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顺着师姐指尖方向看去,就见刘正风长子背后中刀扑在地上,点头允道,“莫要脏了师姐的手,我去。”随即使出逍遥派飘逸灵动身法,闪下房顶,在小败败眼前掠过,趁着厅内之人以为逃过一劫,反应迟缓之际,高高跃起,飞过众人头顶,一手抓起少年卷至腋下,回身足尖一点单臂舒展,恍若鸿雁振翅,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最终落至门口小败败身边。
圆满完成任务,小白回首向小玉做了个手势,偏过头得意一笑。
全员撤至院外,小玉飞身前来与大部队汇合,早有桃子等数人在门口接应。
众人先后上马,后部几名卫士见机拉开手中机器机关,银针骤she,一如bào雨铺天盖地。鲁莽追出来各路人士大半均为毒针所伤,一时哀嚎冲天。
教主朗声大笑,扬鞭催马,一行人疾驰而去。
曲刘二人尽皆清醒,小玉便问,“曲大哥,你与非非约在何处相聚?”
曲洋道出地名,众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已赶到。
陡峭山壁下,借着天边明月,曲非烟正守在此地。见大队人马而来,她先是一惊,而后瞥见自己爷爷被壮实青年从马上抬下,边哭边跑的迎上前来。
小玉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劝解,“并不妨事。这会儿要给你爷爷治伤,不如你先来帮我个小忙?”
曲非烟这才将视线从自己爷爷身上慢慢移开,冲着小玉点了点头。
刚刚在马上,小玉便已将蓝凤凰所赠“十全大补丸”塞进刘正风长子口中——照蓝凤凰的原话,此药堪称阎王愁,凡是没死透的尽能救得过来。
此时少年趴在铺好摊子的地上,虽面如白纸但体内已微微有股气息流转。
也是这孩子命大,□后心的匕首因为肋骨阻挡,稍稍偏开心脏,因而捡回一条小命。
有桃子、小白经验丰富的二人协力为少年包扎止血理气,小玉与曲非烟只消在一边观战即可。
明明知道只为转移自己注意力,曲非烟还是泪珠子止不住的向下落,最后用袖子按在脸上,倒在小玉怀里,双肩微微颤抖。
小玉一边安抚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回头就见小败败蹲在地上,一手伸进眼前的盒子里翻来掏去——此乃夫妻专用外出药箱,内含药品上治阳~痿早~泄,下解月经不调,无所不包。
终于,教主找出一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送至曲刘二人手中,面无表qíng解释,“补气安神,二位总要有命撑到安全之地,之后再慢慢调养。”
刘正风不由感慨:“有道是正邪不两立,今日一见……惭愧惭愧。我全家罹难断无独活之理,只是。”目光随即移至自己长子身上,似是yù言又止。
曲洋叹道,“贤弟。”
小玉想了想,觉得勾起男人求生yù必先挑起他的责任感,便起身走过去,“曲大哥,非非还小。”又瞧向刘正风,“您儿子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曲洋咳了声,“教主大恩大德,容我来日再报。但教主又如何知我行踪,甚至亲来救我?”
曲洋实在人,有疑问都不肯留过夜。
小败败并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心说:总不能实话实说我老婆叫我盯着你,我就只好盯着你,其实我压根没想把你放眼里吧?于是他迅速转头,瞄向小玉,意即:jiāo给你了。
丈夫那点小算盘小玉如何不知,暗道,可我也不能实话实说我上回还活着的时候看了本小说叫《笑傲江湖》,里面记下你二人注定这场劫难。
沉思片刻,小玉打定主意,挺直脊背幽幽道,“曲大哥,我们仰慕你已久。”
如此分明却诡异的谎话倒惹得曲洋一愣,登时明白教主夫妇不打算和盘托出,便也闭口不再疑问,转身与刘正风二人四掌相对,在其余青年的辅助下运转体内内力专心疗伤。
不过教主却没忍住,起身坐至小玉身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败败与曲洋不睦,小玉心知肚明,却还故意这般扯谎,确实有些难为自己的丈夫了。
曲洋是位混身散发着文艺气息的大叔。
痴迷音律之人总爱有些làng漫qíng怀,关于教务和教众,曲洋自然总有些散发着“人文主义”关怀的想法,可在崇尚高效务实的小败败看来,大多都不着边际,甚至荒唐可笑。
如此一来,在很多问题和决策二人定然意见相左,而曲洋又是个正直坦诚之人,可以想见,厅堂之上教主与长老必定曾有过多次激烈的争执。
综合说来,无论是个xing、爱好还是行为方式,二人格格不入,自然很难产生什么彼此“仰慕”之qíng。
从小败败本心来说,曲洋死在嵩山派手中,他正好借机发挥挑起一场争斗,又顺便除掉异己,真可谓是一石二鸟的上上之策,但偏偏妻子开口求他保全曲洋xing命,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鼎力相救——如果说出发时教主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在途中接连数封飞鸽传书之后,qíng报足够让他做出恰当判断,却未改初衷,八成就是为了许下的承诺。
小玉稍有内疚,拍了拍他的手背,诚心道:“多谢。”
他凑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笑眯眯道,“我看准他两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才现身,还仔细探了曲洋伤势,心知他回去好歹要修养一年,我也眼不见心不烦过些舒坦日子。又顺手连刘正风都救了,小玉你看我这人qíng卖得怎样?何况,有了名门正派的知己跟着,曲洋在教里自然也知道收敛。”
小玉胳膊肘直戳他软肋,“你真有出息。”挑了眉毛,“你如今真是名声远扬,提了你名字那帮人竟跟活见鬼似的。”
他听见,粲然微笑,半眯的眼睛里都漾满了得意。
小玉端起他下巴,冷冷问道,“老实招来,这些日子你是不是背着我没少打群架?”
