那少女,顿时湿润了眼,低声恳请道。
白棠随意客套几句,与便秋颜宁迈步进了院中。要知寻常人家不比师门,女子闺房男子自然要避一避,故此吕奕与燕玄灵很是识趣的候在外头了。
“小姐。”
丫鬟冲钟小姐喊了一声。
钟小姐回过神,缓缓望向几人,随即展颜一笑:“呀,原来是有客来了。”
话落,在侍女的搀扶下,她踩着碎步下来迎接二人。
白棠眉微凝,兴许是食欲不振,这钟小姐苍白消瘦,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钟绫有礼了。”
钟绫浅浅行礼,疑惑问:“不知二位芳名?”
秋颜宁还礼道:“玄音,这是小妹玄绮。”
钟绫掩面轻笑,神色坦然,直白道:“想必是舅父舅母让玄音姑娘来的吧?”
白棠也不隐瞒,点点头道:“不错,他二人说你身上有灾,却又不与我们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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