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生了一层毛毛汗,于归吓得不敢动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青时一点一点把对方的枪口拨歪:“我不知道你在军队里是什么级别,但在医院的话,你这种级别的,还不配跟我说话”
“你——”涂着迷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的肩上挂着列兵的军衔。
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贵姓?”
“免贵,姓陆”
男人眯着眼睛瞅了一下她的胸牌,露出一丁点儿让她稍显迷惑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放开他们”
男人看了一眼腕表:“你们的救援行动被允许了,但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会炸开大坝泄洪,不想因为山体滑坡死在里面的话,就快一点”
陆青时没理他,转身吩咐众人:“刘青云,陈意,郝仁杰跟我进去,徐主任和秦喧就待在外面接应吧”
“陆老师,那我呢?”于归拎着急救包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你待在外面”
“我……”她还想说什么,秦喧一把扯住了她的背包带子:“你就别进去添乱了,他们几个人去还能速战速决”
于归抿紧了下唇,任由她把自己的背包扯下来交给陆青时。
“注意安全”
“好,放心吧”
陆青时一手撑住了洞口的岩石,正打算越过去的时候,还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
“你和陆院士是什么关系?”
她头也没回扎进了黑暗的隧道里:“没关系”
“这样吗?老陆的孙女都这么大了?果然我们已经老咯……老咯……”年过半百的老人要坚守到泄洪成功的那一刻才撤退,此刻得了片刻歇息的机会,在帐篷里烧了一壶浑浊的江水沏茶。
这位老人生过一次大病,是陆院士亲自主刀做的手术,后来又年年去复查,一个是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是久经风霜的政客,一来二去的,竟也慢慢成了朋友。
他知道他那位老朋友有个心病:远走海外下落不明的孙女。
陆青时不知道的是,这位老人在她尚在襁褓里的时候,还曾亲手抱过她。
又送走了一位伤员,帐篷里还剩下两位轻伤员,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都是骨折已经打好了石膏,再等救护车回来一趟就可以全部拉走了,他们也会跟着一起撤退回去做短暂的休息。
徐乾坤舒了一口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吩咐手底下的小医生:“去,再把东西点一遍,等救护车回来我们立马就走”
“好勒”小医生一溜烟跑了出去站在营地大门口翘首以盼。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喧在替病人做着最后的检查,拿听诊器压在了年轻人的胸口上。
“没有,谢谢大夫”好看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到优待的,这年轻人微红了脸跟她道谢。
秦喧抿唇一笑,替他掖好被子:“得了,好好休息吧,一会救护车来了就送你们回医院”
她说罢又起身去察看另一位老太太的情况,老人头歪在枕头上呼吸平稳睡得很香。
秦喧轻轻掀开了她的被子。
向南柯掀帘进来:“秦——”
秦喧屈起食指压在唇上:“嘘,闭嘴”
“喔,好,那你出来一下吧”向南柯也压低了声音。
那年轻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秦喧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出去。
“什么事赶紧说”
“听于归说你没吃午饭,这个给你,快吃吧”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糯米鸡,包在荷叶里还散发着热气。
秦喧的目光被勾过去,落在那张笑得十分好看的脸上时,又重重冷哼了一声:“不吃,滚蛋”
“真的?喔,那我拿去给于归吃了,她刚说没吃饱挺饿的……”向南柯脚尖转了个方向,眼看着她的糯米鸡就要落进别人的肚子里,秦喧劈手夺了过来。
“没下毒吧?”
向南柯老实摇头:“没有,下了chun药”
我靠!
秦喧一口糯米卡在嗓子里咳了个天翻地覆,眼眶通红,眼泪水都呛了出来。
向南柯替她轻轻拍着背顺气。
秦喧用哆嗦的手指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恨!”
“还有多远?”走着走着,因为光线太过昏暗,陆青时不得不扶了一下石壁缓了缓。
“快了,就在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消防员拿着生命探测仪加快了脚步,一行人不得不跟上。
“陆姐,你还好吧?”陈意跟在她身边悄悄问了一句。
“没事”陆青时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一张增城的高铁票”她从钱包里抽出最后几张红票子,塞进柜台的缝隙里。
售票员接过来打印票据:“身份证出示一下,增城那边据说雨也大的很,还往那边跑啊”
方知有接过车票和身份证塞进钱包里,微微低头:“谢谢”
随即转身没入了拥挤的候车室里。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于归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机还给同事。
“于归,救护车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再去检查一下有什么东西没带吗?”
“好”于归应了一声,又钻入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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