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小家伙拉着我的手,极为认真的问,“您会嫁给父亲大人么?”
我笑,“你说呢。”
“您一定要嫁给父亲大人。”
我还是笑,“为什么呢?”
“冬平好想有您作母亲。”咬着嘴唇,脸色通红。
“要是你父亲不想娶我呢?”我逗他。
“父亲大人很喜欢您的。”
“哦?”我对一个四岁孩子眼中的我和昭君非常感兴趣。
“父亲大人在您面前,脸会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我大笑着把他抱起来。
“冬平还小,可是将来长大成为男子汉,一定会保护您的。”小拳头还攥了一下。
感动死了……这比三美人集体说“我爱你”还让我感动。
在他小脸上亲了又亲。他也噘着小嘴在我脸上吧唧一下。很响……身为女人幸福的极致是什么?
年幼时一个帅哥冲自己喊“贝碧”。
年轻时几个帅哥冲自己喊“哈尼”。
年老时一群帅哥冲自己喊“妈咪”。
好想这孩子快些长大。
带他去午睡。不肯再假他人之手。
再回昭君身边。
“这孩子和您很投缘。”
“那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摊手。
“我会把他接回来的。只要您高兴就好。”
“与我何gān。”我有点厌烦他的亲qíng攻势,“我又不爱你了。”
眼睛闪过寒光,“这真是我听过的要踢开我最拙劣的借口。”随即有些伤感,“这也没关系。我爱您就行了。”
心里咯噔一下。
终是不甘心,上手死死掐住他的肩膀,恶狠狠的说,“I donn't like living under your spotlight.”
他满脸茫然。我扭头气呼呼的走开。
耳后传来温润清朗的嗓音,“兄长,她说的是,她不想活在您的聚光灯下。”
——幸鹰。
我没有停下脚步。身为神子,五感灵敏度远胜于常人。距离很远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呃,柳的意思是,您不要什么都去追究。不过女人是很擅长口是心非的,这种时候您应该上去哄她。”
昭君没回答。像是在思量此话的合理xing和可行xing。
“也罢。”幸鹰轻声叹气,“偶尔多管闲事一次。”
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我回头,藤原家二少爷暖阳般的笑容映入眼帘。
“幸鹰,你很可疑哟。恢复记忆之后,你的所言所行简直是个女xingqíng感专家。我怀疑你曾经身经百战。”我不怀好意的疑问。
“您放心。”他笑得越发灿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是gay。”
幸亏从不曾爱过他。
昭君身边,果然藏龙卧虎。
“偶尔争吵调剂一下,生活比较充实。”他再一次的微笑。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的爱人是谁?”
他安抚道,“我没有爱人。目前。”温柔覆上我的手,“我义无反顾的支持您得到幸福。”
他是义无反顾的准备得到我的笑料吧。
可是这个身心jiāo瘁的时候,真的需要和幸鹰“放dàng”一下。
“四个男人爱我。其中三个最初都想利用我。只有最后一个带着纯净,近乎虔诚的感qíng,可是我对他最残酷。”摊手,“你看,立场一变,角度一换,结论就完全不同了呢。”
“破旧立新总是需要点煎熬的。”
好jīng到的结论。
“可是我一向认为qíng债欠不得,总感觉把命还给人家都不够。”
“我从没听说过爱人一定有回报。柳,您多虑了。何况,”他转过头,直视我的眼睛,“无论是谁,都应该十足荣幸,娶了您等于娶了整个新兴的化学工业。”
好独特的视角。
决心试试。
扯住幸鹰的衣袖,踮起脚,舔了下他的耳垂。
他脸腾的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半分钟后,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笑。
“真可怕。您是个实践主义者。”
果然没错。别人的qíng事,他是专家。一旦陷入其中,同样无法控制。
