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吸了口凉气,看得胆战,暗暗感叹。
唉,这沈公子怕是废了……
烟雨中,白棠凝望秋颜宁,她欲要上前,却又止住步伐。不同于对待秋嫣,这次分明不过相隔几尺,此刻她没有力气挪动寸步。
她……真的了解大小姐吗?难不成小姐一直在骗人?
白棠蹙眉,被刺痛拉回思绪。她手指微动,在被淋湿后这才感觉到十指传来的疼痛。顿时,她眼中青意一闪,在沈公子被按倒在地后,体内的怨魂纷纷飘出,离体之际,她脑子一空,身子变得轻盈像是少了些许东西。末了,那帮冤魂也如风中细沙四处飘消散。
“小棠。”
许是望久了,再收回视线时天色已暗,沈公子也早被官府带走,而秋颜宁正站在她跟前。
秋颜宁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笑容柔柔,温声道:“回去了。”
白棠百感交集,乖巧点头道:“是,小姐。”
……
秋家中堂,侍女们点燃烛火,难得的是秋家男女老小皆在场,个个面色认真坐在两旁,而在堂中,正站立着两人。
“好啊。”
老夫人面无表情,将茶盏重重一放,俯视着堂下主仆二人,不怒而自威:“你好大的胆啊!一个女儿家竟敢硬闯男子别院。这也就罢了,你说你下手如此之狠,断人手脚,此事若传出去世人又如何论你?又如何论秋家?”
眼神冷冷瞥向白棠,老夫人又道:“你虽不是我秋家人,却也是在我秋家做事。我看你年纪虽小,心思却是颇多,若留你在大小姐身边岂不是添麻烦?”
白棠深知这老夫人的性子,忙顺势跪下,一脸慌乱,悔道:“老夫人息怒。”
老夫人道:“何以息怒?你且拿出理由来。”
白棠垂下眼,可眼底却闪着狡黠之色,当即认真胡诌了起来,语调颤颤说道:“今日清元假期,我与几位姐姐一同出了府,想起早逝的姐姐,便想着去买些纸钱,正当我路过一个巷口,便被人打昏了。您看我这头,还有手……”
说罢,举起不成模样的双手。
当即秋家众人蹙眉,真是听者怜见者疼,秋颜宁的心更疼,好似被揪住。秋茹清一见白棠的手,更是破声大哭起来,揉着眼求道:“奶奶不要赶走她!不要怪大姐了!”
老夫人心一软,面上却硬声道:“做错事,就该罚。”
“老夫人,我——”
“孙女不认为此事做错了。”
正待白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秋颜宁托了起来。
众人再次将视线落地秋颜宁身上,这一次,软巴巴的秋大小姐不仅没跪,反倒站得更直,即便整个人看上去柔柔气气的。
秋景铄眉头紧锁,眼底再无轻浮鄙夷。他可是知道大姐发起火来不得了,若弓馆那回如今天这般力道,这要两巴掌下去,他怕是……
秋颜宁平淡道:“此事好坏,世人不会分辨不清。”
老夫人不满,质问道:“那你为何要打断那人的手脚。”
打折算什么?小姐还砍了别人的手呢。白棠心下嘀咕。
“我并未杀他,不过是断了后患罢了。”
秋颜宁表情如常,抬眼望向老夫人,面不改色问道:“奶奶,若我不出手,那躺在地上的便是我。为保性命,莫非这也是错?”
秋天钧沉声,锐利的眼扫向秋家兄弟,问道:“情况可是如颜宁所说?”
秋景云边回忆当时情景,边说道:“此人出手狠辣,先是抛沙耍小人手段,后才出掌直击颜宁心府,若中了这掌,恐怕……”
秋景铄点头,也道:“此招太狠。换作是我,兴许就中了道。我倒以为打断也好,那人有些功夫,若乘机逃脱怕是再难难抓。”
“哦?这般始料不及,亏得姐姐反应快啊。”一旁的秋嫣说道。
啐!就你嘴多!
白棠面色一垮,一听这话就来气,这话中之意不是:既然连大少爷小少爷都措手不及,更何况是你?如此这般,不是刻意为之么!
秋天钧听罢,果真问:“那你又是如何躲开的?”
秋颜宁想了想,有些心有余悸道:“我也是侥幸,听见有人喊当心,故此这反应过来。再加上这些年来我也就练了几个招式,心想索性搏一把,若能制服断绝后患岂不更好。”
侥幸?
秋景云端着茶水的手一抖,表情微抽,秋景铄更是险些呛到露馅。
白棠见二人表情古怪,不免窃笑。她家小姐越来越会说谎了,那模样可不像侥幸,谁人搏一把后还将对方头按在泥里的?就那嗤笑的表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今日所见所闻可真叫苏殷心惊肉跳,有些承受不住,“傻宁儿啊,你这般说是要吓死娘啊!”
秋落鸾脾气本就直,对此事憋屈不已,可谓又气又恨,冷哼一声,啐道:“那等畜牲,打折了都是轻的!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还绑了我们秋家的侍女,若换作我,我定要一刀了结那厮!”
“亏得不是你,若换了你还得了?”苏殷凤眸一瞪,责怪道。
秋落鸾可不服,却不得不认,难得说好话:“奶奶,大姐这是替天行道。”
秋锦眠也劝道:“是啊。奶奶,大姐也是做好事。”
见此情景老夫人也不好再与追究,只是嘴里还怪声念叨:“对咯,是我老太婆不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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