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亦纶很无辜,她没看黎落的胸!飞机坪有什么好看的。“谁要看你隐私的地方了?你的伤口该止血。”她扬一扬醮了碘酒的棉花和另一手上的云南白药。
“我自己来。”黎落转过身去,从欧亦纶的手上夺过碘酒棉花,揭开浴巾去擦拭伤痕。
但黎落没注意到,她面对的地方正好有一面装饰的镜子,刚好能照到她的正面,也让她身后的欧亦纶看得个清清楚楚。
黎落把伤口周围的血污一擦gān净,就见到胸膛上横七竖八地布满长短不一的抓痕,而胸前双峰上的那几道伤痕伤得格外深,往外翻着边,露出里面森白的脂肪和血丝。黎落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好你个死猫妖,居然抓伤我的咪咪!她的胸啊!
胸口上留下难看的疤,以后该怎么办?黎落这下真的伤心难过了,鼻子一酸,眼泪一颗一颗地滚下来,且越来越多,越哭越急。如夏天的bào雨,先稀稀拉拉地来几滴,跟着噼里啪啦、劈头盖脸地罩下。她哭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一双手臂环住她,一件宽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欧亦纶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不哭了,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去医院。”欧亦纶提起袖子,黎落顺势把胳膊伸进去穿上衣服,欧亦纶拿了钥匙和钱包,再装了点现金在包里就去医院了。
汪小为心急火燎地赶来,本想趁黑猫败逃来捡点漏子,结果刚穿墙进来就看到欧亦纶是醒的就知道今天吃不成欧亦纶,再看到黎落一身抓伤,又是一惊,再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要是黎落跟黑猫大打一场连点皮ròu伤都没受,她才该觉得奇怪。黎落受伤汪小为第一反应是上前表示下关心,但又看到黎落的心qíng好像很不好,不敢招惹,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黎落和妖怪打这么久jiāo道,又和汪小为同一宿舍chuáng挨chuáng、头对头地睡了两年半,要是连这点觉察都没有,她早就该被汪小为生吞活剥吃得皮骨不剩。汪小为一踏入欧亦纶的屋子她就感觉到了,刚想骂妖,汪小为又跑了。黎落又气又呕,指天发誓跟汪小为这没义气的妖没完!“死小为,有种你别回来,别让我逮到你!以后你休想再吸欧亦纶的jīng气,我要是让你碰到欧亦纶一根汗毛,我就是四脚爬的!”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欧亦纶够义气,好歹悲催鬼醒过来后不仅不计较用冷水泼她的事,还帮她清洗伤口,给她穿衣服送她去医院。“悲催鬼,你不要怕,以后我还是会继续保护你。”黎落的牙齿磨得“格格”作响,她偏要保护悲催鬼,气死汪小为那没义气的臭蜘蛛jīng。不过黎落万万没有想到,她这番冲汪小为发作怒火的言语听在欧亦纶的耳里掀起的感动却不是一点两点,更没看到欧亦纶眼里浮起的泪水花子。
去到医院,经医生检查诊断,黎落胸前有两条口子比较深,需要fèng针。
欧亦纶偷偷地塞了几千块钱给医生,恳请她尽最大能力让黎落别落下疤痕。她看黎落刚才自己洗伤口时就已经哭了,要是落下伤疤,还不见一次伤心一次。
等fèng好针,黎落低头一看,胸口上被fèng出一个很不规则的大叉叉,活像小学数学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答错,数学老师很生气地划下的一个大叉,那大叉划得那叫龙飞凤舞、铿锵有力。卷子上划一个大叉就显得很难看,这个叉要是划在胸上,那就不止难看,而升级成一个悲剧。但黎落的这个叉,她觉得用悲剧已经不足以形容:一笔从左胸上方往下沿伸,爬过比丘陵还要矮上几分的小山丘、飞跃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到达另一小山丘的下方;另一笔从右胸靠近峰尖顶上的小圆点处往左胸下方穿去,右胸的大好河山硬被一分为二不说,它还跨过两山之间那开阔得看不出沟壑的沟壑,伸到对方的山丘上安营扎寨。
黎落的心,简直比熬夜苦读得来满卷大红叉捧个大鸭蛋还要悲凉,抬眼望去,满目山河尽萧条,恨不得悬上三尺稻糙就此了却残生。可怜她的胸,还未发育成型,还没享受过“傲人丰姿”就遭此摧残匆匆凋零。悲愤,既悲且愤!黎落恨不得冲出医院仰天大啸三声,指天大骂几句:黑猫妖,我叉叉你个大叉叉。
她紧紧地揪住衣服捏在胸前挡住那片惨不忍睹的伤痕,垂下头,泪珠子可怜巴拉的“吧嗒吧嗒”猛滴,恨不能整出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效果来。
医生大婶很好心地劝她:“小妹妹别难过,以后伤痕会越来越淡,会好的。要不然你让你姐姐带你去做个整容……我是说给胸做个整容手术,看不出来的。”
