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真贴心。”秋颜宁松开木讷的白棠,破涕为笑道。
“小……”
柳梢掀帘进来,表情微抽,瞧见如此一幕,不免哑然。
她心下颇为不服,暗道:好个小棠!未免也心机了!不晓得使了什么法子把大小姐感动成这副模样,难怪每次都得赏赐。
微雨
越想越气,柳梢怪声高道:“小姐,雨停了。”
见窗棂外雨后初晴,秋颜宁擦拭眼角,对柳梢道:“吩咐兰心收拾一下,启程吧……”
柳梢板着脸,应答:“是,小姐。”
白棠也忙去帮忙,待收拾好,才于才氏出府。
行雨后,空气清新,泥土味儿混着凉意。秋府的马车起初在大道,尔后又走婉转小路。
她掀开车帘,抬头可看云绕群山,苍翠秀丽,低头则看碧色河带。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雀啼,其声婉转清脆,甚是动听。
见此风景,柳梢与兰心的头一个劲儿往外探看。虽说这二人年纪大白棠几岁,却极少出府,又同是好奇的年纪。
唯独秋颜宁不为所动,若有所思。
白棠揣测:大小姐此次前往云山探望是假,见老夫人才是真。即便这三小姐与小姐关系再好,也不及老夫人呐。
这么想着,一路无话。约莫两个时辰后,马车才抵达云山。
她站在山脚下,眼前得豁然开朗,心底顿时舒畅无比,再沿着两节石阶往上,几座阁楼清晰可见。
阁内,其中布局倒十分简雅。木漆锃亮,外厅与内厅隔着一层木雕镶竹兰画丝质屏风,靠窗处养着一盆碗莲,空气中弥漫着股温和的药香。
好雅致!
白棠见惯了秋府的雅致精巧,也仍不免为之赞叹。
“老主母与小姐可在?”才氏问。
“在。”那侍女语气恭敬,却连眼皮也没抬。
“哪…她们现在何处?”秋颜宁一激动,又结巴了。
“老夫人与三小姐正在楼上呢。”侍女回答,表情如石道:“您随我来。”
“什么东西!”柳梢低啐一声。
白棠暗露夷色,不服侍女的态度。若换作秋嫣与二小姐,这狗仗人势的贱骨头会有好下场?
真是应了一句话:人善被人欺。
“大姐来了?”
身袭月白长裙的少女正襟危坐,嘴角正含着一抹笑意,棕色双眸格外明亮。
秋锦眠有些消瘦,声音绵软。她虽年纪小仪态倒十足,面容素净,笑意亲和,肤色极白,容貌虽不及秋颜宁,却有三四分相似。
走上阁楼,白棠终于见到这位三小姐了。
她本以为这三小姐不过是个病秧子,哪里想今日一见竟有种惊艳之感。
老夫人不冷不淡说道:“倒还没忘了这个妹妹。”
“奶奶,我一年长病,若每次都看岂不是麻烦?”秋锦眠递给老夫人一盏茶,又小声嘀咕:“况且,是我没告诉姐姐。”
“老主母,眠儿说得对啊。”才氏附和。
“唉!”老夫人叹息一声,目光蔼然又怜惜,面上却佯怒道:“三丫头,怎么你老偏袒她说话呢?这可反倒显得奶奶我是恶人了。”
秋颜宁欲答:“我……”
“我…我不是。”
门后,一浓眉大眼的俊朗少年探出脑袋,捏学着秋颜宁的腔调,一见众人便爽朗一笑。
他闲庭信步,背着手,凑到秋颜宁跟前笑道:“大姐,难不成我说错了?”
啐!又是这厮!
白棠本就圆的杏眼顿时瞪大,心下一通乱骂。
此子名唤秋景铄,乃是秋家的小魔王。这厮虽与三小姐同为才氏所生,性格却与三小姐相差甚远,狂傲任性的模样与二小姐极像。
平日,这二人沆瀣一气,最爱作弄她家小姐。
可以说,白棠对秋景铄没有半分好感。
原因诸多诸多,主要还是她与这厮结下了仇。
事情还得从上个月说起:那天她一如既往走在荷池边,结果这小魔王见了她,便就拽着她小辫子一路走,岂料重心不稳,手一松,她便掉进了满是泥水的荷花池里……
哼!真是白长了张人模狗样的脸!
在暗啐着,便听秋锦眠喝道。
“景铄!”
秋锦眠呵斥,起伏虚弱的胸腔爆发出极为强硬的气势。
秋颜宁打着圆场,笑道:“罢了,你千万莫太过激……”
话未尽,秋景铄讥笑一声:“果真难登台面。”
才氏瞪一眼他,说道:“还说!你莫不是又打算把你大姐说跑不成?你可知你姐有多盼大小姐能来?”
“盼她做甚?无聊人做无聊事,来了不过是碍眼。”秋景铄嗤笑道。
“口无遮拦!书院就这么教你待人说话?!”才氏气道。
“哈!我就是口无遮拦,就是见不得你们帮护她!你们且说她这般脾气,几时才能长大?”
说罢,秋景铄顺势一坐,语调一改,吊儿郎当道:“怎么,我说错了?”
秋锦眠闻言,冷声问道:“需容我说第二遍吗?你若过不去找我说便是。”
“姐……你怎么老向着她。”秋景铄一噎,竟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自始至终未发言的老夫人突然开口,哄说道:“眠儿,他不过是说句玩笑,你不是不了解,若为此气坏了身子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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