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柔有靠近的趋势,温雪晴劈手夺过护卫手里的昆仑奴面具戴上。
什么都顾不上了,温雪晴拔腿就跑。
身边的护卫不明所以,跟着她往温府的反方向跑。
待隔开一段距离,温雪晴才敢回头望去,凌柔追来几步,惊诧地和她对望。
心脏狂跳,温雪晴没有勇气再看,埋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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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
眼看追不上了,凌柔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默然不语。
身边围着的仆妇小心翼翼地问她:“可要我等去追?”
好半晌凌柔才回过神来,摇头说:“不必,不早了,母亲她们该回来了,我们也回去吧。”
待走到门内,凌柔厉声对着众仆妇道:“今夜之事,无需向母亲禀报,不可外传!”
众仆妇领命,诺诺散去。
随身婢女还在原处抱琴等凌柔。
“七娘可找到那吹箫人了?”
回想起对方仓促离去的模样,凌柔低头自嘲:“许是夜色过暗,对方以为我们要劫人,转身跑远了。”
婢女笑得咳嗽:“世间去哪里寻七娘这样貌美的盗匪?若是我被七娘劫道,不等七娘开口,我便跟着七娘走了。”
凌柔跟着笑出声来:“若是对方真看上我的容色倒是容易了,在她面前一晃,待人晕得迷迷瞪瞪的,直接套了带走。”
仆婢们都笑成一团,七倒八歪。万万没想到,平日最是稳重的凌七娘竟然还会跟着她们说这些玩笑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凌柔说。
虽不知对方为何避而不见,但终归这世上有一人能懂她琴音之意,与她隔空合奏。
仆婢大着胆子回复:“是好日子,七娘都笑了好多次。”
“有吗?”凌柔抬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还真是翘着的。
“既然如此,今夜也不必守着我了。虽说灯到了十七才会落,但今晚最是热闹,允你们喝酒玩乐,只一项,不可误了明早的差事!”
凌柔已经跟着母亲开始学管事,为了不让下面的人看清她,向来严厉,一板一眼照着规矩来。
今日突然开恩,一众仆从只觉得是上元佳节凌七娘心情好。早先游街回来,兴致高涨地弹琴,又有人在墙外吹箫合奏,到了临睡前,还破天荒地要他们给她一杯酒。
庭间寂寥,传来音乐几句热闹笑语。凌柔举起酒杯,隔空相邀。
“敬月敬灯敬你——”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同她一样,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一切。
“愿与你再相见,再奏一曲——”
还剩下半杯酒被置于桌上,任由冷风吹干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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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元那晚上与凌柔意外遇见后,温雪晴安分了很多,听到有凌柔的场合,都自动回避。
正逢乐康公主唯一的儿子,温雪晴的五兄要去往洛阳太学读书,她正好跟着乐康公主到处张罗找事干。
温五郎手擎折扇,笑着摇晃:“蓁蓁最近都不出去玩了,居然还帮我清点起行装来了,突然转了性,怪哉怪哉……”
温雪晴正和乐康公主帮忙对温五郎要带去洛阳的礼单,才勾一半的单子,不满反问:“怎的?就不能是我不舍得兄长,帮忙做事啦?”
“不是不能,”温五郎从她手里把礼单抽走,“是太奇怪了,你还是坐着吧,这个放着让我来。”
“我怎么就不能做了。”温雪晴不给。
“就是,阿姐能做,我也能做!”才六岁的温六郎奶声奶气助阵,“我们也会帮忙的!”
温家最小的郎君温六郎跟一众从兄年龄差距最大。最喜欢跟在温雪晴后面跑,她做什么他就睁大眼睛看,累得满头大汗也觉得快活。
温五郎乐得扇子都要掉到地上,一把抱住地上的小豆丁:“那你会做什么?”
温六郎最近的一次帮忙,才摔了乐康公主特意准备的魏地白玉瓶。乐康公主还没怪罪他,自己反而先嚎啕哭了起来。
努力回想自己最近跟在阿姐后面做的事,温六郎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给温五郎说:“一,和阿姐一起调琴音,二,帮伯母找丢了的珊瑚珠……”
温五郎的手不动声色地往上抬,挡住几乎要出口的笑声。
乐康公主瞪了儿子一眼,塞给温六郎一块糖糕:“弟妹懂事了,怎的你这做兄长的还不高兴了?”
温五郎笑眯眯的,先温雪晴一步接过侍从搬来的书册,一一收好。
“当然不高兴,去了洛阳以后就没有小六郎和蓁蓁可以一起玩了,到时候每天肯定很无趣。”
“是玩我们吧?”温雪晴掀底,“五兄太坏了。”
温六郎乖乖说:“六郎不好玩。六郎要专心读书。”
还好温六郎没给温五郎带歪了,否则乐康公主能顺手把手里的玉如意摔过去。
“赶紧去洛阳,别带家里弟妹胡闹了,都要给你带坏了!”
“之前母亲还叨叨念着舍不得,这会又舍得了。嗨呀,待我去了洛阳,蓁蓁和六郎怕是要忘了我了,是吧?”温五郎戳了戳温六郎填满糖糕的腮帮子。
“唔唔唔——”温六郎根本就没空回温五郎的问题,被他这么一戳,脸颊酸软,咽不下去,又不好吐不出来。
温六郎泪眼汪汪,用眼神求助。
“五兄,别弄他了。”温雪晴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水,给温六郎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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