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一个时辰后,沈文昶骑着马回来。
刚到陆家门口,便有小厮急匆匆往里面递信。
陆清漪闻言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神采奕奕地出了屋去迎。
“哎呀,相公回来了啊,这皛饭吃得可好?”
沈文昶黑着脸瞪了眼陆清漪,径直越了过去往里面走。
陆清漪也不恼,看向小柔道:“小柔,快去把后面做好的荤菜端过来。”
“哦!”小柔应声往后面走,她家小姐一面对姑爷好,一面又爱刺激姑爷,真不知道瞎折腾什么。
沈文昶进了屋,直接窝在暖榻上。
陆清漪随后进来,坐在榻边上笑道:“你四弟请你吃得什么山珍海味,现在才舍得回来?”
沈文昶白了陆清漪一眼道:“头一回我没搭理你,你还来劲,要不要我也请你吃皛饭?保你记忆终身。”
陆清漪闻言乐了。
“啧啧,看你把乐的。”沈文昶气笑了,“要乐一边去乐,别在我眼么前乐,我正筹谋‘报复’回来呢。”
“哦?相公有何良计?”陆清漪闻言。
“我自然也是要回请程意那混账,只是这帖子得下功夫,不然她准知我报复不来,那就没意思了。”沈文昶支着脑袋道。
“那你要请程意吃什么呢?”
沈文昶闻言眯了眯眼睛,随后坏笑道:“她请我吃三白饭,起了学名‘皛饭’。那么我是去报复的,最好请她来饿肚子,为了有新意,最好也起个学名。”
陆清漪闻言一愣,随后笑了:“那你这学名起好了吗?”
沈文昶摇了摇头道:“难就难在这里,什么字能体现出什么都没有来?”
陆清漪低头沉吟,起身走到书案前,写了一个字,拿到榻前给沈文昶看。
沈文昶只见上面写了三个毛:“这是什么?”
“毳饭,你请你四弟来家里吃毳饭,盐也毛(没有),馒头也毛(没有),米饭也毛(没有),不正是请她来饿肚子的么。”
沈文昶闻言弹坐而起,拍了下大腿:“这个好,就这个了。”沈文昶说着便下了榻,急匆匆地来到书案前,提起笔写下帖子。
“嘿嘿,就等她明日上钩来。”沈文昶说罢拿着帖子匆匆出了屋,让陆家下人送到程家去。
程意收到帖子,当下便笑了,拿着还没有打开的帖子回身看着丽娘道:“娘子,不曾想三哥报复心如此之重,刚刚回府不久这帖子就来了,哈哈哈,你不若猜猜看,三哥邀我去府上吃得什么‘好’饭?”
丽娘闻言小心翼翼放下琵琶,这琵琶是前不久程意亲手为她做的,因而她格外小心。
“你都没打开,怎么知道人家请你去吃饭?就不能请你去看戏,或者蹴鞠?”丽娘笑着道。
“不会,不会,此次三哥在我这儿吃了哑巴亏,肯定寻思要报复回来,这帖子必定是请我去吃饭,不若打个赌?”
“才不与你赌,你们也就是太闲得无聊了。”丽娘嗔了程意一眼。
“哈哈哈哈哈,娘子不懂此中乐趣,哈哈哈哈。”程意爽朗地开怀大笑,伸手打开帖子,果然是邀她去吃饭。
“毳饭?这是什么饭?”程意沉思起来。
“肯定不是什么好吃的。”丽娘笑了。
“嗯,嗯,为了保险起见,不去赴约的好,哈哈哈。”程意说着便坐下,准备回绝,刚提笔又顿住了,这毳饭实在让她好奇。
“怎么,不写了?”丽娘在一旁问道。
“嗯,我很好奇,三哥请我吃的毳饭是什么,不若我明早去瞧瞧吧。”程意笑道。
“搞不懂你,明知道吃不了什么好饭好菜,还巴巴地送上门。”丽娘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次日清晨,程意穿戴好,早饭未吃便匆匆出门。
沈文昶刚起便听下人来说,程意到了,愣了片刻,回头看向梳妆的陆清漪。
“从未听说有人兴冲冲赶着来送死的啊。”
“你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陆清漪笑道。
“哎呀,报复来得如此顺利,倒教我有些不忍心起来,娘子啊,帮我和刘先生告假半日,就说有客人至,哈哈哈哈。”沈文昶笑眯眯地,说着急匆匆地出了屋。
沈文昶一见程意,笑脸相迎:“程意来了啊,快坐,你看,你来我这里吃饭,还带什么礼啊。”
程意回笑道:“此礼望兄代传给嫂嫂和陆大人陆夫人。”
“好说,好说。”沈文昶说着灵机一动,“四弟啊,你难得来一回,带你先去看看我练功的场所。”
“如此,三哥请。”程意来了陆家,倒不急着问什么毳饭了,该知道的时候她就是不想知道也能知道。
程意本以为参观完沈文昶练功的场所之后便会带着她去吃毳饭,毕竟帖子上说了请的是早饭,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吃饭来,如今都到了吃饭的时辰了,可沈文昶拉着她到处参观知府衙门,一个吃饭的字都不说。
熬到了晌午,程意实在忍受不住腹中饥饿,开口问道:“三哥,你不是请我吃毳饭吗?这早上没请,此时晌午了,总该拿出来了吧?”
沈文昶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是一直都在享用吗?”
“啊?”程意愣了,一脸茫然,“我何时享用过毳饭?”
“盐也毛,馒头也毛,米饭也毛,三毛为毳啊!”沈文昶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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