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此事……自家小姐确实有为她着想。
宁家早膳时无需丫头伺候,可直接去用餐,白棠跟随在宁若后头,在宁家自是这木愣子的天地,规矩与道路她熟的很。她虽心不甘情不愿,然初到此地无可奈何。
一路上她借机搭话,可这宁若如木偶一般,反应淡得很,也不怎么搭理她。白棠实在无趣,到吃饭时也懒得再讲话。
待饭后,索性独自离去,破罐破摔想着:做事用不上她,小姐又要与宁家人聊天谈话,既然如此无事,倒不如闲乐去溜达!身随心动,说做就做,白棠加快步伐。
宁家山庄极大,一时竟不知去哪儿,脚步却飞快,这点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约莫四处瞎转了一半个时辰,她坐在石凳上,托着腮,一脸茫然失措。
过去围绕秋颜宁的人少,她才得以走近,可如今渐渐越来越多,她又在何处?当初在叶古镇时,她就该明白会有那么一日,可要真到了那天,却不知如何是好。
“小白姑娘?”
颓然之际,身后有人唤道。
白棠回头一看,原来是背着药篓的宁家兄弟,宁以卿一见她眼眸如星亮,看模样打扮许是从哪儿采药回来。
“以卿少爷、以泽少爷,怎么就您二人采药?”白棠随意一道。
宁以卿询问道:“我习惯了,倒是小白姑娘为何?宁若不在么?”
“宁若……”白棠头疼,不提还好一提就憋气,“宁若姐姐都不爱与我说话。”
“哈哈!她以往有口吃,想事比一般人慢,至今多说也不利索。”宁以泽闻言一笑,解释道。
“难怪。”
经这一说,宁若讲话僵木,有时一字一顿,许是想:自己说不利索倒不如不讲。
宁若 中
宁以泽又道:“她口吃的毛病以前常被人笑,故此性子孤僻了些, 不过人却是好心, 这第一次见你, 她是怕生了。”
怕生?
白棠唇角微动, 难不成真是怪她太热情?她与不少人打交道, 唯独这一回碰了壁,心境难免未能调整。还好……亏得她是脸皮厚。不过, 既是这位表少爷都叫好的人,想来也不差。
况且, 一位口吃的小姐, 幼年被人以此嘲笑,换作她也不愿与人多交谈。金家村原也有个小儿, 出生长至几岁时聪明伶俐,口齿清晰,可不知怎因何, 竟渐渐开始口吃了。
“宁若姐姐口吃的毛病不是天生吧?”白棠道。
宁以卿答:“自然,口吃并非天生。”
白棠疑惑, 既然如此那宁若为何会口吃呢?她目光不禁望向宁以泽。
“你可别看我, 我也不知。”宁以泽失笑,忙退身几步。
“哦, 居然有以泽少爷不知的事?”白棠打趣。
哼!以这表少爷的性子,这厮小时候定是不屑与女儿家玩,更何况支系与外旁,怎会走近呢?
宁以泽哑然失笑, 过了一会才道:“白姑娘,你这是挖苦我呢……”
“哪里哪里。”
与二人一路谈话,远处先前多嘴的妇人正路过,却见白棠与自家两位少爷走近,她身子一惊,忙后退躲在暗处。随着眼珠一转,过了片刻后她似是悟出些了什么……
白棠以今非昔比,察觉背后目光,不觉微微蹙眉回首望去,她神色微冷,只见一个身影匆匆远去。她见那人身影熟悉,可惜只露半边又走得极快。
妇人边跑还心惊,方才白棠那一瞥,瞧那眼神怪有些吓人,她心下直犯嘀咕:怪了!怎么一个小丫头突然这么吓人了?
收回目光,回想当时先一步离去,实在有些不妥,便道:“表少爷,我去找宁若姐姐了。”
说罢,微微欠身离去。
刚踏出几步,她想起自己离了半个时辰,也不知小姐用完膳去了何处,不觉加快脚步。
这来来回回走了许久,脚下却不知疲惫,反倒精神十足,不像前几日那般昏昏沉沉。宁家道路错乱复杂,白棠却寻回了院子,不想原来宁若也在。
“宁若姐姐。”
白棠唤道,经过了解待宁若态度也好了些,心境也放宽了许多。
宁若抬眼,微微点头,小心翼翼捧着一团毛茸茸,眼神柔和,满是怜意。
“这是何物?”
白棠凑近,踮起脚尖瞄了一眼,笑道:“原来是石老鼠!”
石老鼠是松鼠俗称,宁若手里的松鼠还小,有一边皮毛湿漉漉,闭着眼,整个哆哆嗦嗦,腿有些毛病,看样子是从树上摔了下来,沾了露水有些时辰了。
她曾经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奈何家中贫困自己都养不活。当年她养了只猫,每日都会将自己碗里的饭分给猫,那猫也听话,冬天常给她暖手,可岂料,不过眨眼便被她爹剥皮炖了。
自那以后,白棠从未再养任何动物。
淡淡瞥了眼松鼠,时隔多年她的心早已冷,本该心生怜悯却异常冷淡。在这之前,她就不似一般少女与同龄,可见宁若紧张兮兮,不知如何是好,便无奈提醒道:“宁若姐姐,它活不了了。”
宁若蓦地抬首,目光倔强道:“怎,怎么会?”
一激动,她又结巴了。
白棠道:“宁若姐姐知道怎么养吗?”
宁若摇摇头,白棠继续道:“这东西怕生,你可知如何喂养?况且生人投食不大会吃,它身子差才会被挤出窝的。畜牲之间不比人,一向遵从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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