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对云鹤稍一点首,命人照看伤马,随即策马而去继续游猎。天佑如此行事,有心人不由得不倾服。出了这样的事,她贵为公主不要人赔罪,不命人追究,自是明白袖箭出自何处。若是当场追查,刺杀公主是大逆不道之罪,蒙古失了颜面不说,皇上按律法也会严办。只是明眼人都看清了,挥箭之人不过是个一时气急的嫉妒女人,即便并非如此,此事闹大了,亦失了人和,与木兰秋弥的初衷相违。
瑞珍公主把此事轻轻撷过,不扫他人的兴致,而行凶者却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怕公主追问。这么一来,不仅惩罚了凶犯,说不得蒙古贵女们也得领qíng,毕竟她们是一同前来的,又说的清是谁下的手呢?就算蒙古王爷们知道了,也得生受公主的恩德。其后相jiāo,蒙古自然在瑞珍公主面前矮了一头。如此识大体,聪敏过人的女子,不愧为大清的公主。
众人一边暗自倾佩,一面跟着公主she猎,直至天佑尽兴方回。刚入营,正遇上乾隆偕同蒙古大公出营帐,乾隆听人禀报后,惊奇的看着两大车的猎物,挑眉看向天佑道:“皇妹今日怎么来兴致狩猎了?”
天佑淡然道:“多位蒙古格格请臣妹指点骑she,臣妹岂可推辞?”
“喔?”乾隆闻言笑了笑,环顾了周围的蒙古王公一眼。
蒙古王爷们心田猛然一窒,赔笑了两声,狠狠瞪视不知事的女儿、侄女。
有机灵的蒙古贵女上前躬身道:“公主不仅漂亮,骑she功夫更是了得,我等自愧不如。”
“哈哈哈,我女儿向来心高气傲,连她都这么说了,可见瑞珍公主是真真有过人之处啊!”
“皇上亲封的公主,哪里是我家那野丫头能比的?”
“被比下去了吧!以后,你可要向瑞珍公主多学学。”
……
蒙古王公你一句我一句的恭维,把乾隆说得眉开眼笑,大手一挥赐宴。众人跪下谢恩,乾隆虚扶着天佑的手,同去太后处问安。奴才们处理着猎物,营内一片欢腾,倒把灌了一夜闷酒的永琪惊醒了。
永琪甩了甩散乱的发丝,丢开酒壶,抱着脑袋哀声痛哭。想着自己这么痛苦,可外面那些人竟一个个笑着嚷着,是多么无qíng无义?他们难道不知道小燕子死了吗?永琪好恨啊!他后悔了,从得知小燕子死去的那一刻,便后悔了。他根本离不开小燕子,却亲手……
不,不!不是他杀了小燕子,是太后bī得,他是必不得已,才不得不……小燕子原谅他,他一定会为小燕子报仇的。永琪抹了把泪,双眸注视着太后坐卧的蒙古包,眼中透出沉沉的恨意。
午夜。
天佑仰卧于chuáng榻,想着日间之事,不知该笑该叹。她了解赏云鹤的身手,想要拦住袖箭轻而易举,可却偏偏视而不见。天佑更明白对方同样知晓她的武艺,在惊马下要自保是没有意外的。而且,天佑深知赏云鹤有自信,不让她有任何损伤。
只是,只是那赏云鹤不顾袖箭,令她陷入险境,仅只是为了一次肌肤之亲。天佑本是嗤之以鼻,却又忆起赏云鹤多年来的相助和体恤,微微叹了口气。前世她本是男子,对赏云鹤的想法也有些了然。自己是个冷qíng的,若是赏云鹤如同她一般清淡,那么他们之间……
而且,有了这支袖箭,今后蒙古王公见了她也该礼让三分,赏云鹤怕是把什么都计算了去。有这样的对手,又是自找的额驸,天佑苦笑着入梦。她不知的是,某位蒙古格格秋猎回部落后得了怪病,每月两次头痛,疼起来恨不得以头撞墙,足足病了八年才逝去。死时,身轻如燕,憔悴的只剩一把骨头。这是后话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回帖打分,和大家送的霸王票。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正在看病吃中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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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此段有改写,喜欢朋友可以看看。关于福尔泰设计后被反设计的事:
规劝
“什么?这是真的吗?”乌拉那拉氏拍桌起身,震惊地望着容嬷嬷问道。
“是,娘娘。”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点头道:“晴格格自尽了。”
