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玉归来时,发觉时空早已睡熟,而明珠扑上来揉了揉眼睛,抱怨道,“爹爹的功夫晃得人家好生头晕。”
一天之内,教主受了两次重击,因而当晚他喝了补养汤药,倒头就睡,破天荒的竟没有其他要求。
过了几天,教主午后差人送信,小玉得令专程前往教中议事用的“小会议室”,冲着两边待命的几位熟识兄弟打了招呼,施施然前行,坐在丈夫身边,低声问道,“是与杜长老算总账?”
他点了头,一挥手,早有部下将杜长老带上殿来。
杜长老虽被缚住双臂却骂声不绝。
“杜长老,”教主开口问道,“你与那向问天私下来往可有此事?”
对方梗着脖子,“你早已认定,又何须多言。”
“说出向问天藏身之处,我赏你个痛快。”短短一句话,他凤目中寒光迸she,气势骇人,竟是说不出的威严。
此话一出,谁也不曾料到杜长老猛力一蹿,趁着众人惊愕,挣开身后之人的禁锢,径直便往小玉这边冲来。
教主像是早已预料,手中茶碗倾斜,泼出的茶水灌入他的深厚内力,竟全化作有了生命的水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银光闪过,杜长老的右臂血ròu横飞。
对方爆出一声震天的哀嚎,重重摔在地上。
教主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我还不曾给你。杜长老,小虫子发作可比这皮ròu之伤痛上许多。”
之后毫无悬念,杜长老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里三尸脑神丹的设定是,新任教主所炼制的尸虫进入体内可以自行吞食上代教主留下的同类。
关于莲弟,以他的角度来看,小玉身边全是堂堂美男子,作为唯一一个没沦陷的,他是很有自豪感的,并且自命不凡的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本钱和患有“美男子不征服不罢休综合症”的教主夫人谈些条件的。
下章该是计划中的教主走火入魔qíng节。
☆、六十四
从教中大殿穿过来到后园,教主挥了挥手,随从们行礼之后无声告退。
夫妻两个并肩散步,此时正是阳chūn三月、风和日丽,兼之家里秦、楚二位公子皆喜事盈门,刚刚教主又扫除了教里的祸患……虽然仍有“余孽”,总归是个阶段xing胜利,也值得轻舒口气。
他捏了捏妻子的手,抬头看看湛蓝天空,轻声笑道,“但愿是个好年景。”
小玉跟着他缓步前行,专心分析他这几日患得患失、qíng绪反常的原因。
正巧余光扫到他眼角细碎的纹路,联系到他的年龄,终于灵感乍现:莫非是……更年期?
除了太太口服液十分“对症”之外,印象中似乎仲景派逍遥丸也有缓解不适平复心qíng的功效,而配方又是什么来着……“小玉。”一声qíng意绵绵的呼唤将她自深邃严肃的思考拉回现实。
他撑住妻子肩膀,勉qiáng道,“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嘴角竟淌下血来。
小玉抱住丈夫,足尖一点,使出上乘轻功直奔家门而去。
风声还在耳边呼啸。
她心乱如麻:自从教主神功大成,据她所知,也只有和左老师过招时身体受伤,痊愈之后他更好似开窍一般,越加勤奋修炼,再有自己辅助yīn阳双修,功力一日千里,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压根不曾动用什么jīng妙招式,单凭他惊人内力足以退敌。
今日拷问长老,对方没有分毫反抗,全没机会冲撞、甚至打伤教主。
小玉赶路之间,心神不定之际仍不忘以自身至阳内力缓缓导入他的体内,照着往常的样子替他理气止痛。
当她注入平时的分量,怀中丈夫咳了一声。小玉见他有了反应,一手探向他心脉,谁料这一摸却令她大惊失色:自己的内力犹如泥牛入海,在他体内激不起任何波澜。
万幸葵花宝典不是吸星大法,不会源源不绝的吸食小玉的内力,她停止“供应”,他便再不索求。
小玉足下生风,而教主似乎还没晕透,抬头见她面色苍白,哑着嗓子安抚道,“你宽心,死不了的。”
她咬了嘴唇,qiáng迫自己镇定,抑制住颤抖道,“我该找谁替你疗伤?”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你就够了。”
小玉只想破口大骂,暗道什么时候你还玩笑。却见他又往自己怀里靠了靠,“若不自宫,qiáng意修炼葵花宝典注定有此一劫。回去我要睡上一阵,并无大碍。”
小玉忽然会意道,“只消我以内力替你疗伤便可?”
