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白棠也不再问了,端详着手中的白面具。当她触碰面具时,便觉得心神镇定,此物飞凡品,怪不得钟绫戴上之后静了下来。
她翻转面具,忽然在一角发现一个小字:仪。
仪?难不成是时仪的东西?
白棠微微蹙眉,这才又问:“钟小姐,这东西你是从何而来?”
钟绫答:“前些天有一修士赠予我。”
秋颜宁问:“可记得模样?”
钟绫回忆,纠结着道:“那人是男子,说话带笑,好声好气。容貌遮挡……我看不太清,不过看年纪似是与我相仿,身穿一身紫衣。”
四人面面相觑,即便在万人醮典也不曾遇见这人。他怎会知道会有修士来盐城?还特意赠钟绫面具?
有时,秋颜宁与白棠总有股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
一切好似早已注定,她们的命看似改变,却依旧在这大道之中。
白棠忽然想起在金家村时,有一天村里来了一耍戏之人。他以剪纸做人,那耍戏人手中的纸人随着他摆弄而动,台下人盼长脑袋观望,时不时叫好。
今时,她再一回想,竟有些头皮发麻。
白棠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纸人,被牵引的过程她还浑然不觉。
兴许……早在东秘时就已有人在暗中观察了。
白棠盯了那面具好一会儿,最终默默收了回去。
今夜又是未眠。
钟绫并非心狠手辣之人,此事也是懵懵懂懂半知半解,所幸未酿大祸,也懂得知错改错。但眼下她们皆是邪气缠身,尤其已过半年之久,若不根除,迟早要被反噬。
对此四人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便只能将一人一灵带回云城了。
一大早,钟氏夫妇含着泪送行,临走前还不忘塞钱票。四人哪里肯收这些,后来说是打点钟绫二人的起居饮食,这钱票才算送出去。
经过这件事折腾,钟大小姐算是彻底解开了心结,脱离歪道,往后便能成为一位正道修士了。
钟绫望着钟家府邸,放下帘后表情平和道:“有些事我想了一宿。今后,我要与诸位这般救人除邪,以此来弥补半年的错事。”
白棠“哦”了一声,故意问道:“那生死呢?衰老呢?”
钟绫坦然一笑,感慨道:“即便不能,我也无憾了。浑浑噩噩,我活一世分明要比许多人要好,可有时候还真是贪婪啊。”
可我却看不透呀。
白棠垂眸,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假若换作她与秋颜宁,她怎么放心留下秋颜宁?她其实很自私,有些事物一旦抓在手中便不会松手了。她会怕秋颜宁忘了她,会怕有人替代她。
可那又如何?若真如此,那也是命里注定罢了……
她懂,但不甘心。
古往今来,看透生死者又有几人?
修士也亦是如此。追求飞升长生不也是一直贪欲?不过找了些好听的借口罢了。
白棠不再想这些杂七杂八之事,倚靠着秋颜宁合上双眼睡起。
……
三日后。
今日难得大晴,有了几丝暖意。
杜艮生正在生火,这孩子矮矮瘦瘦的,做事却利索,人又机灵,但性子却十分敏感,做事言举总是小心翼翼。
初见时还不以为然,久了却能看出些端倪。
艮生见今日好天气,询问过城主后寻思着洗个澡,下雪天他不敢洗,怕着凉。因为这一着凉就要生病,而一生病又要花钱,如今不比以往,他可不能为这帮恩人添麻烦。
忽地,他耳朵动了动,竖起身子。
闻声,杜艮生不禁跑出灶房躲到柱后张望。他眨了眨澄澈的双眸,眼底倒影出戚念舞剑的身子。
他可喜欢看这小姐姐舞剑了。人好看,衣裳好看,剑也好看;真是叫人羡慕。
戚念眸光一动,早早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杜艮生,眼朝他冷冷一瞥。
近些日子他越来越不喜欢艮生了。原本师门年纪属他最小,师傅师叔师兄还有旁人都让他,可自从艮生来后,他地位一落千丈。
常静师叔叫自己让他也罢,就连没脸没皮的师傅也亦是如此。
戚念并非任性易妒之人,只是心中落差太大,难免让他想起在戚家时。
这些不提也罢,可偏偏这跟屁虫还老偷窥他!
这一想,戚念看他更凶了。
“艮生娃?”
杜艮生被吓得退后几步,却撞上了孙家的婆子。
婆子掐了掐他的嫩脸儿,笑得和蔼道:“水开了,要洗快洗吧。”
“哎!”
杜艮生点点头,蹦蹦跳跳跑了回去。戚念见状收式,无声无息跟在杜艮生身后,今天他一定要与这跟屁虫把事说清楚,叫他以后不要老看自己。
但杜艮生找好衣物,跑回去一看,不想浴桶中已倒好热水,他试了试不烫不凉。对此,他心怀感激。
水凉的快,正在他脱光衣裳快往桶里跳时,门被人撞开了。
杜艮生惊了一跳,转身一看,见戚念冷着脸盯着自己。
“你,”
戚念本要开口,但见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愣了一下,歪着脑袋,蓝瞳盯着杜艮生的身体,眼底不禁流出困惑之色。
“你怎,不一样?”
入境
杜艮生也是一脸茫然,问:“什么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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