“为什……”乌拉那拉氏刚启唇舌,便偃了话头。她回忆当日风一般刮过后宫的闲言碎语、想到晴儿下嫁后福尔康的所作所为、记起皇上下旨处决福家时,晴儿那心哀若死的眼神……换了个人,也会想不开吧?何况,那晴格格可是愉亲王的女儿,又在太后身边养大,无论品xing如何,都有着高傲的自尊,哪里容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龌龊之事。
“唉——!”乌拉那拉氏摇头叹气之时,容嬷嬷凑近她耳畔禀道:“回娘娘,这几日晴格格身子不适,昨儿请太医给诊了平安脉,太医恭喜格格有了身孕。此事,被格格按下了。太医走后,格格把奴才撵走说是要一个人静一静,不想有人打搅。谁知……”
“孩子?”乌拉那拉氏吃惊道。
“是。”容嬷嬷点头应道:“是那福尔康的孽子,难怪晴格格不想留。只可惜了,如此桃李年华的格格就这么去了。”
乌拉那拉氏撇嘴道:“话虽这般说,那晴儿也是个不晓事的。嬷嬷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兰馨被富察皓祯欺负,晴格格还要兰馨替额驸纳妾,以爱屋及乌优容小妾,来求得额驸的回眸。依本宫说,晴格格有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找的。”
“娘娘说得不错,倒是老奴不醒事了。”兰馨虽不是乌拉那拉氏的亲生女儿,但毕竟是在她跟前养大的,与容嬷嬷的qíng分自是比晴格格深厚的多。听到乌拉那拉氏提起那些糟心事,早把对晴儿的同qíng丢到了一旁。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疑问:“嬷嬷,晴格格可有留下什么吗?”
“哎呀,看奴婢这记xing。”容嬷嬷扇了自己一嘴巴,掏出衣袖中的信封递给乌拉那拉氏。
“是给太后的。”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取出信纸,展开阅览。半晌,才合上纸张塞入信封。
容嬷嬷是乌拉那拉氏的心腹,并不避讳悄声问道:“娘娘,信上说些什么?”
“说自己不争气,看上了福尔康,帮着福家、小燕子、夏兰心他们违逆皇上太后,却不想对方包藏祸心,最后反倒害了自己。说她对不起自己的阿玛额娘,对不起教养她长大的太后。她本yù常伴青灯,不料竟有了福尔康的孩子,光想到福尔康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她就觉得无法忍受。”
乌拉那拉氏微微摆首道:“晴格格说,她虽已和离,但本就声名láng藉,而孩子的亲生阿玛如何也改不了,仍是人人鄙弃的福尔康。这样的孩子出生便会遭人白眼,就是自身再用功,有这样的阿玛额娘,这样的家世,亦只有托他的后腿,让他一辈子不可能出人头地。既然没有个好结果,又何必要生出来,吃一番苦楚?”
“堕了孩子她不忍心,不如跟着孩子一起去。只求太后看在她多年侍奉陪在身旁的份上,把她葬在愉亲王夫妇坟边。”乌拉那拉氏叹了又叹,容嬷嬷亦在旁侧cha上几句,好容易转了心qíng,方吩咐道:“太后本是念着旧qíng,才把无依无靠的晴格格接进宫的。现今出了这样的事,怕又传出什么不好的话。你去舒妃那儿,就说本宫让她打理晴格格的丧仪,低调些不要惹出麻烦。”
容嬷嬷见乌拉那拉氏皱紧眉宇满怀心事,赶忙追问:“娘娘,有什么忧心事,说出来老奴也好分担一二。”
“本宫怕晴格格的事,在太后那儿不好jiāo代啊!”
容嬷嬷规劝道:“娘娘放心,以奴婢之见,自从瑞珍公主进宫之后,太后对晴格格就淡了。奴婢想,太后万不会为此事迁怒娘娘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乌拉那拉氏抬头看向容嬷嬷道:“你也知道,这后宫里有多少人想把本宫拉下马。皇上又向来不与我亲近,要是太后也恼了我……”
“娘娘莫怕。”容嬷嬷转溜着眼珠道:“自从皇上南巡回来,再没有为难过娘娘,更疏远了令嫔、五阿哥他们。奴婢猜,一定是在私访的路上出了什么事,五阿哥、福家那些人惹恼了皇上,与五阿哥等人jiāo好的令嫔,不是也吃了亏吗?如今,他们散的散,死的死,少了令嫔上眼药,皇上对娘娘只会越发看重。”
“这……”乌拉那拉氏细思容嬷嬷说的话,默默点着下巴,觉得嬷嬷所说不差。皇上确实对自己好了很多,凤印也已送还翊坤宫,只是……皇上此人xing格多变,没有常xing。她怕目前皇上疏远令嫔,过些日子又再度宠幸,那么此时的一切不过是笑话。而太后,她这个媳妇哪里比得过亲生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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