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公主那边厢刚清点完,看见三个孩子又闹了起来,无奈抚了抚额,加快手上的动作。
只要不帮倒忙她就谢天谢地了。
除了一些人情往来,温五郎带过去要自己用的也不少。
古籍书册,艳服华饰,吃的用的,一概不少。
乐康公主没能亲身去,温五郎此次入京,代表的是她的脸面,什么都不能缺。
物件封箱,温五郎悉数点过,唤来温雪晴,把面前的一个匣子掀开。
一张黑红漆色的七弦琴置放其中。
“此琴予你。”不等温雪晴拒绝,温五郎又说,“我去洛阳要过水路,湿气重,带过去难免被损坏。”
温雪晴也会弹琴,但使用的琴只是普通的琴,早就惦记着温五郎这张琴了。
温五郎这张琴是温家好几代以前收来的,断纹密集,琴面斑驳,犹如斑斓云霞飘舞苍穹,极其美丽端庄。
没想到五兄临走前还惦记着她,温雪晴摇头:“我不要,五兄带去洛阳,莫教洛阳人看轻了温家。”
“谁敢欺我?”温五郎用折扇拍了拍温雪晴的脑门,“我只是让你暂时看管,就你那手法,别给我弄坏了才是!我去了洛阳,繁华之地,只要有钱要什么没有?”
先前离别的愁绪一扫而空,温雪晴瞬间就没有那么多的温情了。
“当真啦?这琴当然是给你的。”温五郎笑望着她,“蓁蓁连过自己最重要的日子都忘了?”
温雪晴迷茫地看他。
温霁明忍不住站出来,维护亲妹:“五郎就别逗她了,蓁蓁最近都在为你忙前忙后,估计连自己及笄礼都忘了。”
温五郎微笑指琴匣:“本是要在你及笄后给的,但我等不到了,就在这里给你。及笄之后,就是大人了,阿兄只能给你这个,你及笄礼我不能来,望你别气。”
“五兄……”
温雪晴看着他,眼眶发红,几欲落泪。
温五郎对这张琴看得极重,当初兄妹几个初学乐律,温雪晴也看上了这张琴。但她琴艺平平,实在没什么好理由占有,这琴最终被温五郎得了去。之后她也不是没找过各种奇怪的缘由想要占有,都被温五郎识破回绝。
没想到温五郎临行前会把这张琴给她。
“我……我弹不好……这琴给我,不合适。”
“这又有何妨?”温五郎朗声笑道,“蓁蓁擅长吹箫,若是能有与蓁蓁琴箫合奏合得来的,送出去也无妨。”
“东边青云起,白鹄化神女舞于台,握凤管之箫,抚落霞之琴,歌青吴春波之曲*。”温霁明道,“五郎给你,自是最适合你的。”
温雪晴红了脸,结结巴巴:“哪……哪有那样的人,这世上还有谁能和我的箫……”
“啪——”
温五郎折扇一展,打断了温雪晴的话。
借着扇面的遮掩,温五郎笑意盈盈,避开其他送行的人,压低声音:“蓁蓁大了,该有自己的主意了。剩下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有一句话,切记——”
“蓁蓁,不要让自己后悔。”
第7章 兄弟
没等温雪晴反应过来,温五郎朝其他送行的温家人一拜,登上马车,车轮辘辘向前滚动,他从窗口探出头来回望,直至看不见人,才放心帘子。
温霁明和其他几个从父兄弟一起把温五郎送行到神壶渡口。
趁着仆从忙着把行李送上船舱的间隙,几个从兄弟喝了一杯送行酒。
温霁明举杯:“五郎,洛阳不比临州,此行水流急深,风雨嘈杂,愿君劈风斩浪,横渡沧海。”
温五郎谢过诸从兄。
“我不过是去太学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纵然千险万阻,我也不会退缩。功业有成时——”温五郎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朝从兄们挤眼睛,“子辈争论,说不得要‘难兄难弟’。”
自帝王回迁洛阳以来,温五郎是第一个入京的温家人。
被他这么一说,几个从兄忽然都觉得有些手痒。
若是时局太平,温家兄弟将来都位极人臣,照样还要在洛阳相聚。
万事俱备,风顺帆正,只待温五郎上船出发了。
“五郎,可是还有友人未来?”
温五郎拱手请从兄们再耐心些:“我知他会来,只是会慢些,愿等他一下。”
温霁明挑了挑眉,不太相信。温五郎天生乐观开朗,眉眼带笑,别人以为他处事粗疏不羁,实则心细如发,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若有这么一个敢怠慢他的朋友,那就不是温五郎的朋友了。
渡口道路尽头扬起尘沙,传来马蹄奔踏的声音。
温五郎扬唇一笑:“来了。”
高齐带领一队仆从,赶到渡口。
温五郎的大船还没离开,温家几位公子也都在叙话,看见他到来,即刻让出一条道来。
不敢再做耽搁,额头上的汗也来不及擦,高齐下马疾奔而来。
人还没走到温五郎面前,高齐先大声道歉,说自己有事耽搁了,不过还好总算赶上了。
“无妨,我知高郎君一定会来送我,特意等的。”温五郎言笑晏晏。
高齐额上的冷汗顿时更多了。
论公,他属于温光赫的下属,温家诸位公子的职位都在他之上,才名更是比他大;论私,作为温家未过门的女婿,温雪晴在家中就只比温六郎大,这些公子都是他的妻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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