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怕二人又吵起来,便提及正事,说道:“既然此路不通,二位表哥是打算走远路,还是水路?”
宁以卿道:“我已通知官府,暂歇一日也无妨,虽还有几条道可走,但此地来往重要,又与几地交汇,不可放任不管。”
“也好。”秋颜宁微微点头,轻笑道。
宁以泽听罢哈哈大笑,对白棠二人道,“说来,这元州知府也是个奇人。”
秋颜宁接下话茬,问:“这又从何说起?”
宁以卿眼睛一亮,难得听人谈起他擅长话题,与秋颜宁二人道:“金知府为官清廉,当初元州此地官商勾结贿赂,唯他不为所动。”
宁以泽险些笑出声,道:“清廉是清廉,不过此事内情…依我看未必是这般。”
秋颜宁也笑,只是淡淡道:“好运气。”
嘁!
白棠暗翻白眼,这分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白捡便宜,能当上知府还在是走了狗屎运,不想元州还有这种好笑的事。
依她看,此人上任几年全凭一股运气和脾气,为人死板官职也小,谁也不待见他,可这倒好,第二年一查,就独他死板穷酸未涉局中,自然成了污中清流。
白棠腹诽之际,却见宁家家仆推门而入,道:“少爷,知府快到了。”
宁以泽眉一挑,疑惑道:“怎么通知官府却把知府招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有一人走进客栈,迎上前来道:“让诸位久等了。”
其声铿锵有力,吐字清晰,是隔不凡之人。
白棠眉微蹙,隐约觉得声音耳熟,她闻声望去,登时整个人怔在原地,只见那男子身穿常服,箬笠蓑衣,脚下踏着双泥泞的鞋,随其貌不扬,五官与常人无意,气势却胜常人。
即便面容成熟,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可是几位报……”
男子正要问,抬眼见白棠也是一愣,眼中惊喜,连手也颤颤巍巍,望着她良久,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懵懂
男子欣喜不已,上前欲叫出她的原名, “你, 你你……”
“金峻大哥好久不见。”回神时, 白棠已极为镇定, 她打量金峻, 哪里料到路至元州却遇上这位熟人。
金峻点头,叹道:“是啊, 三四年了。”
白棠对金峻粲然一笑,假作惊喜, 连道:“哼!我还不知道, 想不到你原来到元州当了官啊。”
秋颜宁与宁家兄弟互相对望,心底皆是一惊, 不想她居然认得元州知府,若非偶遇相逢,这二人怎么看都攀不上关系。
秋颜宁问道:“小棠认识金知府?”
“小姐, 我们都是丘州人。”白棠对自家小姐解释道。
秋颜宁笑道:“这可巧了。”
金峻神中复杂稍纵即逝,他不是蠢人, 为官几年来也不似当年那般呆木, 一眼便瞧出不对,改口问道:“小…小妹, 这几位是……”
白棠道:“这位是我家小姐,姓秋,这二位是表少爷。”
宁以卿见了金峻一脸郑重,作揖道:“在下姓宁, 名以卿,这是舍弟宁以泽。”
“原来是秋小姐,宁公子。”金峻忙还礼,心底疑惑,忍不住试探问道:“可是安南宁家?”
“哈哈哈,正是安南人士。”宁以泽答。
金峻手颤,心神更是一荡,试问安南有几个宁姓?多半是出自宁氏一族。他这一生最佩服的莫过于宁相:宁缘礼。宁氏虽已避世沉寂十五年,他却是了解些有关宁家的人与事,而宁以卿便是其中之一。
反倒是秋姓,并未多想。要想与宁家交好的家族多了去,秋姓也是有几个,这一时见到故人与宁氏公子,心里喜得不行,哪里还往远处多想。
“说来,可是宁公子托人来报?”金峻未忘来意,询问道。
宁以卿不解道:“正是,不知金知府亲自来访,您这身打扮是……”
“你们有所不知,前段日子也不知怎的突降暴雨,这雨几日未停,此地塌陷严重,下游又遭洪水好几个村镇遭殃了,我放心不下特到此勘察。近日雨势大,不已动工,可实在不愿干坐家中,我便去查看路道,方才听随从报告此事,这才匆匆赶来。”金峻又叹,摘下头上的箬笠抖了抖放置到一旁,又道:“除此,近来也无大案大事,我堂堂知府可不能坐等吃闲饭啊。”
“看了水路也是走不了了。”宁以泽头疼了。
秋颜宁唇微微一扬,倒也平静:“怕是要在此地待上些时日了,这雨要下几日才会停。”
“哦?表妹会观天象?”宁以泽好奇。
秋颜宁笑而不语,白棠抿嘴,旁人不知可她却一眼看穿自家小姐是在打主意,想必又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或是想做些什么事,总之净是些奇奇怪怪的。对此,她已逐渐习惯。
秋颜宁做的有些事她想不通,也懒得想。
白棠是熟人,好讲话,便替几人问:金峻哥,这路要几时才能走得了?”
“起码要雨停。小妹,大哥身为父母官有责啊,岂能叫人不顾落石风险冒命。”金峻也很是为难,他虽崇拜宁家,白棠又是故人,但与人命相比,轻重一目了然。
白棠听罢点点头,元州到风雨几人不是没见识过,出行都是不易,更何况搬石修路,怎能为了私利硬是急于一时,要闹出人命,岂不是与那帮仗势专横之徒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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