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晴多次质问凌柔和魏刘二人的关系,分明就是在意的模样。却每次总是点到即止,凌柔每次都会说清楚,可温雪晴对于自己的状况都是避而不答,只能凌柔慢慢去推敲。
心酸胀得厉害,她不想再维持这种状况了。
同样是从临州来,被架到同样的高度,如果她再不行动,真的会被烤死。
洛阳的一切凌柔都不喜欢,她本就是为了温雪晴来。如今人见到,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大半,她也不知该如何该如何实现。
或者说,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看着凌柔,温雪晴忽然想起那日和温五郎的争辩。
五兄说,她什么都不用管过好自己便是。
她其实想用力反驳,她也姓温,她同样住在洛阳城,她活在这个朝代。
为什么要把她排除。
但是她没有,因为无济于事。
温雪晴缓缓道:“在洛阳,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待在哪个位置才对。因为这里不是临州。我也曾以为,你最终会选择洛阳,毕竟皇孙魏王世子怎么看也比我家兄长好。”
不等凌柔反驳,温雪晴再道:“当然,我现在知道了,你都没有兴趣。”
所有的话都让温雪晴说了。
凌柔再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温雪晴,”她一字一顿道,“你值得喜欢。”
值得所有人去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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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宫人早将暖炉里黑炭烧得通红,大殿温热干燥却没有一点炭火气。
“阿妹这几日倒是来得勤,”天子挽起袖子轻咳,“朕记得小时候,阿妹有求阿兄时就这样,转眼间你竟也……咳咳咳……”
“阿兄!”乐康公主脸色微红,她来洛阳这么久,其实和天子并不是常常见面。
天子在她来时特意开了宫宴迎接,但因有魏溯的缘故,闹得不太愉快。
乐康公主心里过意不去。
“阿兄国务繁忙,我不敢总是来打扰。只是阿兄这几日受了风寒,我担忧不已,这才时常来打扰。”
乐康公主面带忧虑,她总觉得,皇帝经过一夜,头发灰白了不少,眼尾的暗纹更加密集。
天子正当壮年,却已面色蜡黄,肤色暗沉,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岁还要老。因为少运动,身材看着壮硕,实则内虚无力,走两步都要喘。
“阿兄还是莫要太过劳累了。”乐康公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是天子的疲态是操劳国务出来的,她还可适当劝些。偏偏不是。天子爱繁华享受,年轻时便是如此,当时她也劝过,还被黑脸的天子训过,复而又变本加厉。
那时他们兄妹感情更好,尚且如此。
这么多年过去,一个身在天下至高位,一个远离朝堂做人妇,虽然关系还在,但已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乐康公主已经过了轻狂胆大的年纪,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天子,然后才是她的阿兄。
就算提起以前,乐康公主也是点到为止,不敢有逾越的地方。
天子主动提起儿时的记忆,乐康公主便跟着挑了些趣事陪聊。
一时其乐融融。
错金炉又添细炭,外面天色渐阴。
乐康公主朝外面一望,恍然发觉一个下午已经过去。
“竟然耽误了阿兄一晌。”乐康公主想要告退。
“无妨,很久没这么轻松安逸了。”
没有其他事情消磨,就这么平静地度过,天子也有些意外。
“说起来,你带来的那个小娘子呢,朕刚刚还见着呢。”
乐康公主环顾一圈,笑道:“约莫是耐不住,跑出去了。”
天子笑笑,找来宫人去把温雪晴找回来:“朕早先听闻,你有意把温小娘子嫁与皇孙,怎么忽然就没消息了。”
“这个啊……”乐康公主心中一咯噔,皇帝放下所有事情,就是为了这一刻了。
“我家那个小娘子,性子跋扈,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
“阿妹,”天子出声打断,“凡事可不能太快下结论。”
天子连咳:“皇孙与皇后都同朕提过,朕也觉得好。阿妹挑了这么久还没定下来,不如就让朕来——男才女貌,温家小娘子霞姿月韵,皇孙难道还配不上?”
乐康公主的笑意僵在脸上。
温雪晴围了暖裘,慢慢走在宫道上。
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刚放晴望见一点日光,乐康公主便急急忙忙地拉了温雪晴入宫。
乐康公主与天子叙旧,她没有兴趣去听,便悄悄朝旁边伺候的宫人比了手势,悄声出来溜达。
皇宫是整个洛阳城最安静的地方。
来往的宫人无声走动,鸟雀无踪,连风声都静止。
温雪晴找了个高楼远眺。
这里可以看到宫外广阔的天空,却看不到宫外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
她缓缓呵出一口白气,眼前蓦然出现凌柔的身影。
温雪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都到这里了,还是摆脱不掉凌柔。
那日的凌柔着实出乎温雪晴的预料。
一想到这里,温雪晴的心就火热起来。对于凌柔能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吹箫人,温雪晴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
她还以为,凌柔就算发现,也不会揭穿,彼此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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