边上的护士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一本正经地附和:“顺便你还可以做个丰胸手术,你也可以在胸口根据伤疤形状刺个纹身,我看你这伤疤也挺有型,很有个xing。”
黎落让医生和护士这一人一句说得悲从中来,从嘴唇到手指,从肩膀到脚底都在发抖。
“雨雨。”欧亦纶担忧地轻声唤她,说:“你别担心,医生会有办法治到没伤痕的,相信我。”
黎落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向欧亦纶,连吸好几次鼻子,满脸委屈,眼睛盯着欧亦纶,似乎有话要说。
欧亦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雨雨,伤疤在胸口上,你穿着文胸和衣服,谁会看得到?要是你担心以后胸口上的伤影响到嫁人,你来找我好了,我负责。”
黎落气到想吐血,她瞪向欧亦纶,吼:“我当然要找你负责。你赔我医药费,赔我营养费,赔我jīng神损失费。”
“好,我赔。”欧亦纶满口应承,“我全赔。”
这么慡快?黎落怀疑,该不会是忽悠她,打算以后来个不认账吧?她想了想,觉得该趁热打铁,为防欧亦纶变卦,这会儿就得让欧亦纶实施赔偿。可该赔多少呢?黎落一下子拿不定个主意。“赔多少?”她gān脆问欧亦纶。
外科手术室里的医生和护士对黎落的前后反应以及刚fèng好针衣服都还没穿好就要求赔偿表示惊叹。
“你开个价吧。”欧亦纶对黎落的直白感到相当汗颜。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也不懂得客气。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黎落从手术台上跳下来,她瞄一眼欧亦纶,“算了,反正你还有求于我,我才不怕你赖账不赔。”其实算起来,罪魁祸首是黑猫才是。想到黑猫,黎落突然想起一事,惊声叫道:“我还没打狂犬疫苗。”又拉着欧亦纶带她去打狂犬疫苗,把胸部毁容的事qíng抛诸脑后。
打完狂犬疫苗,欧亦纶和黎落从医院出来,坐上计程车,欧亦纶闲下来时,才觉得极度疲累乏困,靠在车椅上就只想睡觉。她捏着鼻梁提神,说:“奇怪,怎么这么困?”
黎落心想:你让猫妖吸了jīng气,能不困吗?她估计欧亦纶不养上三五天,恢复不了jīng神。让黑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吸去欧亦纶的jīng气,黎落觉得该怪她没保护好欧亦纶,于是说:“你靠着我睡会儿吧,等到家的时候叫你。”
欧亦纶也不推让,拉过黎落的胳膊抱在怀里,再靠在黎落的肩头上就安心入睡。
回到家,欧亦纶的chuáng上全是水无法再睡人,原本还有三间卧室可以睡人。欧亦纶说怕再有妖怪来,非要和黎落一起睡。金钱豹让黑猫吓得现在还躲在狗屋子里不敢出来,也没谁和黎落争chuáng,黎落拗不过欧亦纶,勉qiáng答应跟欧亦纶睡一张chuáng。反正二米的大chuáng,足够两个人睡。
但是黎落万万没有料到,睡下去不到一个小时,欧亦纶就开始往她身边挤,还伸手来抱她。黎落一点一点地往边上挪,最后挪到chuáng沿边上没地方再躲,黎落只好准备换到另一边去睡,她才刚起身还没坐起来就被欧亦纶抱住搂在怀里,还在她身上拍两下,不满意的低声说道:“钱钱,乖乖睡,别乱动。”
第二十五章 讨债
钱钱?她哪里像钱钱了?虽说也许体重差不多,但豹子和人能一样吗?豹子全身毛绒绒的,能像她这样穿衣服、皮肤光洁溜溜的吗?黎落很不客气地把欧亦纶往chuáng中间睡,“睡过去,睡过去,你再不睡过去我踹人了。你才是钱钱,你全家都是钱钱!”
欧亦纶睁开眼,看一眼黎落,往chuáng中间挪了点点,但也只有点点,估计只有一尺的距离。
黎落坐起来,透过窗帘看到外面天色朦朦亮,再睡两三个小时就该起chuáng,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睡觉不是跟欧亦纶争chuáng,她从欧亦纶身上爬过去,挪到chuáng无人睡的那侧。扣掉欧亦纶睡的那点子地方,她还有将近一米四的地方睡,黎落舒服地摆出个大字型,直叹:chuáng又大又宽真好,就算是睡两个人,也比宿舍一米二的铁架chuáng睡得舒服。
黎落再扭头一看,跟欧亦纶相隔最起码有一尺远,她心满意足地四肢张开闭眼睡觉。黎落刚要睡着,chuáng上又传来动静,欧亦纶那猪居然又朝她这里滚过来,弯腰虾背地往她的怀里钻,她想无视都难。黎落怒,平常看你挺淑女的,晚上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黎落连推带攘、手脚并用地把欧亦纶推到chuáng角边直到欧亦纶的背能与chuáng沿平行才罢手,然后把右腿抬高横在她和欧亦纶的中间抵住欧亦纶,不让她滚过来。大热天,就算欧亦纶没火气身体凉,她也不爱跟人挤一块。欧亦纶爱抱宠物睡,她可不。常年跟妖怪打jiāo道,为防止被□气,早养成保持距离的习惯,谁要靠她近了,她就很没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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