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想了想道:“不过是开小药铺的郎中,有什么说法。”
两人入了席,一帮子人划拳置骰,重又乱作一团。
那小伙计忙忙的跑回家去把事qíng说与赵氏,赵氏唬了一跳顿时慌了手脚,过了半刻才想起道:“你快去安业街上集古轩里把这事说与冷掌柜,求冷掌柜援手则个。”
冷子兴听了这事有些纳罕道:“你说那华衣公子不由分说就把你家掌柜的带走了?你可有打听那人到底是谁?”
小伙计跑的满头是汗,惶急道:“我问了,旁边有人说那是神武将军家的公子。”
冷子兴一愣,忙道:“你先回去说与花家弟妹,让她宽宽心,我去求个贵人相助。”
那伙计又忙回去把这话转给了赵氏听,赵氏自然知道冷子兴所说“贵人”约摸就是见过的那少年王爷,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两名壮汉把花自芳推进一间厢房里,出去关上门并落了锁。方才见到那孙少爷显不是甚好人,这冯紫英与他对话间已是将qiáng带花自芳来此的目的jiāo代个清楚,这厢房三面无窗,只一扇门还被锁的死紧,如今可如何脱身。花自芳浑身冒着冷汗,心跳砰砰,惊怕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吱呀一声推开,孙少爷浑身酒气一摇一晃的进来,见花自芳站在当地下,粗声笑道:“美人,可是等不及了?”说着扑上去要抱他,花自芳忙躲到一旁,孙少爷扑了个空,晃了晃站定,瞧着花自芳道:“你别给我行那yù擒故纵的把戏。我可不是那风流太子,于这谈qíng说爱上半点兴趣没有,你只乖乖的过来,脱了裤子让我乐一乐,我就放了你家去。”
花自芳听他说的粗俗,怒红了脸呵斥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你如今放了我家去,咱们都好说,如若不然,闹将起来,咱们都不好看!”
那孙少爷哈哈一笑道:“你别唬我,我打听清楚了,你不过是个卖药的,太子如今也早厌弃了你,你又不是什么雏儿了,装什么贞洁烈妇!”
花自芳手心脚底额头满是冷汗,瞅着孙少爷似是醉的站不稳,猛的冲过去推了他一把,便往门边跑去。这孙少爷冷不防被他一推,往后一倒,险些摔倒在地,却见这小花郎中嗖的往外奔去,口中骂道:“你个小làng蹄子还想跑,来人!给我拦住他!”
门边那两个下人拖住花自芳又把他掼回屋内,重把门关上。花自芳被掼在地下,还没爬起,孙少爷一只脚已踏在他胸口上,力气极大,花自芳只觉喉间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那孙少爷踩着花自芳骂道:“你当我孙绍祖的家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想跑,我让你跑!”说着抬脚照着地下之人一顿乱踢。
花自芳左躲右闪却总躲不过去,腿上腰间胸口肩膀均挨了几脚,只痛得浑身似是散了架一般。那孙绍祖弯下腰揪着他衣领把他从地下提起,yín|笑道:“你乖乖的不是好好?何必非要做出这等样子来白受这场罪!”说着拖拽着他扔到靠墙的榻上,伸手去撕拽他衣服,露出里面jīng致锁骨,上面分明一处齿痕,孙绍祖道:“啧啧,你还和当朝太子有过一段,我能睡了你,也不枉此生了!”说着就去拽他裤子,花自芳忍着疼痛挣扎,孙绍祖心头火起,死力掴了他一巴掌,花自芳头向一边歪去,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全然使不出力气。孙绍祖凑上去舔咬那处齿痕,粗喘的酒气吐在他身上,一阵阵恶心,眼里已是滑下泪来。
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幸得救挚友伸援手 枉贪贿将军埋祸根
水溶同着冷子兴到了孙府里时,冯紫英还在席上与那些武官们喝酒作乐。外面下人报说北静王爷来了,冯紫英登时酒醒,忙起身出去迎着。
水溶一进来寻了一圈问道:“小花在哪里?”
冯紫英听他叫的亲切,心下有些惊疑,口中说道:“王爷要找何人?这里俱是我父亲营中的几位武将,没有姓花的。”
水溶厉声道:“冯紫英,你别和本王耍花腔!我已是得了准信你把小花带来了这里,他如今到底在何处?”
冯紫英蓦地呆住,讷讷道:“小花郎中和孙少爷在后面厢房里耍呢。”
水溶面色一变道:“还只管站着gān什么!快带我去!”
