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还不错,附近的学生游dàng在古镇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特产小吃,手工艺品的买卖。也有附近空闲的大妈大婶组织的当地特色表演,经常就在街上红红火火地表演。外国人和游客经常会走近了凑个热闹,拍照留念。
虽然不喜吵闹,但无衣师尹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他cha着裤兜,少见的穿了一条牛仔裤,多数的时候他总是西装革履,衣服gān练的样子。这样的格子衬衫搭牛仔裤倒是少见,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步子慢慢悠悠的,细细聆听着大街小巷的声音,古朴的味道迎面扑来,似乎涤dàng了所有烦心事,无衣师尹的神色松懈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人一轻松,就会想吃点好吃的,何况眼下正值午间饭点。
空气里的食物香气渐浓,无衣师尹熟门熟路地摸到一家小店门口,这是一家没有名字的小店,只有门口写满食物名称的小黑板表示了这是一家小餐馆。
打开餐馆的门,就响起一连串的风铃声,里头有一排桌椅和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布置很温馨很老旧,处处都有老绣片的花样,和很多银器。女人的发钗、孩子的长命锁、还有很多不知名器具的配件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在小角落里发出小小惊艳的光芒。
店长是个看起来很美很年轻的女人,只是不经意间,总能在她的身上感觉到时光里沉淀出的安宁,和dòng悉世间的沧桑感。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她从来不说自己的事qíng,也不会多嘴多舌去打探别人的事,只是每天尽心尽力地烹煮最美味的食物招待所有踏入此间的人。
无衣师尹选择这里一方面是因为食物很合口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女人的善解人意。
当他踏进店门时,女人就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很温柔。
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个简单的笑里烟消云散,早晨的怒意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qíng。
“还是老样子?”
“嗯,还是老样子。”
一问一答,再熟悉不过,有时候人和人相jiāo就是如此简单。
无衣师尹坐在椅子上捧着香茗,看着烟雾缭绕中女人的身影,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食物很快就被端上桌了,很平常的菜色,但里头的用心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无衣师尹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夹着菜就着米饭慢慢地吃着,细嚼慢咽。像所有的世家公子,恪守礼仪,仪态大方。
不过显然,他今天用饭的速度快了些,饭后还少见的要了一碟点心。
“怎么?你今天心qíng不好么?”
女人刷着碗碟,笑眯眯地说。
拿点心的手微微一顿,无衣师尹把点心放回碟子里,捧茶杯啜了一口香茶,道:”我吃饱了,结账!“
女人摇摇头,有些失笑。“老样子。”
“点心不收费?”
“算我账上。”“那还真是多谢招待。”
“嗯,下回再来。”
雪白的云朵很厚很大,看上去沉甸甸的,像是卷积过度的棉花糖,纤细的竹签像是承受不住它的重量,极低极低地压拢靠近地面。天很蓝,由远及近的变化着,深浅不一。明媚的阳光普照千里,仿佛是一层薄薄的金粉。
吃饱喝足后,踏在偶尔窜出几棵顽qiáng的野糙的青石板路上,无疑是一件极为惬意的事qíng。
如果不是有课,真想就那么走下去。
无衣师尹看了眼手表,一点十二分,离两点还距离一段时间,不过眼下回去,做完准备时间恰好。
刚一踏出电梯,他就看见雅迪王正堵在他家门口,对方捧着一束新鲜的百合,穿着得体的西装,其心昭然,见无衣师尹走来时眼前一亮,他显然注意到对方一身休闲装。
“无衣。”
“雅迪王。”
无衣师尹淡淡一笑,和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看着对方的装扮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这种qíng绪很快被掩过去。有些事qíng既然决定了,当事人也出现在眼前,总该有所改变。
他定了定心绪,尽量不让雅迪王看出什么来。
“进去喝杯茶么?”
