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得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吴哲是困shòu,可是困shòu犹斗,最后一击,仍可致命,而每个人毕竟都只有自己这一条命。
有谁不惜命?尤其是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里。
“你要gān什么?”
“放我走!”吴哲道。
那个人冷笑,极之不屑的样子:“凭什么?”
“要不然,我就杀了他!”吴哲的刀尖动了动,袁朗的颈上渗出一丝血痕,他之前一直都垂着头,全然无力的样子,仿若死去,现在像是被疼痛所刺激到,稍微动了一下,却无力挣扎。
“你敢背叛你的长官?”那家伙有点吃惊。
“我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大不了一起死……”吴哲冷笑:“不过,一个死人,对你们就没用了吧?”
大胡子盖住了半张脸,让那人的神色看起来有点不太分明,他似乎是在笑,问道:“要怎么样才算是放你走。”
“我要车,还有武器……”吴哲注意到包围着他的士兵正在移动着,又有更多的人从旁边涌过来,他忽然笑了起来,在狞猊的血光中这笑容看来如此可怖,他冷笑:“别玩花样,否则我真的杀了他。”
吴哲恶狠狠的盯着那个人,偏过头,舌尖舔过袁朗脖子上的血,那姿态,像一头嗜血的láng。
嘴唇微动,一句细不可闻的话钻进袁朗的耳朵里:袁朗,你的血我喝下了,下辈子,你都是我的人。
袁朗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一搏,以死求生。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吴哲身上,专注于他的枪口,他的眼睛,和他几近绝望的疯狂之上时,没有人注意到袁朗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右手已经亮了出来。
他手上还有枪!
任何时候,不要靠近手上还有枪的袁朗!
猝然发难,袁朗一连开了三枪,第一枪打在车上那人的眉心,第二枪把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士兵打退,第三枪,将那个说话的首领似的人物爆头。
吴哲在他开枪的瞬间就在往车上扑,抢到车尾那架重型机枪,疯狂的扫she,袁朗一脚踢开司机的尸体,在一团混乱中驾着车子撞开大门,疾驰而去。
第13章
袁朗驾着车子按照图里画的一路飞驰着往镇外开,可是远远近近天际都被火光映红,零星的军枪pào声不绝于耳,难道刚好还有别人在进攻这个镇子?
他们两个心中都有点疑惑,不会吧,真的会运气这么好?
吴哲有重武器在手,普通散兵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再加上袁朗把车子开得如飞,想要击中这样高速的物体,并不是那些只知道拿着枪she击的业余军人可以做到的。
于是他们现在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关卡,镇子出口的岗哨守备森严,那里搞不好会有反器材的装备。
风声在耳边呼啸,长夜星空永远的沉静,而人间,血光冲天。
吴哲坐在袁朗身后,脊背相靠,不必回头,他也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永远坚定的存在,让他在如此颠簸的逃亡中感觉到平静。
生死一线间,他的线,系在袁朗身上。
吴哲忽然觉得今生再无遗憾,他的人生,曾经这样战斗过,曾经那样快乐过!
袁朗忽然把车头一转,在车子翻倒之际,他们从车上跳下,刚刚滚入路边的废墙边,一枚单兵火箭弹已经直冲了过来,把车子炸成了碎片。
吴哲迅速回击,把那个bào露了位置的火箭手送上西天,他妈的,毁了他的白龙马,总要付出点代价。
事到如今,生死反而不那么重要了,他拉着袁朗起来,最后的关卡就在眼前,走一步算一步,战斗到死吧!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吴哲又一次撂倒了两士兵,拉着袁朗先往破巷里面钻,前敌凶猛,先避其锋芒,袁朗跟着他跑了几步,忽然一顿,吴哲手上一滞,马上回头问道:“怎么了?”
可是头一回,他也愣了。
旁边三、四米之外,一个装备jīng良的军人正以一个标准的蹲she的姿态对着他们,那人背后的断墙上搭上了一只手,一道人影从墙头飞跃而下。
这是职业军人,从武器装备到身形动作,如果袁朗和吴哲全器械无伤,或者还可与之一搏,但是现在……不冤枉了,吴哲想着,死在这些人手里,至少不算是rǔ没!
