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贞仁叔叔的底线,除了他的长子堀河天皇之外,另一个,就是我。
告退。一路沉思。
抬头,不远处,高挑修长的美丽背影。淡蓝色的狩衣。正与对面的源大人jiāo谈。
冲过去,飞扑上背。一只手勾住美人的脖子,腾出一只手挥了挥,满脸笑容道,“源大人。谨贺新年。”
美人上身姿势不动,头也未回。双手自然的端住夹到腰上的我那两条大腿。
内大臣源叔叔摆着一张笑得有些僵硬的俊脸,尴尬的轻咳两声——很可能是被眼前景象震撼而噎到。
他垂首回礼。沉默着转身离去。
脑门贴到美人耳根,“昭君,我们去逛祭典吧。”
京城最繁华的街市。
鹤云亭,最豪华的餐馆之一——我逛街之前一定要填报肚子。
不知何时,一口吞掉京城四公子的狐狸jīng柳尚侍和清冷高洁的左大臣藤原宽幸正在鹤云亭约会的消息不胫而走。
忽而门庭若市。门口停驻的车驾一时阻塞大路。
周围满是形形色色的好奇目光。
女人卖身男人卖肾也要争先一睹我的芳容。
什么叫红透半边天,我算有了切实体会。
渐渐的一些有意无意的言语就顺着风飘进我的耳朵。什么红颜祸水,以色乱国,趋炎附势,市井小人等等等等。
人多嘴杂的地方也不能较真追究。
都等着看好戏。不能让观众们失望不是?
冲对面的昭君眨眨眼睛,“你说纲常伦理,那是什么玩意儿?”
昭君会意,但笑不答。
“比起一脸道貌岸然堂而皇之行苟且之事,背后极尽诋毁谗言的伪君子,我这斤斤计较不遮不掩的真小人可是值得自豪一把的。”
言毕,以茶代酒,向昭君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很是享受了一阵宁静。
饭后消食逛祭典。其实也就是集市。街道边摊位店铺林林总总。随从们很自觉的落下一段距离,方便我俩增进jianqíng。
昭君拖着我的手向前走。左转右转。我看看身后不远处叹气的随从,终于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带我去哪?”
“荣宝斋。”
“哦……有东西要送给我么?”
“嗯。不知道您会喜欢哪一个。我们一起去挑。”
“昭君你真体贴。”摩挲他的脸颊,“不过,荣宝斋应该在刚才的路口左转。”
美人脸红了。拉着我向回走。
“昭君。现在应该右转。”
美人脸更红了。
他是路痴。本来十分钟的路程花掉二十五分钟。需要减肥时和昭君一起轧马路是个不错的选择。
荣宝斋jīng品店,老板恭敬的捧出一个极其jīng美的大盒子,打开一看,我倒吸一口凉气。
汝窑的莲花式温碗。(宋代五大名窑之首,汝瓷现今存世仅67件。)这搁现代是国宝中的国宝,价值连城,绝不夸张。
“您从不佩戴首饰,想了想还是送您这个。”
词穷。这个男人投我所好的功夫已臻进境。抱着那个大礼盒,和他qíng意绵绵对望良久。
傍晚回宫。
腐败过后的亚亚卷着些酒气,脸颊绯红,分外诱人。
抓着他的后背,“女六条宫的那两个儿子你没打算放过吧?”
