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与秋颜宁见状也很无奈,她们总能如实说李三晴死了,而且还死的极惨。对此,也只得口头安慰了。
李妇人揩了把泪水,又气又无可奈何。她指了指前方的矮房子,道:“前头就是我家了。”
走至此地,算是到李家了。
这一路走来可谓是十分辛苦,山路崎岖连大路都通,脚下泥巴滑脚,路边牛草锋利直割人,再过几月蛇出世,雨水多,路就跟不好走了。
“您的手……”白棠低声,拉起秋颜宁的手,这才发觉原本无暇如玉的手赫然多出几道红红的划痕。
“回去抹点药就好了。”秋颜宁不以为然,摸了摸她的头:“你看你你手上比我还多。”
白棠反驳道:“我不比您,我这皮糙肉厚的。”
“不厚呀?”秋颜宁捏了捏她的脸。
“又打趣我!”白棠撇嘴,说罢不再搭理秋颜宁。
她抬头环顾周遭,不觉感叹李家村是真穷。此处虽山清水秀,却全然看不出是在绿塘县境内,房屋简直是天差地别,同样是在平京周遭,却是如此落魄,模样倒是与她金家村倒有几分相似。
“真好看……”
她闻声视线一转,发现原来是几个穿着简朴,衣打补丁的孩童从树后探出脑袋,满眼好奇望着她。见她回头,又缩回了脑袋,躲到远处叽叽喳喳议论了。
秋颜宁捻了捻一点泥土,叹道:“此处是块好地境,若种些梨树养些鱼藕,定比别处丰收味佳。”
白棠却道:“可怪就怪在偏偏不种林,也不养鱼。”
二人谈论之际,李妇人开了门,与二人道:“姑娘,不妨先到我家坐坐,待我男人回来引你们去三晴家。她家偏僻,路更不好走,你二人不好去。”
秋颜宁感谢道:“有劳了。”
再现
“见怪了,家中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李妇人待二人坐下后,匆匆洗了几个杏子端来。
李家虽说家中拮据,可这婶婶却极为好客,放下杏子又打算去后厨忙活,愣是在白棠二人几番劝说下,这才又坐回来了。李妇人坐着,蹭了蹭打湿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便拿了两个杏子塞到白棠二人手里,“你们即是三晴的熟人,就莫跟我客气了,吃吧!吃吧!”
白棠也不再推辞,乖巧谢道:“多谢李婶婶。”
“哎。”李妇人笑着应声。
那杏子十分饱满,黄皮滚圆,秋颜宁接过杏子,一口咬下,味道不酸涩,吃起来味甜清香,不禁问道:“李家婶婶,这杏子是自家种的吗?”
李妇人摆摆手道:“后山上摘的,那棵树没主,谁想吃自己摘了就是。”
“是好杏。”秋颜宁夸了一句。
白棠心中本就疑惑,借势问道:“婶婶,咱们李家村土好地也好,水清境美,为何不引种这杏树,再养些鱼、藕?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
“你们是有所不知啊。”
李妇人深叹一口气,苦不堪言道:“李家村路窄偏僻不好走,原本有几家还种树打鱼去卖,一回挑一担走路两腿直抖,生怕摔跟头。且不说咱们这离乡县就偏远,就是乡管事也不然咱们中暑养鱼啊!”
秋颜宁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缘故?李家村要是富了,他便是有功,兴许能提拔为县使。”
提及乡管事,李妇人气不打一处来,嘴中絮絮叨叨:“他把好处都捞去了,当县使还不好捞了呢!他与咱们县一大户交好,那大户家就是在隔壁村中种果林、养鱼藕,乡管平日帮着他,有好处拿,哪里会想帮我们这李家村?”
听罢,白棠与自家小姐面面相觑。她倒是见怪不怪了,这种小人不单绿塘县有,有些地竟也亦是如此,更有比李家村甚者。据她所知,这种难窄的路早该弃了,应当组织村民修路建桥,如此才是。这溪口乡管为人奸诈贪婪,无非是捞着百姓的钱,与商贾勾搭,二人好从中互利。
他心中定是想:李家村块好地,日后若发达富裕却捞不着油水,如此不能为之所用,倒不如放任不管,任期自生自灭罢!
“二生他爹,你可来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她一答间,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双腿泥泞的大汉。
李妇人见来人忙起身,低声与他说道:“这两位姑娘曾与三晴丫头在一个绣坊做事,许是咱家丫头帮了忙,想要到李大叔家看看。”
李大汉为人直爽,听罢连连点头,似是有些感叹,见桌上只摆了一盘杏子,又看他儿手里拿的糖,气道:“人家好意过了,你这婆娘怎么也不好好招待!”
秋颜宁起身劝道:“我们来时吃过饭,此番过来本就麻烦婶婶带路,杏子也好吃,如此哪还要其他招待?”
李大汉欲言又止:“可是……”
白棠笑着道:“我姐姐说的是,之后还要再劳烦李大叔与婶婶带路。”
李家夫妇忙摇头,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李大汉做事风风火火,听闻二人要去李三晴家,拾起墙角的镰刀便上前带路。
这村不大,村中忽然到来外乡人这可就稀奇了,这往李三晴家去的一路上倒是有几个村民跟同,路上遇见的也都是老老小小,想必村里壮年人都是在县里做事去了。
李大汉走在最前砍草开路,春日的野草一向如此,没隔几日砍了又长,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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