他很努力的点点头,随即全身放松,登时感觉眼前一黑,意识暂时消散。
返回家中,小玉将他平放在chuáng上,然后一通吩咐下去,自己便返回卧房专心替丈夫疗伤。
双掌抵在他背上,她的阳力流出的同时,他的yīn力不绝沁入,yīn阳相抵,身体却没有丝毫不适,可惜自身储备毕竟有限,不多时小玉便觉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此刻只听“喀拉”一声,师弟小白推门而入,小玉仿佛见到救星,双眼放光。
小白探了教主脉象,关切道,“我听说了。师姐你脸色很难看……不妨先去歇歇,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姐弟两个轮换作战,终于在晚饭时令教主的手掌回复了些许温度。
饭后桑三娘不请自来。
她进门直接奔向卧房,检查过后,方道,“小玉你们姐弟处置得很好。我于男科虽不算jīng通,但习武修行yīn阳调和天人合一的大道理可也是知道一些的。”
小玉知她话中有话,道,“妹子愚钝,还请姐姐明示。”
三娘摆了摆手,“你又怎么算得愚钝?东方兄弟练得是门至yīn的功夫,男子属阳,本不适合修炼,但他勉力为之,固然是武学奇才,又以丹药相辅,却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偏巧你是以女子之身修炼至阳武功。我当初见你们夫妻,便有天作之合的感叹。”
小玉也不客气,“姐姐此话极是有理,但妹子仍有一事不明:我俩yīn阳双修将近十年,为何只有他,”她目光飘向平躺在chuáng榻上了无生气,唯有胸膛微微起伏的丈夫,“我却无恙?”
“妹妹,”三娘探向小玉手腕,“你的功夫远远不及东方兄弟。”她略略沉吟,“你没少翻看武学宝典,总知道不练至紧要之处,即便是资质不合,最多损害身子,却远不会像他这般人事不省不是?”
小玉点头: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唯我独尊功确是武学无上至宝,若是专心修炼,自身修为不会在丈夫之下。
每每思及《天龙八部》中天山童姥因走火入魔而身姿异常,xingqíng大变,小玉总是莫名厌恶。她的志向只在于成为一个被人追捧的冷静疯子,而非这位古早师祖一般如块爆碳,是非不分。
“妹妹,打个比方,身体就是间屋子,正中间有棵顶梁柱。东方兄弟修炼这门功夫,屋里逐渐弥漫寒气cháo气,久而久之,便侵蚀到柱子——这便是需要你至阳内力来替他固本,并疏导四周湿气的道理,反过来你也一样。只是前些日子,东方兄弟与你,夫妻成亲小十年,只有明珠、时空两个孩子……你们莫不是……”
总觉得三娘意有所指,她想了半天才接话道,“姐姐的意思是我们……那个的不够?”
三娘咳了一声,颔首道,“不错。”
小玉垂首不语。除了奋力造人那段时间教主奉行“一日一次郎”原则,其余时光他们夫妻大概是三四天恩爱一回,小玉也曾怀疑他是否因修炼葵花至最高层,体质改变因而信心不足或是兴致不高。
不过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
随后三娘又嘱咐了几句,开了方子,才最后告辞。
小玉守着丈夫,一半疲惫一半担忧,后半夜终于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她在满室阳光中醒来,甫一睁眼,便撞上一张微笑的面容。
她先是探了他的内息:流转周身的浑厚yīnxing内力中,有一股沉稳阳力牢牢护住心脉。她放了心,便咬牙切齿道,“恭喜教主神功大成。”
“哭什么。”他指尖抹过小玉眼角,但架不住她泪水奔流不息,顺着他的手指,直至润湿小半个脸颊。
“不知道。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有些后怕。”她用他的袖子胡乱擦擦。
“怎么会?我活着都得牢牢盯着你,生怕你哪天跟什么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若是我死了谁还制得住你。”
小玉冲着他右手张嘴就咬。
见到清晰一圈齿印,他笑了笑道,“累坏了吧?”说着环着妻子的胳膊又紧了些,“你连衣裳都没换。其实无碍的,你不管我,我自能醒来。前年你不在的时候便是这么硬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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