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一炷香后,陆清漪打扮妥当,出门坐了轿子,往丽娘订下的摘星楼雅间而去。
沈文昶也骑着马,提留着礼品往付县程家,欣然赴约。
到了程家门口,沈文昶下马,上前敲门。
程家小厮见是沈文昶,直接放行。
“哎呀,三哥来了,皛饭刚刚准备妥当,三哥快随我来。”程意笑眯眯地出来迎接。
“是啊?那快走,快走。”沈文昶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想想皛饭是什么美味佳肴。
程意笑着在前面引路,将沈文昶笑眯眯地请进了前厅。
沈文昶进了前厅,快走两步,见桌子上摆放的饭,顿时脸就绿了。
“这就是皛饭?”沈文昶惊愕地看向程意,“你莫不是坑我呢吧?”
“哈哈哈哈,三哥,我可没有坑你啊。一碗盐,一白也。一笸箩馒头,二白也。一盆米饭,三白也。三白即皛也,此皛饭无疑啊,小弟帖子上写的清清楚楚,三哥想必早已料到,来来来,今日你我兄弟忆苦思甜。”程意笑得嘴角都抽搐了,此她无聊之际,与沈文昶玩笑罢了。
沈文昶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当初跟程意诉苦,被这坏种听了去,今日有心戏弄于她。沈文昶仿佛能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好你个程意啊。
“好啊。”沈文昶自我在心中消化片刻,扬起跟哭一般的笑容,撩开袍子坐了下去,将礼品重重地放在凳子一旁,等会完饭全给程大娘送去,一个不给程意这个混账留。
“来来,三哥请尽情享受,不必客气。”程意说着自己拿起馒头吃了一口,这白面馒头可贵,吃馒头就水她就能管饱,这馒头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个,以前日子苦,当倍加珍惜当下啊。
沈文昶瞧了眼程意,得,今日这哑巴亏她得吃。改明个,她想个由头,一定回请程意,必须得‘报复’回来,只是,不能请吃这狗屁皛饭了,得来个比皛饭还皛饭的。
沈文昶拿起碗盛了米饭,然后倒了点盐在上面,这些天个晚上她吃得真快吐了。
程意边吃着馒头边眉眼含笑地看着吃得气鼓鼓的沈文昶,她很好奇,日后沈文昶会使出什么招来回请她,不过今儿好歹她做东么,得想个法子化解化解。
“三哥,前几天我陪母亲和丽娘看戏,偶得几个上联。听闻三哥近来在学对对子,不若请三哥来对,如何?”
沈文昶白了程意一眼,吞下米饭道:“你且说来。”
“三哥听好了,文成武就,金榜题名空富贵。”
沈文昶闻言想了想,放下碗筷,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道:“男婚女嫁,洞房花烛假风流。”
程意闻言眼前一亮,她所出的上联和沈文昶对的下来都是针对唱戏的而言,短短时间,沈文昶当真可算才思敏捷了。
“三哥再听我上联,你一刀,我一枪,虽杀未恼。”
沈文昶一听这是唱戏的武生啊,戏台上打架,可不是假恼么。那戏台上还有什么是假的?
“有了,轿上来,马上去,非走不行。”
程意一听来了精神,站了起来,寻思片刻道:“虚虚实实,方寸地生杀予夺,做来千秋事业,莫道当局是假。”
“忧忧乐乐,顷刻间悲欢离合,现出万代人情,须从戏里传真。”沈文昶眉眼含笑,以前拿笔头疼来带着不愿读书,如今学了对对子,方知美妙无穷。
程意傻眼了,即便是她,也得好好细细琢磨一番,怎么到了沈文昶这里,张开就来?
“哈哈哈哈,四弟,当知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哈哈哈哈。”沈文昶得意非凡。
“是了,是了,三哥真乃奇人也,短短数月,脱胎换骨,奇人,奇人啊。”程意笑道。
“那都是我外公与娘子以及刘先生之功劳。”沈文昶此刻谦虚了,若不是他们不放弃,自己岂能知晓对对子的妙处?
“当然了,你出的对联没有典故,若是加了典故,我真真不行,这对对子啊,我看见的东西能对,不知道的可对不出来,所以,还得读书啊。”沈文昶感叹道。
“三哥,大不相同了。”程意为沈文昶开心,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来,来,三哥,大口吃馒头,小弟祝三哥日有所积,学有所成。”
沈文昶本来嘴角含笑,闻言抽搐两下,拿起馒头,和程意手里的馒头碰了下,随后递到嘴边,停顿三秒,闭着眼睛大口咬了一口,随后看着程意狠狠地咀嚼着嘴里的馒头。
饭后,沈文昶提着礼品出了前厅,走到垂花门边,让里面的赵妈将礼品送给程大娘。
“三哥,跟我去书房吧。”程意笑道。
沈文昶打着哈欠想了想,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会也使的,便跟着程意去了书房。
沈文昶看书头疼,程意便选了本在榻上读给沈文昶听。
最初,沈文昶还听得聚精会神,听着听着,饭后的困意便上来了,躺在暖榻睡着了。
到了寅时,陆清漪和丽娘、温姑以及婉儿从摘星楼出来,各回各家。
陆清漪一进家门,便吩咐小柔笑道:“快去后面备些肉做好,少不得那今儿个吃了亏的人回来要闹着吃呢。”
小柔应着,瞧了自家小姐好几眼,她真不明白,自家姑爷今儿个吃了亏,自家小姐为什么笑得春光灿烂?打从摘星楼起那嘴就没合拢上,输了牌还笑眯眯地往外掏银子,不明白呀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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