到了厢房门口,只见门两边各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壮汉,两人见水溶衣着,且冯紫英在后面唯唯诺诺跟着,也不敢相阻,水溶疾步走上前去推开门,见里面qíng形,立时大怒道:“冯紫英,你做的好事!”
里面榻上赤着下身的黑壮汉子伏在花自芳身上,花自芳露出的雪白肩头和腰间全是青紫掐痕,裤子被褪到膝盖,脸朝着里面墙壁,看不着表qíng。那孙绍祖听得人闯入还带着醉意道:“何人如此大胆,敢闯我孙绍祖府上!”
冯紫英呵斥道:“孙绍祖,不得无礼,这是北静王爷!”
孙绍祖唬的忙从花自芳身上下来,胡乱套上裤子,跪伏在地下,口中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水溶已是气的胸膛起伏,上前一脚踹在孙绍祖心窝子上,孙绍祖哎哟一声,也不敢起来,只仍伏在地下。
冷子兴也唬得不轻,忙去地下捡了花自芳外衫去榻上扶起花自芳,给他披上衣裳,心酸道:“小花,你…可好?”
却见花自芳半闭着眼睛,半边脸肿着,嘴角有丝血迹,听到冷子兴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犹有畏惧试探道:“老冷?”
水溶走上前伸了伸手,却又缩回去道:“老冷,你给小花整理整理。”语气压抑,满含怒气。冯紫英并着跪在地下的孙绍祖俱是一颤。水溶转身往外走,口中道:“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冯紫英忙后面跟着,孙绍祖迟疑了下,也从地上爬起跟了出去。
冷子兴帮着花自芳把裤子穿好,又把已经破烂的亵衣勉qiáng套上,把外衫给他系好,花自芳只垂着眼睛不做声,任他帮着自己穿衣裳。
冷子兴扶着他从榻上下来,花自芳却腿一颤,冷子兴忙道:“怎么了?”
花自芳低声道:“腿上被踹了两脚有些疼痛,不碍事。”
冷子兴暗叹道:“咱们先家去,后面的事自有王爷做主。”
花自芳点了点头,冷子兴扶着他出去,孙府里下人也不敢拦着,两人一路慢慢走到孙府门外,上了北静王府的马车。
不多时,水溶脸色yīn沉的回来,坐在花自芳对过,见他仍发着抖,放柔了声音道:“小花,可有…哪里伤着?”
花自芳摇摇头,冷子兴在一旁道:“只是腿上腰上有些淤青,其他的没有大碍。”
水溶想问些什么,却又闭了嘴。听得孙绍祖在车外道:“王爷,我明日必备齐大礼去府上请罪。”
冯紫英在一旁也道:“王爷放心,我必押着他去。”
王府马车缓缓驶去。孙绍祖方抱怨道:“紫英,你不是说那小郎中什么背景也无,怎的竟是惊动了北静王爷来,害我挨了这一脚!”
冯紫英也疑惑道:“我先时识得这人时,王爷很是瞧不上他,现今这qíng形怎么看着不是那回事。”又侥幸道:“亏得你那事未遂,否则瞧王爷这架势,非把你我二人生吞了不可。”
孙绍祖揉着胸口伤处道:“就差那一刻,不过这与太子好过一场的,确不是一般货色。”说着脸上还浮起回味神色,冯紫英嗤道:“你省省罢,快想想明日怎生是好。”
这孙绍祖本依附于忠义王爷门下,王爷坏了事后,他也被牵连革职,他家也着实败落了一段时日,虽和冯紫英jiāo好,冯唐却瞧不上他,是以直到现在还未有官职,赋闲在家中每日花天酒地。若是此时北静王爷要寻他麻烦,他却一点办法也无。
却听孙绍祖不以为意道:“无碍,我昨日已得了荣国府那一等将军贾大人的准信,不日里就能点我进兵部从缺。”
冯紫英惊讶道:“你和荣国府何时有了jiāoqíng?”
孙绍祖冷哼一声道:“哪里是jiāoqíng,不过是我求着他办事,他收了我五千两此事方成了。”
冯紫英心下惊疑,面上却做贺喜道:“无论如何,只是该道贺。”
回了北静王府,水溶一行叫人去花家报平安与赵氏,一行命人烧热水侍候花自芳沐浴,并着人去请郎中。等花自芳进了里间,他方问冷子兴:“他到底…伤到没有?”
冷子兴道:“咱们去的及时,只挨了些打,那孙绍祖还没入他身。”说着脸上也现出些愤怒神色道:“这神武将军家的公子也太不成样子,竟随便街上拉个人就敢做这等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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