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生灵符里飞出的是一只金乌?”
荀潋点点头。
夏南柯的眉心一时间皱得更紧了。
“一千年前人间就没有金乌了,清和女君从哪里找来的金乌制成生灵符?”
荀潋哪里知道这些事,她心里只有夏有初。
“师姐到底怎么了?”
夏南柯叹了口气,难得正经的脸色此刻居然有些悲凉。
“凶多吉少。”
“金乌是神物,神物入体一般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征服它,做它的主人,从此将神物之力化为己用。”
“那还有一种呢?”
“还有一种就是被神物反噬,从此灵根具废,早早归天。”
夏南柯是来问话的,荀潋醒得恰是时候。
问完话他也不再多留,转身就走。
荀潋看着这位常常和自己打闹玩笑的小仙君,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出了风骨二字。
他道:“无论如何,不能眼见着小初变成那样。”
荀潋问他:“怎么做?师姐还有救?”
夏南柯摇摇头,拍了拍荀潋的肩头,温声道:“你刚好,先回去歇着,我来想办法。”
荀潋如何休息,她一颗心恨不得挂在夏有初身上。
不过她也没机会休息,夏南柯刚走,便有明月楼的侍女来传唤她。
“宗主听闻那日是你同韶仪女君一起入的墓室,传你去问问话。”
荀潋无头苍蝇似的空空悬着一颗心,宗主,那便是夏有初的父亲了。
一宗之主,又是仙家大能,他一定有办法救韶仪师姐的。
“好,我同你去。”
...
明月楼依山而建,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荀潋却没心思看这仙气缭绕的圣地,脚步飞快的跨过数十级台阶。
夏东隅和善,给荀潋赐座,他自己却站起身来。
“你就是韶仪那只灵宠化成的小童子吧。”
荀潋点点头,打量了下这位誉满天下的仙君。能生出夏南柯和夏有初那样容貌的孩子,这位宗主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眉眼多情,仙风道骨。
夏东隅走至荀潋身边,“听闻你是灵物所化,实在奇特。”正说着,那青衫袖子里闪电般的伸出一只手来。
荀潋本来想躲的,但她大妖的修为在夏东隅面前明显不够看。
自墓室金乌一事后,荀潋一再感受无能为力的滋味,恨不能回炉重造个八百年。
这位宗主给她的压迫和两百年前清和女君给她的压迫是一样的,并不蛮横,却无法抵抗。
荀潋紧张的捏紧了手心,她是妖族,两百年前清和女君就因为这个原因要至她于死地。
夏东隅身为招摇山宗主想必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根骨奇佳,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夏东隅收回了手,眼神晦涩不明的赞赏了一句。
荀潋疑惑的抬起头,怎么会?居然没能发现她的身份么?
荀潋很快想起自她在招摇山上化出人形后,好像众多的术法都对她无用。
夏有初的通照符,夏南柯的通灵术,现在甚至连夏东隅这样入神域的大能都对她无用。
荀潋暗自心惊,却不敢说话,只把头埋得更低。
“你同我来。”夏东隅道,一边站起了身。
荀潋急忙跟了上去。
夏东隅带着她到了明月楼后的一处洞府,刚刚靠近就迎面扑来一阵热浪。
这地不知为何,透露出一种浓厚的死气,遍地都是枯萎的仙草,黑灰累了半寸厚,一片焦土之地。
那洞府里时不时的还传出一两声惊声长啸。
荀潋听到这声音脸色就白了,那是夏有初的声音。
那声音高昂,仔细一听似乎还带着鸟啼声。
“金乌是上古神物,千年前就已在人间绝迹。”夏东隅在洞府前站定,转头对荀潋道:“虽然不知道那墓室里为何会有一只金乌,但是就凭这招摇山上灵气最足的洞府都抑制不住它,就可以肯定这的确是真正的神物。”
“金乌认主之后绝不会改,韶仪动了她母亲的生灵符,惹得那金乌破符而出。”
提到清和女君,夏东隅面上并无多余表情,像是在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本来这金乌是要殉主的,所以才会奔着清和女君的骨灰盒去。”
“谁知道...”夏东隅终于叹了口气,一句话未说完,已经皱起眉。
“谁知道韶仪师姐挡住了骨灰盒是么?”荀潋白着脸道。
“是。”
“那师姐...会怎么样?”荀潋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发疼,好似当初在墓室里被热浪灼疼。
夏东隅长身玉立,面向那洞口的方向,摇摇头道:“金乌神力无边,一旦入体便会强行拓宽人的五行经脉,淬炼内府。”
荀潋垂着眼眸,她很明白凭借夏有初的那点子修为多半是撑不过这一遭的。
恐怕还等不及淬炼出一副天资卓绝的仙骨,倒先陨命了。
“上古时期便有修仙者捕杀金乌,用来提升修为。”夏东隅继续道:“这方法是个捷径,却又极为凶险。”
又是一声惨烈的长啸从洞府里穿出来,十分应景。
听到这里,荀潋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金乌是提升修为的良药,却危险至极,修为提升也罢,能不能有命在还要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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