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圆润粉嫩的一张小脸,白得吓人,面上满是纵横阑干的泪痕,就连昏迷过去都死死的拽着她的衣摆。
夏有初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想到这里她就感到眼眶一阵阵发热。
夏南柯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这妹妹看上去冷心冷情,实则再没有比她更实诚的心。
“小荀没事,只是灵力消耗太多昏迷过去的。”夏南柯安慰道:“凡间灵气稀薄,回到招摇山上就会好的。”
夏有初点点头,伸手把荀潋的衣服整理好,为她挡风。
“兄长,你相信前缘吗?”
...
夏有初在昏迷的那几天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被关在囹圄之地,不得自由。
而梦里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是偶尔会有快要喷薄而出的焦躁。
她不是招摇山弟子,也不是夏有初,她谁也不是。
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感到饥饿,也没有喜怒哀乐。
就这样好像被关了许多年,直到有一天那光壁后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伸长了脖子张望,想把那人看清楚。
却好似雾里看花,连五官都看不清晰,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穿红裙的女子。
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把手贴在那光壁上,如饥似渴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她不认识她,但她渴望着她。
她是这许多年来唯一的光。
然后梦就醒了,夏有初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荀潋。心头的悸动还没有下去,只觉得荀潋给她的感觉像极了梦里的红裙女子。
并非外貌相像,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灵魂契合。
那女子一出现她就感觉到救赎,夏有初想起荀潋的来历,又想起她见到荀潋的第一眼就感到的亲切。
那真的是第一眼吗?
夏南柯听了她的梦,若有所思的多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荀潋一眼,对夏有初道:“或许你们真的有缘,命数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
夏有初皱着眉,不知把他的话听进去没。
她想起她五十年前结丹时,在洞府里关了许久,出来之后前尘几乎忘了个干净。
其实那段岁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她很小就上了招摇山,过千篇一律的日子,忘了也就忘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想起这件事,夏有初却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夏有初坐在荀潋的床边,细白的手指给她额头上的帕子翻了个面。荀潋白嫩的小脸烧得通红,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你也受伤了,先去休息吧。”夏南柯道。
夏有初摇摇头,那只金乌钻入她的身体后,她几乎感觉不到内府的灵气了,莫说术法,她现在竟是连灵符都使不出来。
她如今心境格外乱,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繁乱的心绪。
荀潋昏迷不醒,她自己的情况又一言难尽。
仿佛上天偏要为难她,一定要给她的人生数不尽的波澜。
夏有初复杂得的看了一眼夏南柯,这位她的兄长,永远都是这样风光霁月的磊落君子。
家世优越,生来就是招摇山宗主之子。
天赋卓绝,和他同年的弟子还在苦苦修炼的时候,他已独当一面。
偏偏还让人嫉妒不起来,曾有仙家评价她这位兄长:“郎独艳绝,世无其二”。
夏有初知道自己连被称做他妹妹的资格都没有,夏南柯是真的正人君子,从未刁难过她。真心把她当做妹妹对待。
可是他越是这样,夏有初便越是难堪。
和夏南柯比起来,她简直什么都不是。
之前还有些灵符的天赋,如今,她拿什么去和他比?
...
荀潋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刚一睁眼就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
“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扑过来的是小四儿,他红着一双眼看着荀潋,直把荀潋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是你在这儿?”荀潋皱眉:“韶仪师姐呢?”
小四儿抹了抹眼泪,语焉不详的道:“你再不醒,就见不到韶仪师姐了。”
荀潋被他这话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翻身就按住了小四儿,急急问道:“怎么了?师姐怎么了?”
小四儿这才抽抽噎噎道:“师姐回来就闭关去了,大师兄说了,凶多吉少。”
第十八章
荀潋立时想起那只金乌,急忙从床上翻下来,鞋都顾不上穿,三两步跑出了二问院。迎面就撞上了夏南柯,她一手抓住了夏南柯的衣摆,仰着脸道:“大师兄...”
这一声喊出来,眼泪已经落下来了。
夏南柯正是来找她的,见状连忙把她脸上的泪水抹了去,问道:“小兔子,你们在那下面到底遇上什么了?”
荀潋一怔,夏有初竟然没有说吗?
“还想瞒着?非要出事了才后悔?”夏南柯扳着荀潋的肩膀,不自觉的用了大力。
荀潋被他掐得骨头发疼,心知事情严重,忙把生灵符和金乌的事情说了。
这事情实在蹊跷,要不是亲眼所见,荀潋也不肯相信那金乌入体之后,人居然还能活着。
夏南柯听完荀潋的一番话,眉心深深的皱起。
52书库推荐浏览: 千山行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