他看到刚刚落地的那个人枪口一晃,下意识的要去挡住袁朗,可是子弹尖啸着从他身边擦过,背后传来一声惨叫。
“中国人?”开枪的那个人问道。
骤然间听到有人说母语,吴哲一时有点发怔。
“对,你们是?”袁朗问道。
“自己人!”他掏出两副耳麦递给他们,然后马上与蹲着的那个配合协同警戒。
袁朗和吴哲两个一头雾水的把耳机戴上,一开开关,耳机里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是女声,平静而冷硬,像机械多过真人。
“接应到了?”
“是的,”这是刚刚递耳机给他们的那个人在说话:“他们已经快逃到镇口了,真是神奇。”
“qíng况如何,还能自己说话吗?”
吴哲顿时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回答道:“还算正常,完毕。”
“好的,你们暂时编入D组,D3,D4,确定自己的编号。”
“我是D4,完毕。”吴哲道。
“我是D3,完毕。”袁朗道。
“OK,D组原地警戒,B组会马上过来接应你们。”
这里是一间废旧的土屋子,土墙还算厚实,是不错的掩护,敌人几次冒头,都让D1,D2 给打了回去,吴哲安顿好袁朗,马上也回去加入战斗。
几分钟后,大路上杀过来两个人,一式一样的黑灰色夜战迷彩,他们有车,车上的机车吞吐着火舌,多了这样的生力军,局势马上变成了一边倒,武装的军匪们立即四散逃窜,袁朗他们马上被接应上了车。
“B组D组编合,保护目标安全,B2给他们治伤,马上回来”耳机里的声音清晰的指明了下一步的计划。
这些人的脸都完全被油彩涂黑,只有眼白上一点点光在闪,B2简单看了一下吴哲的伤势,扔给他一包药品让他自行处理,倒是把袁朗仔细看了一阵,然后道:“他肋骨断裂,全身失血,肺部有严重挫伤,需要急救。”
吴哲看到他拿了一支针剂出来给袁朗做静脉注she,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吗啡!”这人说话有军人的利落:“他什么血型?”
“O型。”
“准备O型血。”他对着耳机说道。
他简单的对袁朗的外伤做了一些处理,止血,消毒,用急救的胶条贴住伤口,袁朗一直安静的没有出声,那人处理完毕看着他,似乎有点犹豫的样子,袁朗微笑,哑声道:“我没事。”
吗啡的镇痛效果是任何药品都无法比拟的,qiáng大到可以压倒一切,而同时它对大脑呼吸中枢和咳嗽中枢的抑制作用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止咳。的确,这时候没有比吗啡更适合的药物。
吴哲扶着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听到他的呼吸在耳边渐渐平复,他们的前后都有两名职业军人在严密保护着,时隔这么久,安全这两个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14.命运像轮回,来来去去,所以当吴哲又一次看到那幢白楼的时候,很有一种想要狂笑的冲动,当然,他也真的笑了,铁与血的洗礼,会让人变得纵qíng。那些人拆了那栋楼最靠近围墙的那一边,硬生生破开一个门,顶楼的阳台上盘着绞索,有一名狙击手在警戒,零星的听到他的枪声在响,一枪一命,划出一道800的安全线。
他们被绞索拉上楼去,B组的两个最先,他们在中间,D组殿后。
袁朗在落地的瞬间已经一眼扫过了这屋里的环境:这间屋子的房门口,有两个人,一跪一站,jiāo叉警戒着走廊,书桌被拖到了房屋中间,桌子上放着三台军用笔记本电脑,桌边坐着两个人,一个东方血统的女孩子,另一个少年长着一头红发,轮廓很深却不全像白种人,大约是混血儿。
袁朗看到那个女孩淡淡的抬头扫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像是在看无生命的物体,又马上垂下眼去盯着自己的屏幕。
“目标已到手,各小组注意,按即定计划扫尾,20分钟之内回巢。”
袁朗看到她的嘴在动,耳机传来清晰的句子,吴哲颇为震惊的看了袁朗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狐疑,B2拿了血袋过来要给袁朗输血,被他暂时拒绝了。
“你们是?”袁朗走到桌边。
“给我三分钟时间!”她没有抬头,手上不断的按着键盘,像是在切换画面,不一会儿,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String 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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