雅迪王听到问话,露出明显的惊愕,他清楚无衣师尹并不喜欢自己的纠缠,平日里也只是面上过得去,今天的邀请就算只是客套,也是第一次。雅迪王狂喜的心qíng很直接地体现在脸上,让无衣师尹有些尴尬,不适地侧过身去。
“可惜无衣的好意,我下午还有个会议。”
无衣师尹闻言心底松了口气,想要就此告别,正要开口,就被雅迪王打断了。
“晚上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
“不了,我还是……”
“我知道一家环境很好的酒吧,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qíng,我保证。”
雅迪王靠近一步,一把拉起无衣师尹的手,对上那双慌张近乎失措的眼。
无衣师尹一下子像是失语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好吧,晚上几点?”
“七点如何?”
“嗯。”“那我晚上来接你。”“不用了,告诉我地址我打车去就可以了。”
“如此,晚上见。”“嗯,晚上见。”
香水百合被cha在了一只青花瓷瓶里,上头挂了水珠,晶莹剔透地闪着,一个朦胧的人影在里面抚琴。
四点的时候几个孩子就回去了,他许久没有抚琴,今天一堂课下来倒也不是十分生疏。
就在刚才送走了最后一个学生,还带走了一些他惯用的香料。
盲目的崇拜不管在哪个年龄层都是存在的,那些傻到可爱的学生就真把他喜欢的一切当做自己喜欢的。
明明不喜香料的味道,却qiáng迫自己适应,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
手机响了,来电是殢无伤。
无衣师尹看了一会儿跳动的手机屏幕,按下了拒绝接听。
他拿了身不常穿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水流哗哗的响着,氤氲的热意飘忽无常。
镜子里的人虽然保养极好,但因某些原因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
他拿起那件深紫长衫在身上比了比,突然感到心力jiāo猝。
年少贯穿的衣服,眼下瞧着太不合时宜。他想了想还是把这件衣服放回衣橱,取了平素惯穿的,西装革履,一贯人前的形象。既不失礼,也优雅大方,让人挑不出错来。
雅迪王说的酒吧离A大颇有些距离,他收拾完自己,赶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六点四十了。
到了门口,就不容他退却,虽然感到后悔,但还是推门走进这家店。
作者有话要说:
☆、三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机械化的女声自电话里传来,冰冷的语调,消磨了殢无伤最后一点耐心,他合上手机,靠在身后的门上,脸色掩在yīn影里看不分明。无衣师尹没有接电话,这个事实让他难以忍受,他以为他不在乎。却被眼前的现实冲击到失落及愤怒。
说不清楚到底是何缘故,只一想到下午同样堵在师尹门前的男人,殢无伤就觉得怒不可遏,甚至有种被背叛的错觉。
他看到那男人手捧花束,耐心等待的摸样。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男人等的人是无衣师尹,一个男人带着花等另一个男人?荒谬可笑到极致,殢无伤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想明白。
他站在楼梯的过道上,冷冷地看着,直到那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接过花束。
眼前的事实,足以推翻他过往对世界的认知。游走在边缘地带的人群,如何、如何会是无衣师尹?秉xing高傲,近乎洁癖的无衣师尹?
殢无伤觉得难以忍受,‘嘭!’一拳打在身后的防盗门上,血滟顺势流下来,肆无忌惮就像他满腔无处可泄的怒火。
“无衣……”
无衣师尹握杯的手一顿,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不是没感觉到,有时候面对殢无伤真的让他身心疲惫。他宁可在离他距离最远的地方思念他,也不想再靠近他。无衣师尹无法忍受,对方的眼神从一而终,这比对方知道他丑恶心思后的难堪更无法忍受。
每一次的面对面,他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力去面对他,不想让殢无伤看出自己的心思。却又想不顾一切地告诉殢无伤,矛盾纠结,进退不得,无论是哪一条路至于他都是痛苦万分。
他和他之间有一道鸿沟,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障碍。
——即鹿,他唯一的妹妹。
所有的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无衣,你怎么了?”雅迪王的目光始终落在对座的人身上,对方失神,他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至于是什么原因,雅迪王眼神一暗,起身坐到对方身旁,颇为担心地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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