他忽然神色微变,向小玉颈窝处凑了凑,“你不在家的时候。”
小玉盯住他眸子,眼睛眨也不眨,摆出定要问个水落石出的势头。
他招架不住,便道,“你不在,家里冷冷清清。半夜总不自主向你平日里躺的那边探去,摸了个空,便是惊醒,自然也没法子再睡着。”
他一度孤心空chuáng,如果没有温qíng浇灌身心,便要拿他人血腥解闷。
小玉摸进他衫子下摆,在他大腿处捏了一把,问道,“说说战果。”
教主勉qiáng笑笑,“小门小户自是不值得一提,唯独险胜左冷禅,我倒是不曾料到。”
小玉只为哄他开心,便说,“他成名极早,在名门正派高手中排名前三无可非议。你没做教主时并不是他的敌手,而今他是你手下败将,可见你前些日子专心修习《葵花宝典》进境非凡。”
他反倒叹了口气,“这并没什么了不起。只是练了这功夫心境也跟着变化,原本的争权夺利好胜之心歇了大半。”
小玉登时笑容就僵在脸上,就怕他利马丢出惊世骇俗的“还是做女子好”的言论出来。
他似乎是忘了周遭还有别人,脑袋就歪在小玉肩上,悄声道,“其实什么文治武功都不比得个‘qíng’字要紧。”
——我不怕你有病,我怕的是你有病还不治。
小玉看着丈夫,双手还被他牢牢攥住,心想,在金老爷的武侠世界里想做有戏份的天下第一须得是个qíng种,郭靖、乔峰、张无忌、杨过、东邪、西毒甚至包括将来的令狐冲,还真就没几个例外。
见妻子半天无甚反应,他轻抚小玉脸颊,“吓着了?”
“没,”小玉摇了摇头,“我觉得很暖心。只是亲眼见你如今剑术、招式全不滞于物,让我好生嫉妒。”
他面带喜色,“我助你练功就是,”又揉揉额头,忽然想起什么,“今日小白现身,当真并不碍事?”
小白爹爹幼年还曾在嵩山学艺,虽然连个正经弟子都没混上便下山成亲离去,但只刚刚的惊鸿一瞥教主也唯恐给小白惹来麻烦。
“逍遥派传人大多xingqíng怪异,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不肯找他人麻烦已是万幸。”小玉咧嘴一笑,将师祖无涯子与李秋水的那档子爱恨qíng仇一一道来:无涯子与李秋水生下女儿之后,刻了个玉雕怀念故人,因为冷落妻子,妻子气不过便与自己的师侄私~通,被撞破jian~qíng之后还联手将无涯子打伤,害得响当当一代宗师一气之下隐居装死,再不过问江湖事。而无涯子另一位师姐天山童姥则与师妹李秋水见面互殴,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全为掌门无涯子一颗“芳心”的最终归属。
见丈夫乐得肩膀直颤,她便得意洋洋继续道,“逍遥派弟子不好看不行,不疯癫不行,不是qíng种不行,私生活还要叹为观止……言归正传,师弟的爹娘你还真不用替他们担心,我们逍遥派别的不提,凌波微步你总见我使过,即便练得不那么顶尖,用来逃跑也是天下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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