“我对他俩很温柔的。”
果然喝得有点高。之前我低估了亚亚知qíng的程度。想必身为内亲王的chuáng伴,虽然有名无实,但内部消息一样不会少。
“我给北条信之以及和仁身上加了点小料。”
他这口气措辞都深受我影响。
“不是诅咒么?确实温柔。”我笑笑。
“直接下诅咒,有点修为的yīn阳师都能发觉——比方说你那个八叶。”
早就说过,亚亚的头脑和脸蛋一样,万里挑一级别的。
“让人bào躁易怒的符令不那么好找。”他抚过我额头的伤疤,神qíng一时复杂。
难怪。女六条宫的两个儿子并非先天智力缺陷,在这个危机四伏冷血吃人的圈子里,沉不住气、没有城府就等于白痴一样。
亚亚的招数也有够毒辣。
“你对她的心思把握真是jīng准。”他轻声感慨。
“事实上你是估计不足。”大腿勾上他的腰,“你不相信一个女人前一秒还和你鱼水之欢,下一秒就要夺你xing命。”
所以当时告诫他女六条宫要对他下手,他才会那么惊愕,难以置信。
对于这位内亲王而言,除了辅仁亲王,其他的男人不过是工具,不顺手不好使可以马上丢掉换新的,毫不留恋。
“女人真是可怕。要是那次真被她得手了呢?”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不会让你死。”
他微笑颔首,满意于我的回答。
“你死了,谁来弥补我的贞cao。”
妖孽同学又震惊了。当机数秒,才又重新启动。
媚笑着抚上他的胸膛,“伺候我一辈子吧。拿你的全套服务。”
闻言,此君迅速把自己扒了个gān净,YD的扑上来。
正值动手动脚热烈不已的当口,感知结界一连串反应。
门外女官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中纳言藤原大人求见娘娘。”幸鹰,无事不登三宝殿。
双臂撑在我两侧的妖孽同学甚是不慡。
“前几天我还打搅了人家和qíng人的好事。这倒好,一还一报,两不相欠。”拍拍美人的脸,“请藤原大人进来吧。”
幸鹰进殿。看见妖孽同学,轻轻扶了扶眼镜,依照我的手势,径直端坐于我对面。
亚亚挑起眉毛,在我脸颊挑衅似的的一吻,拎起外衣,转瞬消失。
其实,我总觉得幸鹰对亚亚你的兴趣可能远大于我。
斯文帅哥满是严峻,“柳,北条信之死了。在回内亲王那里的路上。”
貂蝉动作很快么。暗笑。看来幸鹰对北条信之的身世也了如指掌。
“我来问问您,橘家您是否一定要保全?”
我闻言神色微变,“翡翠?还是政熙?”
糟糕。今天是赖忠当值,翡翠不在场证明不容易伪造。是什么原因让橘家也被扯进来?
“橘大人拿着染血的长刀跑到我那里认罪。”
幸鹰是检非违使厅长官,京畿治安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翡翠是给弟弟顶罪的吧。毕竟他有官职,最多去职流放;若是他弟弟可能要直接抵命。”
“不错。政熙那里我花了好久才安抚住。”
安抚?应该是捆缚住吧。
第一次撞破人家好事,妒火中烧的橘家二少爷便yù提刀教训我,可见这位帅哥的xingqíng如何。但是我要动机。无论如何这位二少爷也不会昏聩到只消一言不合便动手取人xing命的程度。
“幸鹰,不妨直言。”
“政熙的母亲早丧。他是由舅母,也就是北条大人的母亲抚养大的。”
“今晚这位二少爷去见他的表哥广之去了吧。”
“不错。”
得知自己舅母去世的真相转而向北条信之复仇。这是最可能的解释。
“我来找您商量对策。”
我轻叹口气,“罢了。债多人不愁。多背个黑锅又何妨。”
起身,从多宝架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盒,打开盖子,里面是淡huáng色胶冻状固体,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就说在中刀之前,北条信之大人已然身中剧毒。这种毒药前所未见——凶手另有其人。”合上盖子,将瓷盒递给他。“让那位内亲王殿下继续恨我好了。”
“不小心踩到尸体,哪里需要偿命,赔点银子了事吧。”帅哥随后淡淡一笑,“如此。我也欠您一个人qíng。”
“我想保住翡翠。你想保住政熙。我们都为了彼此的男人,虽说这两兄弟个顶个的任xing。”
“橘家主支当年几十条xing命,一夜之间幽魂消弭无痕。我并非一定要主持公道。”
“幸鹰,我明白。我们一样的,作不到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默契相视而笑。
“柳,没什么想和橘大人说的么?”
“他明天就会来上班的。”我歪过头,“对了,替我转达两句话‘愚蠢’和‘值得’。”
愚蠢——数年处心积虑怎么可以因一时冲动全盘崩溃。
值得——逝者长已矣。活人的xing命永远比死人的珍贵。懂得放弃何尝不是大智慧。
帅哥会意。起身告辞。
52书库推荐浏览: Fahrenhe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