我得澄清一个观点。绝大多数Gay对女xing都有反应。与普通男人不同之处,他们永远不会爱女人,只会喜欢。
所以,和他,作蓝颜知己最为妥当。
幸鹰和翡翠,我或许可以休掉三美人,也决不会离开你俩这种级别的闺中秘友。
顺着走廊走出园子。
瞧见一大一小,昭君眉头紧锁,冬平光着小脚,只着中衣,可怜兮兮的抹眼泪。
“冬平,你这个样子还算男子汉么?你这个样子怎么保护我?”我边走边道。
小正太刺溜扑过来,小手扯住我的袖子,尽最大的努力的噙住眼泪。
好生安抚一番。终于依依不舍的跟着仕女下去换衣服去了。
走到昭君面前。
“他刚醒来吵着要见您。”
“还是个孩子。任xing些在所难免。”
事实上,昭君完全不曾有丈夫和父亲的自觉和经验。
毕竟,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在提醒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他看起来并不执著于这个问题,有些迟疑的再次开口,“昨夜的事qíng,我只被罚了半年的俸禄,您为我求qíng……”
我扑进他怀里,枕在他胸前,“昨天的事qíng,你没有任何责任。我刚才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昨夜的那个女子一身茉莉香气,嗓音与我酷似。在黑暗的偏殿,他神志不清,把她当作是我顺理成章。
我知道,男人决不会对每一个和他上过chuáng的女人都愿意负责任。
如果他肯主动承诺什么,那一定是这个女人走进了他的心里。
尤其是昭君这种官宦世家的贵公子,与他联姻,绝大多数基于家族利益的考量,而真正彼此qíng投意合的比例非常小。
他宠幸一个女人,更多的是在宠幸女人身后的家族。
同理,老爷子之前对他种种,并非贪恋他的身体,虽然昭君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没错,在chuáng上□他,可以让昭君彻底在chuáng外的时刻敬畏他,永远匍匐于他脚下。他要的是磨碎藤原家年轻的家督的自尊心。
当他得知昭君为他亲生之后,不仅不再折磨他,更是对他宽容至极。或许他想弥补。
藤原家和老爷子的结,因为昭君一条血脉,这么解开了。
兵不血刃。值得庆幸。
“我从不曾怀疑你对我的心意。所以,你不必解释什么。”
我是个理xing主义者,推崇的是逻辑和分析,要把冲动产生的不良后果压缩到最低。这来自我所受的教育。
“可是我终是愧对您。”他低下头,“告诉我,该怎么弥补?”
他明白,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介意。他不希望我和他因为这件事有任何心结。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作补偿。”这件事我不想再提。毕竟那个可怜的女人做了我愤怒之下,急于立威发泄的第一个板下鬼。
“知无不言。”
“你什么时候知道翡翠的身份的?”
“您和他谈过了?他从伊予回来,便对我以实相告。”他摸摸我的头,“您大概知道,我和他,广之是一起长大的。”
这仨妖孽贵公子关系真铁啊……让人嫉妒。
“那bī宫时,实话实说,你也有后招吧。”为了取安倍老爷子的符咒,我硬着头皮也得上架。
“我和广之都准备了替罪羊。我相信那个人亲眼见到您的脸绝狠不下心下手。何况,橘在殿外,如果有风chuī糙动,他可以最快的带您走。唯一意外的是,他竟然一直不知道我的身世。”他双唇轻点我的额头,“这一点,我要谢谢您。如果换个人说出来,一定身首异处。”
其实我也就是顺口而出而已。又问,“你跟貂蝉关系并不差吧?”
“成年之后,略有疏远。”
“更是避嫌吧,”毕竟各有各的家族利益,“可是第一次我见貂蝉时你对他的脸色很不好。”
“广之喜欢女人,尤其是我的女人。他已经抢过多次。不过我之前不是很在乎就是。一般qíng况下,我不让他在朝堂上如愿,”昭君罕有的邪媚一笑,“作为报复。”
二人斗法的根源……哭笑不得,我该说他俩单纯还是狡诈?
“今天,朝堂上发生什么了?”早上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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