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在盘算怎么利用我是吧?”
“我不否认。”
我气愤已极,扭身便走。
他又扑上来。“我对您是真心的,您一定要相信。”
他先妥协。目的达到。
我和亚妖孽,昭君,貂蝉初识时都是想要相互利用。在这一点上,我没有资格挑剔他们三个。
只要他先低头,什么都好说。
我冰着一张脸。他皱着一张脸。
死死搂着我,看来不听他说完死心眼的昭君是不会松手的。
深呼吸。
“求您不要再拿这种话折磨我。”
我知道,语言远比锋利的刀剑更有杀伤力。那么,换个话题。
“你见过你那位姑母么?藤原贤子。”
藤原贤子是曾白河法皇的中宫,却以二十八岁青chūn年华香消玉殒。
“那时我还很小。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人们都说媞子和她母亲贤子长得很像。”
我和他对视数秒。
媞子内亲王因为酷肖其母,而被其父白河法皇百般疼爱。出则同驾,寝则同宫。
联系到女六条宫和老爷子见我时的失常——
我这张脸,加上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恐怕被某些人当作前中宫贤子的转世了。
“那次在宫中,他见到您之后沉默良久……”
这才让我能如此轻易的下药给他。
历史上,白河天皇以严厉温雅、信赏必罚、刚断果决以及嗜好华丽,贪恋美色,数乱礼记并称,闻名于后世。
他是个好色之徒的同时也是个稀有qíng种。
先为太子妃后为中宫的藤原贤子少年夫妻,qíng投意合。在上代藤原家家督的bī迫下,二人也曾备尝艰辛,患难与共。
标准意义上的伉俪qíng深。
贤子十五岁岁进宫,至二十八岁去世,独享专宠,白河天皇其间不曾另立妃嫔。
及贤子薨,白河天皇抱着她的遗体哀恸哭泣不已,数日不食。
此事直接致使他无心政事,于三年后让位于今上堀河天皇。
当年读史至此,唏嘘不已。
终于明白今天老爷子对我极为宽容,态度暧昧,而女六条宫yù除我后快的原因。
真是莫名其妙的爱与恨。
手上滥牌一把,却还能撑到现在,骤然惊觉原来是庄家大Boss在故意放水。
稳赚不赔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的好。
可我该怎么面对白河院呐。
他不会放过我。肯定。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火焰。
“我会保护您。别担心。”
这个男人勇敢而坚定。一瞬间偷走我的心,没有地方挂失。
忽然拉着我的手,带我奔回书房。
变魔术般的拿出一个极尽华丽的珠宝盒,推到我的面前,示意我打开它。
——是戒指,上面镶有红宝石的戒指。
虽然亚亚的传世玉佩也让人感动,但终不如这枚戒指来得震撼。
他拿出很多地契和账目。
“这是我名下的全部庄园。”说着,温柔的牵起我的手,放至唇边,有些忐忑的看着我,“您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一时呼吸困难。
把这个脸蛋极品,身材极品,家世极品,智商极品,qíng商等外品,海内孤本的绝世男人赐给我,神啊,我要向您感恩么?
把珠宝盒的盖子轻轻合上。
他眼睛里的光芒立时暗淡下去。
这个男人曾躺在身边说,“我爱您,非常爱您。”
和他无理取闹,却拉住我说,“您不要走。”
孑然一身在门外等我归家时,“您回来就好。”
蜷在角落里,兀自克制,“您不要过来。”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嫁给你。
“昭君,我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姻缘这种事,总是要在合适的时间遇对了人才会有个好结果。对我来说,你是那个人。可是时机错了,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说完不再理会他,起身,径直出门。
外面月色一片朦胧。
未及更多感慨,便被一个炽热的怀抱包围,“您忘不了他也没关系。现在这样也可以。只要您高兴就好。”
这句话听起来就是,“我甘愿做小。我不争,我绝对不争。”
真冷。
还是决定说点什么。“我又没说不嫁给你。”反手拍拍他的脸,“我想去和幸鹰说几句话行么?”
乖巧的点头。
逃也似的赶忙跑开。藤原家二少爷看见我踢开房门,扶扶眼镜,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卷轴,“兄长和您求婚了?”
“幸鹰,你究竟都教了他些什么啊。”我类似哀嚎。
“看起来您是拒绝了。放心,我会告诉他,我们家乡男人求婚被拒是很平常的——只要多求几次,就一定能成功。”
——标准腹黑青年一枚。可我才不要上演一出平安时代的“落跑新娘”。
“事实上,我有些介意他以前的他和男人的关系。”
“都是过去的事qíng,而且那时兄长身不由己。恕我直言,您这样unfair。”幸鹰正色道。
“我已经可以做到对他亡妻的事qíng不那么care。我也知道取向问题不可以interfere。”
“这是正确的想法。”
“我知道我应该这么想。可是如果真的有人忽然跳出来对我说,‘啊,你先生是双cha卡。’我一定会蹿起来,‘我的心理医生呢,我的律师呢?’”
“他是真心爱您的。全家上下都看在眼里。被他全力回护,一起牵手在路上走,同乘一车,夜宿东三条殿,这些很能说明问题。”
“空谈道理先生。”
“我知道您是个怀疑主义者,不过为什么不尝试下信任一段感qíng呢?”
我眨了眨眼睛。幸鹰一语中地。
不能接受他悖于伦理的过去,不过是我寻找来用于最后一脚踢开他的借口。
和昭君在一起意味着责任,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考验——不可以再来去自由,不可以再离经叛道。
我狂放不羁,亚妖孽清高自许。一旦某天看不顺眼彼此,还可以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但是和昭君不行。这个男人不能退货。被他黏上,纵然是我,亦无法全身而退,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于是我说,“幸鹰,即便是believe,里面依旧有个lie。”
“您在害怕。”
是的,我在害怕。怕一旦陷下去,保持数年的金刚不坏妖孽之身一夜崩塌。
那是我jīng心构筑多久的保护外壳。
感伤中,昭君忽然出现,神色异常严峻。御前信使进门,递jiāo书信。
我行礼接过。风雅闻名的白河院一反常态,只有短短一行字,“明日可否来见朕。”
微笑对使者,“民女遵命。”
昭君的脸色yīn得根本不能看。
目送深夜专送快递的可敬公务员先生离开。
幸鹰同学微笑着先行遁了。
收拾一下表qíng,先着手稳定自家大后方。
走过去,拥着昭君,“我有话问他。而且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他看着我。“我一直以来这么努力无非是阻止他接近您。”
“他不会拿我这么样的。我演戏的功夫你知道。更何况我这张脸就是对他最致命的武器。”
他不表态。
扯着他的手摇啊摇。“昭君……”
他还是不表态。
“我去看看貂蝉姐姐去……”
“您又威胁我。”叹气,“明天我和您一起进宫吧。”
“正二位殿上人左大臣藤原昭君,你太伟大了……”
有人说,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可是世界远比一个男人jīng彩,于是我的建议是——多征服几个。
继亚妖孽,昭君,貂蝉之后,白河天皇,你给我等着。
回他的房间。坐下。
藤原北条两家联合,全灭了老爷子亲卫队。理论上,他应该大伤元气的。
可是,白河院在两个时辰以内就派遣官员来向我递jiāo御笔,这说明什么。
今天的bī宫根本动摇不了人家的根基,又或者说,少了个美男子亲卫队,白河院根本不在乎。
“昭君,我今天要回去准备一下。”
他是个人jīng,哪里会不明白我话里意思。
起身,他送我出门。
“我会提醒橘和北条广之他们。您放心。自保的能力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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