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翠微山上归来, 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真的在山上吗?
江公子虽然狠的下心多次离开小姐,可每次小姐病了或者遭遇危险, 她总是迫不及待地冲出来,片刻都无法等待。
可这回, 已经近一月了。
红玉脸上的困惑越发的浓了, 元绣拨弄着手中的帕子, 神色看起来很是平静,似乎一点不担心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吧。”元绣头也没抬, 被yy筑说破了心思的红玉脸上一红, 不禁低下头去。
“小姐,公子真的在山上吗?”
元绣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你说呢?”
“我……”红玉一时语塞, 她就是想不明白,不然也不会开口问了。
可既然元绣这样问, 她只要硬着头皮给个答案。
“或许, 公子她不在山上。”
元绣一听, 就轻声笑了笑,“稍后自有分晓。”
在元绣养病的这一月中,空中洋洋洒洒的雪停了,慢慢地化开。又被暖阳晒化,顺着缝隙潺潺的流下来。
眼看着春天就要来了。
这回他们上山, 准备充足了些,再加上雪化了,要比上回红玉上山好走不少。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坳处。
红玉指着远处的小屋,“小姐,就是那了。”
从小屋中,还生出袅袅的炊烟来,是有人正在生火做饭。
他们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上山,以江玉华的警觉程度,怎可能一直发现不了。
他手中提了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棍,沉着脸转身就要出去赶人,却被人一把从身后抓住胳膊,柔柔地唤了一声。
“华哥,他们小年轻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叶初挽了挽耳边散落的秀发,从江玉华手中拿走了那截还在冒烟的棍子,含笑道,“卿儿躲在屋中足不出户已有许多日了,是时候该走出来了,不是吗?”
江玉华一怔,恍然。
“还是你这个做师娘的细心些,孩子们的事情,是该由他们自己解决。”说完,乐颠颠地拿起烧火棍在灶台里头拨了拨,让火苗更茂盛了些。江玉华蹲坐在一旁,搂着叶初的细腰,眼里蓄满了深情。
“山上只有这栋屋子?”元绣并未贸贸然闯进去,只是在稍远的地方站着,低声询问身旁的护卫。
她方才让其中几人散去,在这山坳处四下查看,如今人已是陆陆续续的回来,正纷纷同她汇报着情况。
“小姐,在这西北侧不远处,还有栋小屋,不过门房紧闭,里头毫无动静,看着不似有人居住的模样。”护卫低头汇报完毕,见元绣没有什么问题,就着这个姿势倒退几步,回到了队伍中。
不过思衬片刻,元绣就露出了笑,“红玉你同我走一遭,其他人就留在这。”
红燕嚷嚷道,“小姐,那我呢?为什么红玉姐都能跟你一起去!”
红玉瞪她,但红燕压根不理会她的目光,只觉得十分委屈。
“你就在这,要是看到了她,就抱着她的大.腿,将她拖住便是了。”元绣不过是说着玩笑,可红燕却信以为真,板着脸点点头,挺直着腰杆,两只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门,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小姐,你们去吧,我会替你守好这的。”
……
远远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小屋时,元绣就停下了脚步,开始仔细地理了理鬓角与衣裳。
女为悦己者容。
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在意过自己的容貌,元绣早已经记不清了。当初是还小,不值得为了什么整日里涂粉弄妆的,再后来是出了事,众人都不敢触了她的眉头,总是远远地躲着,哪还有人来欣赏。她自己更是恨不能死了去,再没了兴致。
红玉的眼角眉梢都是惊奇。
自打她跟了元绣,这是她头回见到小姐打扮的这样的好看,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仙气,像极了从画里头走出来的人儿。
明明有两栋屋子,她都没走进去瞧过一眼,怎么知道公子在哪里?
“你从那边走来,可有看出不同处?”
红玉被问的愣了愣,羞愧地摇头。
“那边的屋门外被人踩出了一条小道,混着化开了的雪水,有些泥泞。却是朝着这处方向来的。”元绣指着小屋门口,“你看那,干净得很,甚至还有些未化开的积雪,都表明这很少走动。可明明有人住在这,不然为什么他们要朝这走来?”
红玉了然地点头,看向元绣的目光中又带了些许钦佩。她的小姐如此的聪慧,如果不是那个病,只怕如今都该是庆云县内人人倾慕的对象了。
一时间看向小屋的眼神,带了几分自己也说不出的急切与不满。
“小姐,让我去……”
元绣一把拉住迫不及待的红玉,冲她摇了摇头。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应该由她们亲手解决。
她走的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急迫。可再长的路,也总有尽头,她终于是站在了这扇并不如何厚重结实的木门前。
褐色的门上还挂着一串红色的流苏,看起来有些久了。被雪水浸的湿漉漉的,有些许褪色,看着很有些年头了。
“江九卿,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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