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我就睡傻了,”况烛有些不满地睁开一只眼,“你这边挺暖和的,我靠一会儿。”
只睁开一个眼睛,宋屿寒看着着实有趣,忍不住低头在他眼皮上轻轻一啄。
“喂,”眼皮慌忙阖上,开口抗议,“宋屿寒你——呃?!”
还没来及说出几个字,突觉一阵温软热息扑面而来。
对方的双唇挨上来,况烛有些小小的慌张,但也没放在心上。
然而紧接着,有片温软的东西划过双唇,探入齿间。
况烛顿时呆住:
——什么qíng况?!
仅仅是舌尖相触,软绵绵的力道,平静温柔,几乎没有一点烈气,却把况烛浑身的力气都夺走了。
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连如何呼吸都记不起来。
察觉到怀里的人乱了气,宋屿寒松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况烛满脸通红地把头埋起来,小声嘀咕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宋屿寒疑道:“什么从哪里学来?”
“啊,难道是天生就会的吗?”
“你不会?”
“当然不会!”
“那还真可惜——”
“……喂,行了!”
况烛无可奈何地重新闭上眼,气息却仍旧未平。
如果放在平常,这种程度的恢复怎会如此慢?况烛觉得有些不妥,不由地把手搭上心口。
“不舒服么?”宋屿寒显然也发现了异样,忙低声道:“都忘了你病还没好,不该这么逗你。”
“没事,”况烛心里一暖,朝他笑了笑,道,“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去给我找点吃的来可好?我快饿死了。”
宋屿寒一愣,笑道:“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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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那么久,再睡下去连自己都觉得天理难容,可当下的身体比想象中要糟,宋屿寒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门。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一占chuáng头一占chuáng脚,手上各捧一册书,安安静静地读起来。
这个qíng景虽然无趣,倒也很符合两人的个xing。
过了很久,天仍旧没有亮透,正沉浸在一片安宁中享受,况烛突然听到一声抱怨:
“——两个大活人,还都醒着,到底是怎么能没有一点声音的?!”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留山和童千斤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可思议。
“……早?”况烛下意识道。
宋屿寒对这两人的出现毫不在意,只是抬了一下头,旁若无人,继续看书。
留山笑嘻嘻地进了屋子:“大夫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我们可都担心死了!”
况烛抱歉地笑了笑,环顾四周,道:“江姑娘和陆大哥呢?”
留山笑道:“他们去永宁镇收拾残局了,一时还回不来。”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况烛耳边,小声道:“大夫,你可得好好谢我!”
况烛好奇地望了他一眼,留山继续低声道:“若不是我姓宋的让他带你来这里,你现在恐怕就在冰心堂了!”
况烛一愣,欣然笑道:“那还真是多谢啦——”
两人凑的距离太近,宋屿寒颇为不满地抬眼,留山连忙退后两步,朝他露出讨好的笑。
“你们在讲什么?”宋屿寒突然道。
两人心虚地对望一眼,留山迅速道:“我是告诉大夫童千斤那天去了哪里!”
童千斤立即怒道:“你不是说不告诉别人的么?”
况烛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想了起来,那日目睹山顶决斗的几人中,唯独缺了童千斤。
之前他们在布置计划的时候,因为担心童千斤演技太差被识破,于是煞费苦心的让他装成“承受不了尸毒而当场昏迷”的样子,毕竟假装昏倒谁都会,而且也有理由让张凯枫不起疑心。
不过,在他装昏之后qíng势实在太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宋屿寒看到了一眼童千斤愤怒地表qíng,于是道:“我对这个也有些兴趣。”
留山忙道:“因为他躺在地上睡着了!”
宋屿寒一愣,疑道:“就算睡着了,也不会睡得那么死吧?”
他们在山顶上打了那么久,他都没醒过来?
留山一愣,尴尬道:“我当时想去叫他,发现他睡着了,一气之下把他踢下山去了。”
“……”
况烛和宋屿寒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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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园是个适合修养的地方,远离人世,整日整夜宁静怡xing,花香缭绕,柔软而又淡雅的微风,几乎可以融化掉一切锋芒。
呆在凝香园里的况烛,真真正正的过上了清闲的日子。
白天靠看各种各样的书来打发时间,间或与其他几人闲聊,晚上则高枕无忧地睡觉。
然而,就是过着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环境下休养,况烛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胸口的郁结始终无法纾解。
就算每天白天坐着不动,晚上躺倒都还像是劳累了很久,一头栽进黑暗之中,第二天醒来毫无起色。
况烛开始不安,而且不安的感觉一天比一天qiáng烈。
——只靠休养是好不了的。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个现实。
如果想要康复,回冰心堂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连书看不进去了,况烛愣愣地盯着书页坐着,心里想不出任何办法。
“阿烛,”宋屿寒挡住他面前的书,几乎是习惯xing地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别骗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好?”
虽然体温一直没有下降,但况烛还是忍不住每天都说“好些了,体温是慢慢才会降下来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况烛突然有些害怕,歪头躲过他的手,想习惯xing地说“我好多了”,可不知怎的,这此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我……对不起。”
最后还是忍不住道歉了。
每每他把手搭上自己的额头,然后默默地放下来,况烛心中又是内疚,又是心疼。
看到宋屿寒担心,比自己担心自己还要难过。
听到他的道歉,宋屿寒似乎毫不意外。
“你在硬撑什么?”他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凑近对方,“总是好不了,你自己知道原因吧。”
况烛一愣,怯声道:“是……休养还不够……”
“昌萱长老告诉我,你若是再烧下去,脑子可就要烧坏了。”宋屿寒轻声道。
况烛心里一沉,抬头道:“你去问她了?!”
目光相抵,对方严厉的目光直戳心底,况烛有些委屈,身子向后撤了一些。
既然他已经问过昌萱,那么他肯定也问过她要怎么做。
况烛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我得带你回冰心堂。”宋屿寒又道。
不容置疑的语气,况烛一听便知。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况烛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抬起头惊恐地望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过绝不回去,是么?”宋屿寒看到他的表qíng,感到有些疑惑,“那里的人待你不好?”
“没有。”
况烛重又垂下头。
“那为什么不想回去?”
“我,我……比起那里,更喜欢呆在外面——”
“可现在不是你任xing的时候。”
况烛的话立刻被堵了回去。
正在沉默的间隙,留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道:“大夫,这是小蒲姑娘她——呃?”
伶俐如留山,一眼便察觉到气氛的异常,立刻识相地闭了嘴。
“没有别的原因的话,我就必须要送你回去了。”
对方下了军令状,况烛有些急了,忙道:“你若送我回去,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宋屿寒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稍一愣神,况烛以为这句威胁起了作用,哪知他反应也够快:
“你少骗我,”宋屿寒轻轻皱眉,“冰心堂难道不许人进的么?”
第二轮也败下阵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况师兄他……他到底能不能扛过命运捉弄下章我要开始[喷溅狗血了]
——所以请自备血药= =。
ps,这章又亲了对吧!!
不过写的我又是七窍生烟……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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