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也似是想到了,却笑道:“今晚我要来此处。”
“这怎么行!若是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白棠皱眉道。
秋颜宁问:“小棠要来?”
白棠摇头似拨浪鼓,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没事她咳不想多待,若是惹事倒霉鬼与晦气可就不好了。
心中不安,她劝道:“小姐,不如我们明日早点来吧。”
秋颜宁也不思索,点头轻笑道:“也好。”
白棠跟着点头,却将信将疑。她垂眸望下碧色水中,水草扭晃,如人发,青黑的肥鱼一簇簇游过,竟生出一丝古怪感。
“咦?”
忽在这时,水珠砸在脸上,她伸手抹了抹,一看竟是黑红发腥之物。
骇然下,她眨了眨眼再仔细看,结果不过是一抹混浊的雨水罢了。
此时亭外,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雨声淅淅。白棠抬头,原来是她坐的位置有个缺口,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她正欲挪位置。
岂料,亭中石板边缘上附着青色薄藓,很是滑腻,再加有雨水,这一挪竟翻身要落入水中。
“小棠!”秋颜宁大惊,忙起身伸手要拉。
白棠脑一空,忽觉一阵冰凉,整个人已落入水中。不过好在她水性尚可,她蹬腿正要游出面,却发觉被什么东西拉扯。
莫不是什么水草?
她踢了几下,潜入水中一看,原本冰凉的身躯霎时降到冰点,绊着腿的哪里是水草,而是一头黑浓浓的发丝。
那发丝极长蔓延大致又两米长,像细长的蛇慢慢攀上她的腿,最中心黑色如圆球的一团越来越近,仿佛马上要吞噬她的腿。
白棠也不是什么懵懂少女,常年在外闯荡,见过死人,再说什么面目狰狞七窍流血的死状也不是没见过。她手虽冷得发颤,心底镇定,不惧怕此物。
她对秋颜宁大喊道:“小姐!这水里有异物!”
命理
“你莫乱动。”秋颜宁眼底一沉,柔声提醒道。
白棠听不清自家小姐嘴中还念叨什么,只觉得被那发丝缠住后越发无力,浑身疲惫。她呛一大口湖水,连带吞下了几条发丝,肚中恶心不已,伸手拉住秋颜宁扔来的披帛。
秋颜宁嘴中默念几句,使劲一拉却纹丝不动,她凝视湖面,表情异常冷。将披帛绑在柱上后,便拉着另一头跳入水中,一只手托住恍惚的白棠,只觉一股极大的阻力。
她眉头一蹙,面露正色,对着水中大喝一声:“松!”
声不算太大,却很是震人。白棠搂着秋颜宁,吓得整个人浑身一颤,她脚下一阵轻松,在托衬下很快便上了岸。
“小棠?”秋颜宁将手贴在她惨白的脸上,关切道。
“小姐我没事。”白棠眨了眨眼,脑中有些发晕,缓缓道:“您衣裳都湿了,咱们还是回府吧……
秋颜宁抿唇,替她擦了擦脸,过了一会才道:“好。”
“嗯。”白棠晕乎乎应声,眼皮怎么也睁不开,她浑然不觉自己双唇发青,面色如纸,双眼通红,状态甚是不好。
磕磕碰碰,蹒跚刚走几步忽觉眼前一黑,之后便落入一片暖意中。
秋颜宁叹息一声,不耽搁片刻,怀抱白棠抄小路回府。只是,她平日是看不出来,可一沾水,这小丫头活脱就是个小瘦猴,摸上去全是骨头,抱起来没几斤几两。
……
雨势渐大,平京笼罩于烟雨中,白气茫茫,一股湿气扑鼻。
侍卫守着大门,百无聊赖。二人只耷拉了一下眼皮,却见他们大小姐发丝披散怀抱着小丫鬟一脚踢开门,如一道白影极快略过。
挠了挠头,二人面面相觑,双目瞪大。且不说这朱红大门十分沉重,需两个大汉才能推开,就说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奔放的行举,二人这实在搞不懂大小姐这又是在闹哪出。
一人道:“小少爷方才正要找大小姐,不如叫哪位兄弟去告知一句?”
另一人默默点头,也不知还说什么。
“兰心。”
兰心将娇贵的花草搬入花房,目光略呆,将手伸出屋外,她正苦着脸,正待她在屋里转悠,见秋颜宁抱着白棠进屋。
兰心打了个机灵,探出脑袋:“小姐您回来啦?”
“去小棠屋里拿些干爽的衣物来。”秋颜宁浑身滴水,将白棠放在床上,撩了下鬓角的几缕发丝,轻声道:“顺便叫人把李大夫……”
话说一半,她垂眸望着白棠露出的半截小腿,原本是白白净净,可却布满了青紫的细痕,顿时眼含严色,改口道:“罢了。”
兰心手忙脚乱,嘴里还愣愣问:“小姐,小棠妹妹怎么了?”
“落水了,快去吧。”秋颜宁道。
兰心慌了一下,连头也不点,赶紧跑去取衣物。兰心大丫头虽有时傻愣愣,但大事还是能分清几件,平日白棠又待她不错,哪里还有心发呆。
秋颜宁查探着白棠双腿的勒痕,她面色微凝,这丫头忽然昏倒绝非溺水所至。这几日往连心湖跑了几路,自然不是为了清净,她是在等,等那鬼祟现身。
只是——
她垂眼望向勒红发颤的双手,那鬼祟力气好生大,为拉白棠上岸,她近几日的修行积累一下竟全被消耗殆尽了。
“真不愧是主仆,主子发蠢掉水里,连丫头也是。果真是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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