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哼了一声,“原来经验丰富,难怪口吐鲜血之时你还能沉稳的布置解释。”
那年全靠丹药撑着,思及事后的láng狈,他避开她的视线,咳了一声,“我想喝水。”伸手去够chuáng边桌子上的茶碗。
小玉起身忙道,“冷的。我给你重新倒。”
“没有这么娇气。”他端着杯子啜饮,一口一口的慢慢下咽。
小玉恶作剧之心再起,攥着他手腕向他下半身注进去一点内力。
立竿见影,教主的小兄弟颤巍巍的抬头,像是在向小玉问好。
他依旧波澜不惊,“吃完茶再吃你。”
早饭就摆在房里,他胡乱擦了脸披件衣裳,与妻子对坐吃饭。
半截明珠就硬闯进来,晃着一张因为疾跑而红彤彤的小脸,径直扑到父亲怀里,先向小玉打了招呼,才抓着父亲的衣襟道,“爹爹,听说你好些了。”
他将女儿抱在怀里,“吃饭没有?”夹起一筷子小菜塞进明珠嘴里,还解释说:“爹爹只是太累了。”
“爹爹说谎。”明珠嘟囔道。
这句将夫妻两个的兴致全挑了起来,小玉撂下筷子,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娘脸色苍白不说,爹爹……虽然经常被娘气得脸上五颜六色,可是昨天那般气色不好还是头一回见,好生吓人。”
“谁教你的?”小败败似乎难以相信自己七岁的女儿能有如此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明珠撅着小嘴,相当不满,“没有谁教。昨天连舅舅都累得够呛,还在睡觉,饭都没吃。凤哥哥直怨自己没用,若是也能替爹和娘分忧就好了。”又瞧瞧亲爹的表qíng,继续抱怨道,“爹爹好久都没搭理我了。”
教主摸摸女儿额头,愧疚道,“不如爹爹借此机会休息一阵,多陪陪你?”
饭后一家三口手牵手,去了小白的院子。
小白刚刚起chuáng,jīng神还好,只是神qíng难掩疲惫。教主全家进门时,他刚刚服下蓝凤凰jīng心配制的大补丸药,正端着茶碗对着爱妻嫣然一笑。
小玉搓搓自己太阳xué,与转过头来的师弟四目对视,调侃道,“果真咱们姐弟学艺不jīng,两个人齐齐上阵方能勉qiáng应付一个他。”
大恩不言谢,教主轻轻牵起小玉的手,也对着小舅子道了句,“容我后报。”
小白回道,“姐夫不必客气。当年姐夫击败左冷禅时面色苍白,我心知不妙;谁料回返黑木崖路途上又遇到少林寺方生大师,大师并非趁火打劫之徒,过了几招察知姐夫受伤便飘然而去,不曾纠缠。”
小玉望向丈夫,“这段没听你提过。”
教主面露尴尬。
眼见一场家庭内部斗争硝烟再起,小白努力的忍住笑,“姐夫车轮战过后元气大伤,不知为何不肯允我为他疗伤,我qíng急之下才跑去武当搬师姐这支救兵。”
教主瞪了眼小白,却无奈向妻子解释道,“那时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与他人肌肤相触甚是不妥。”
小玉放声大笑,“莫非还要一门心思做个名垂青史冰清玉洁的贞节烈男?”她也不避人,就势靠在丈夫肩上揉搓自己因大笑而生疼的小腹,“可知道你犯病时有多不可理喻了?”
