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硬生生的转变方向让众人一时间愣住了,唐鸿飞三人愣了好一会才急匆匆跟了上去。
陆清漪放下环抱着的胳膊,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只以为刚才那朝自己气势汹汹走来的是别人。
“陆夫子?陆夫子?”王夫子在旁边唤着。
陆清漪回神,看向王夫子道:“王夫子,抱歉,清漪刚刚走神了。”
王夫子摸着山羊胡笑道:“无妨,只是提醒陆夫子,刚才那几个人,尤其是那沈文昶,都是极为捣蛋之人,课堂上若是不听管教,就说要派人去府上请令尊令慈,十次有七八次还是管用的。”
“晚辈多谢王夫子指点。”陆清漪福身相谢。
“快起,快起,快敲钟了,老夫带陆夫子去讲堂。”王夫子说罢右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走进讲堂刹那,书院的钟被敲响了,讲堂里的学子纷纷坐好,唯有沈文昶右脚踩在凳脚上,鼻子和上嘴皮上夹着一支毛笔。
沈文昶本来就在猜测那知府千金来书院做什么?瞧见王夫子带着那女人进来,夹着的毛笔,吧嗒一声,掉在桌上,整个人愣了,书院该不会碍于知府的面,让这知府千金来和他们一起读书吧?那常在她家巷口卖豆腐的小娟儿为啥就不能来?
“大家肃静,今日给大家说件事,从今往后你们的课由我身旁的陆夫子负责教授,由滋事者,轻者德业课记过,重者逐出书院。”王夫子站在前面,神色十分严肃。
沈文昶闻言险些惊掉下巴,站起来,指着陆清漪,手都在发抖,不可置信道:“她是夫子?”
“沈文昶,尊师重道是根本,把你的手收回去,坐下。”王夫子板着脸。
陆清漪带着柔儿站一旁,柔儿两眼冒着火光,现下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沈文昶似乎能遇见自己苦逼的书院生活,一脸悲愤和绝望地被旁边的唐鸿飞拉扯着坐下来。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华中书院至今,还未有过女夫子呢。
“肃静,肃静,当年陛下和太后亲授陆夫子进国学授课,如今山长亲自聘请为尔等师,乃是你们的福气,假以时日,必定有所精进。”王夫子说罢,见众人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不在交头接耳,放下心来,看向陆清漪道:“陆夫子,可以开始授课了,老夫先告辞了。”
“王夫子,慢走。”陆清漪往旁边退让一步,福身相送。
王夫子笑着离开讲堂。
陆清漪站在前面俯视众学子,缓缓开口道:“诸位学子,适才王夫子说的明白,从今后我来授课,今日大家头一回见,实不知诸位学识水平如何,那么第一堂课咱们就不往下学了。”
“夫子,不往下学,那做什么?”有学子举手而问,
陆清漪戴着面纱,嘴角微微上扬,“摸底。”
“摸底?”众人闻言觉得稀奇,纷纷交谈。
“咳咳,肃静!!!”柔儿高喊一嗓子。
讲堂恢复了安静。
沈文昶只觉得天塌了,本来就不爱来书院,这下那女人不公报私仇才怪。对了,这女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陆府千金,还不知芳名呢,总不能吃了亏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吧。
“敢问,夫子芳名,我等总不能连夫子名讳都不知道吧?”沈文昶站起来,环抱胳膊看着陆清漪。
陆清漪冷着脸,开口道:“姓陆。”
“名呢?”沈文昶追问。
“夫子。”陆清漪答。
沈文昶一听这话,气得咬牙。
“尔等唤我陆夫子即可,至于名字,就不用知道了。”陆清漪说罢,不再看沈文昶,走进隔道。
“摸底,是为了让我了解你们每一个人的水平,这样利于日后因材施教。”陆清漪在隔道走动,走到沈文昶那排第一个位置,停了下来,对一学子道:“便从你开始吧,请以秋为题,做诗一首,一枝香的时间思考,柔儿点香。”
陆清漪说罢给下一个学子出题。
走到沈文昶跟前,站了好几会,站到沈文昶汗毛都立起来了。
“至于沈学子么,大名素有耳闻,让你作诗怕是难为你了。”陆清漪看着沈文昶笑道。
沈文昶站起来,呲着牙笑道:“对,对,陆夫子真善解人意,那么,便不问了吧。”
“不成。”陆清漪笑着摇了摇头,“本夫子是不会轻易……放弃(过)你的。既然作诗有困难,那便简单出些诗经或前人诗句吧。”陆清漪说罢沉吟片刻,瞧见沈文昶一脸呆滞的模样,便笑道:“听好了,穷则独善其身,下一句是……”
沈文昶拧着眉头,脚儿踢了一旁的唐鸿飞一脚,眼睛眨了好几下,也没听见唐鸿飞说了啥。
“怎么?答不出来?”陆清漪本来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万万没想到,文人长挂嘴边的话这人也不晓得。
“谁说的?”沈文昶头一扬,底气十足道:“富则妻妾成群。”
“哈哈哈哈哈!!!!”讲堂突然笑声一片,众学子十分好笑地看向沈文昶。
陆清漪懵在那里,从未有人在她耳边说这等低俗的话儿,什么叫富则妻妾成群,这人不仅学识低下,人品更是低下。
沈文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她觉得说的没毛病,众人笑她也太书生了吧,富人家除了他爹,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穷人家娶不上媳妇,可不就得要好好对待自身嘛(善其身),不然又没媳妇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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