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因一个传说,世人信神,拜诸神与仙女。见一精怪也设牌位供奉,千年以来虚假捏造的,亦或以讹传讹神话之事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神庙,千千万万的神,未必有多少是真。
白棠小时与许多人一样信神,但几年来的遭遇与见闻,她便再也不信,若真有神,那神是无形,无情且遵循运转、天理,如节气四季,待世界万物皆平等,岂会因跪拜祈祷而怜悯一人?
一敲头,她越想越深妙了!
转念一想,神不需吃饭,与其拜神,还不如拿这些香火钱买些吃食呢!
白棠低声一哼,收回视线合上窗,心想:明日……自己大概可以问一问小姐。
如此一来心也不觉轻松了些,便又躺回床睡了。
……
次日。
经梦境一番折腾,白棠本就再无过多睡意,合眼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又醒了。醒来时如初到安南,待她收拾好,出了屋就往秋颜宁屋里去了。
边走还正想,起太早若小姐还睡着怎么办?
“颜宁小姐,这发髻行吗?”
“如此最好,我不爱太繁琐。”
“是。”
意外的是她还未进门,这正走到门前便听屋内有人谈话。二人一问一答,听其声,那梳头的丫头年纪不大也是个少女,讲起话来硬邦邦,有些僵,不过胜在态度恭敬。
咦,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丫头,竟抢她饭碗?
白棠脚步一顿,眉一挑,稚气的小脸却表露出讽笑,暗道:好险好险,亏得此次是她陪小姐,否则这还真应了先前之想。
她正打算细听,便听屋内秋颜宁道:“小棠?”
“小姐是我。”
险些吓了一跳,藏也不是,她索性进屋,这一进屋便见一个丫头在替秋颜宁梳头。
那丫头长的有些姿色,但却属中等,谈不上多美,又不能说平庸,看表情是个性子敛,不爱笑的。这种人一般嘴严,心思参不透都藏心底,难套话,却会吸纳所见与所闻加以揣测。
白棠对待这类人很复杂,可以说有好有坏,好是这人不多嘴,坏是难分辨,生怕在这上头栽了。
“怎么早醒了?”秋颜宁招她过来拉着手。
安南气候比平京暖,不过住于山顶气候又潮,秋颜宁身穿浅色珠扣立领,外搭丁香色白护领披风,下搭珠白色茉莉暗纹褶裙。
不过白棠以为,要不是单衣显怪异,她家小姐才不冷呢!这也叫她奇怪,她怕冷怕得要死,可偏偏秋颜宁却不怕。
白棠道:“小姐也早起了呀。”
“我只是没什么睡意罢了。”秋颜宁轻笑一声,拉着白棠看似如此,却是在查探。
她愈发觉得…这小丫头的气息与往日更不同,却又说不上。早在之前便有所察觉,但微乎其微,再加李三晴刚献祭,心魂不稳,她不敢仔细看。
催动修为,秋颜宁再一探,结果毫无反应,与许多凡人一样。
怎会?莫非是恶鬼为魂,气场也受气影响了?
秋颜宁心生忧虑,生怕白棠会出事,却不知莫说是她,即便是身为大能的兑昌君也未必能察觉。二者修的道不同,如水与油,再加融合魇状,气息更掩藏,若不主动催动修为,极难被人发现。
亦如凡人难已察觉秋颜宁的气息与修为。
“这位姐姐是?”
白棠抬眼,看向那丫头。
秋颜宁收神,对自家小丫头道:“现在你可有伴了。这是宁若,比你大一些,就叫她宁若姐姐吧。”
“宁若姐姐好。”白棠倒也干脆,当即便唤了一句。
宁若点了点头,手上不自觉搅了搅衣角,面上不冷不淡。
“宁若姐姐是宁家人吗?”白棠又问。
这要是卖身姓宁还好,若是宁家本族,这可就有趣了。
宁若又点头,酝酿一下,才道:“是,我是外旁支。”
这回换白棠点头,不仅是旁支,还是外系,那就隔的远了。不过这在宁家好歹也是位小姐,她瞧宁若气场不差,想来教养不差,何必来服侍她家小姐呢?
与小门族、商家不同,这些人看似有权富,但在底蕴深厚的大族面前渺小至极,尤其是商,地位远逊一般人,故商一些常做募捐心善之事,一边攀附地方势利,好发展家族。
而宁若与那帮人不同,身于宁氏一族是极大优势,如今宁家女子少之又少,往后与其他家族联姻,兴许会有她。白棠不解,这好好的小姐不做,与她抢什么职位?
“往后,颜宁小姐的起居便由我照看。”宁若又补充道。
白棠微愣,看向秋颜宁。
“如宁若所言。”
秋颜宁答,在家时她也极少叫白棠做事,一般多是计划管理,此次来宁家是不放心,故此才将小丫头带在身边,倒非真要她随行侍候。
白棠愣了,却听秋颜宁轻柔哄道:“你手上有伤就不必做事了。此次小棠就当陪我,如何?”
“我……”
“好。”白棠面对秋颜宁,难说出“不”,这话其实是在哄她,可她愿听,也愿被哄。
况且,她又能如何?心仪秋颜宁,不代表对方也心仪她,在这位小姐眼底,她还是小侍女,平日小事耍耍性子,佯作赌气也罢,但须知主仆之间,绝不容太过的放肆。
秋颜宁此人是待人温和友善,正气也有,可里子对自我与掌控极重,讲话看似柔软,却叫人不得不往她所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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