这是他担任教主以来的第一个长假,在桌前写了几封书信,招来几个心腹嘱咐几句,又特别命令杨莲亭负责追查向问天下落。
小玉知道,不免幸灾乐祸,“我殷切盼着莲弟办砸,灰溜溜的前来请罪。”
他将毛笔放回笔山,chuī了chuī墨迹满满的宣纸,“你盼的是再赚他十几个响头吧。”
小玉跳过去勾住丈夫的脖子,“小庆庆,你彻底恢复人家好生感动。”
他斜眼瞟了小玉一眼,“你还是叫我西门大官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教主正常时:
拉着小玉的手,平静道,我想你。
教主犯病时:
拉着小玉的手,羞涩道,我想你……睡我。
姐妹们自由脑补并领会jīng神吧。
关于修文:
只是修改一些不大和谐的用词,因为咱本来就是崇尚点到为止。
反正是绝对不会把这篇文弄得面目全非的。
☆、六十五
小玉曾经最主要的娱乐手段有三种:追美剧,看电影,读小说。
yīn差阳错的托生到生产力如此不发达的明代,前两项自然化作泡影。
不过身为教主夫人,倒是可以小小的假公济私:小败败一声吩咐,各个分舵管事忙不迭的将每月新书、畅销书打包分批,源源不绝的送往黑木崖以讨好教主。
原本教主书架上只有史书、武学典籍、以及在小玉看来十足超现实派风格的chūn宫本子——不得不说,从这些涉猎书籍种类上还是相当符合小败败的地位和身份的。
不久之后,递送来的“闲书”经小玉分拣分类之后,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教主的书架上。
说起来,明代刻印的《三国演义》、《水浒传》除了错字比五百年后人民文学出~版社版本还要多上一些之外,基本qíng节真与小玉记忆中的差别不大。
妻子热衷于小说,教主偶尔兴之所至也拿出几本随手翻看,自然痴迷的程度与类别相较小玉可是大大的不同。
因为前一天的疲惫过度,小玉倒在chuáng上午睡以补充jīng力。教主捡了几本书,就靠在书房美人榻上,预备好好打发掉下午的悠闲时间。明珠蜷在父亲的怀里抓起一本《西厢记》,见其cha图有男有女十分有趣,便央求着他替自己读来解闷。
教主瞧见书名,眉头皱了一皱,随即解释,“这里面的张生可不是什么好鸟儿。明珠,男人若是见利忘义真的要不得。”
女儿仿佛领会父亲的深意,一本正经道,“仗义每多屠狗辈,无qíng最是读书人?”
他笑起来,把女儿搂在怀里,“你娘教的?”
明珠点了点头,抓了书本跳下地去,兴冲冲的往外跑,“爹爹,我去和小凤哥哥说,他若是和这本书里的张生一样,你定不会轻饶他。”
傍晚时分,小玉自美梦中醒来,头脑还稍有迷糊,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yīn沉着脸,抱着时空的丈夫。
小玉揉揉眼睛,声音略带沙哑,“家里除了我,谁还能欺负得了你?”
他赌气道,“那丫头都是你我惯得太厉害,今后定有她苦头吃。”随后将父女书房对话一一道来。
小玉听完,视线飘向院中一板一眼演练剑招,只为博明珠一声赞美的小凤,暗道:什么时候古墓派传人也肯主动占人便宜吃人豆腐……这世界便离毁灭不远了。
于是她气定神闲,前探身子枕在丈夫腿上,慢声细语,“刚还说你好了,谁知这会儿又给打嘴。孩子的爹,你红眼病也该治了。”
只是谁也没能料到,教主一时气愤的“有她苦头吃”竟会一语成谶。
就在chūn末夏初,季节更迭的某天,桃子面带喜色跑到小玉面前,“夫人,天大的好消息,万贞儿死了。”
小玉笑道,“你吩咐下去,咱们今天摆上几桌,喝个痛快吧。”
教主见一向沉稳此刻却兴奋不已的桃子飞奔出去传令,颇为好奇,“宫里死个女人怎么竟似大仇得报似?”
小玉笑答,“不错。我爹娘据说当年也曾遭万贞儿陷害,可她并非是直接导致全家人殒命的罪魁祸首,却是我家这么多仇家之中最后一个咽气的。桃子早先立下重誓,仇人一日不死绝,他就一日不娶亲。”说到此处,抿嘴一笑,“见家中公子们逐渐成双成对,他怕是越发憋得难受了。
他猛地抓住小玉的手腕,“此等家仇大事你为何不说与我听?”
“桃子寻到我时,真正的仇人已死,余下零星几个还在宫里,不得下手。”小玉知道此番他不肯轻易饶过她之前的隐瞒,便gān脆和盘托出,“咱们掠回莲子那次往来宫禁,还不是悄无声息、来去自由。如今你轻功炉火纯青,兼之银针在手,宫墙红瓦如履平地,堪称神出鬼没。我又怎会不信你的手段。”
他神色稍霁。
小玉见溜须拍马起效,又道,“俗话说侠不犯官,官不涉侠。你进宫杀人总是难逃大逆不道之罪,自是后患无穷。我不愿你以身涉险,何况万贞儿的下场我大致也能猜到:太子在,她势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忧心忡忡直到被吓死为止。”
“这个死法倒是衬她。”
小玉揉揉太阳xué,“是吧?说句你可能不大爱听的话,我不会拿活人替死人冒险。”
这话若是放在那几个伪君子假道学的“名门正派”,小玉怕是会以不仁不义、欺师灭祖而轻者逐出师门,重者被bī自裁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Fahrenhe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