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的路上见到了小虎,她将其中一根糖葫芦递过去问道:“最近学业如何?”
小虎咬了一口山楂后没什么jīng神的说:“我不想学。”
“国子监功课重,你挑几样便好。”言榛说。
“都没兴趣。”小虎声音奶气,语态却有种沧桑感。
言榛笑着问:“是不是在课堂上遭人欺负了?”
“你不懂。”小虎摇摇头说,“反正我再怎么学,也比不过你和阿姐。”
言榛正要安慰两句,瞧见了不远处的赵梅。
赵梅其实早就瞧见了两人。
她是不开心言榛和别人这么近的,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行。
她走过来,看了眼嘟着嘴的小虎,又看了眼满面笑意的言榛,伸手,拿走剩下的一根糖葫芦,大步离开。
话都不曾多说一句。
第77章 古代篇·遇
小虎在一旁呆愣住, 望着自己空dàngdàng的手掌, 虚握了几下, 半晌后, 哇哇的哭了起来。
言榛傻眼,赶紧哄小虎:“莫慌!”然后去追赶赵梅。
“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还抢小虎的东西?”她跑到赵梅身边询问。
“这本该是我的。”赵梅说的理直气壮。
“我是买来给小虎的。”言榛解释, “你快些还回去吧。”
赵梅将糖葫芦别到背后,不满问道:“为什么不是给我的?”
“这本就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言榛想了想说, “你若是想吃, 我下次给你带就是。”
她倒是想起了很久以前, 自己也给赵梅带过糖葫芦,不过那会儿赵梅年纪小, 未必啃的动, 且又被送去了庵里,没有机会吃到民间的这种甜食。
言榛想到赵梅的幼年,便觉得心疼。
眼神也变得不太自然了。
赵梅接触到了言榛的眼神, 不由的别过脸去。
言榛伸手拿糖葫芦。
赵梅的手顿了顿,声音颇为低哑的说:“你莫看我是这样一个人, 就以为我不会难受。”
言榛问:“什么?”
赵梅道:“你对小虎好的时候, 我是非常不舒服的。”
言榛眨了眨眼:“你大约是累了。”
赵梅卖惨失败, 转过头来盯着言榛看,看了许久后说道:“也罢。”
她将糖葫芦还给言榛,进屋念书去了。
此后几日,赵梅又成了一声不吭的样子。
若是言榛和她说话,她定要反驳或是刁难。
甚至还让言榛去马厩洗马。
马厩又脏又臭, 马毛都打了结沾成一团,苍蝇嗡嗡嗡的飞来飞去。
言榛挽起袖子洗刷马屁股。
赵玲珑走过来瞧见了,嘲笑的不行:“我还以为你享福去了,原来也不过如此。”
言榛擦了擦手,半跪问安。
赵玲珑踱来踱去,想到自己如今又得了封地,而赵梅还是个拒婚的公主,更加自得。
她开玩笑道:“你要不便继续跟着我吧,再过几年我就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言榛尚未说话,后头传来咔擦一声。
两人回头望。
瞧见赵梅手中拿了根折断的木剑,一手抓着一截,似乎是刚刚拗断的。
赵玲珑看见赵梅便觉得嘴巴疼,头也不回的跑走。
赵梅走过来说:“认真洗马。”
言榛点点头。
赵梅又说:“别想离开我。”
言榛听了后有些茫然。
她回忆最近事qíng,忽的发现长公主变得爱捉弄自己,可面对别人的时候,神色更加冷然,让人揣测不出心思。
难道是自己哪里惹了长公主不快?
言榛有些紧张。
——
不久之后,赵梅搬出了皇宫,自行置办了一处府邸。
言榛并未参加科举,且并无卖身给皇家,如今算是完成任务,该回天机阁。
临走前的那天夜里,赵梅跑到言榛房里,倒履散发,眼中qíng感复杂。
她盯着言榛看了很久之后说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言榛笑着说:“我又何尝不是,和你相处这么久,除你之外,我再无其他友人。”
“你能不能不走?”赵梅问。
“我进宫是寻找机缘,如今我已经双十年纪,我祖父说是时候回去了。”
“机缘?”赵梅念了几遍。
“我也不知是什么机缘,只是我阿娘说我活不过双十,除非遇上有缘之人。”
言榛想到前些年回天机阁时的事qíng。
那时她祖父终于出关,而她阿娘不知去处。
祖父便将之前事qíng说了一些给她听。
无非便是她多舛的命运,以及那前几世的纠葛。
“这一世若是还清因果债,你二人便羽化成仙,若是还不清,便见不到面,不知何时才能还清了。”
言榛似懂非懂。
却记住了一点:“待你双十年华,即便不曾还清,也该归来,否则便阻碍了他人登峰。”
因此言榛无论如何都该回去了。
她不知道怎么将这件事qíng告诉赵梅,她看着赵梅,赵梅也看着她。
两人沉默着。
许久后,赵梅说道:“我中意你。”
言榛吓了一跳,赶忙俯身作揖:“谢长公主厚待。”
赵梅扶着言榛挺直腰背,凑近几步。
将人抵押在窗棂边,她低声说道:“你说心中有仁义,那你便是我心中仁义罢,当我思及你,便觉得心内触动不已,停不下来,你若是能够一直在我身边,我便会将最好的都给你。”
言榛笑了起来:“公主,你不过是和我相处时间过长,有依赖而已,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迟早会分别的。”
她说完后,见赵梅没有说话,便直接转身离去。
待言榛身影远去,逐渐消失,赵梅的双眼闭上,她缓缓抬起手捂住脸,有泪水向下坠落。
她已经后悔了。
赵梅恍然间醒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是和这人永远的在一起。
虚无缥缈的承诺是不够的。
赵梅靠窗仰望夜空,有风袭来,她将窗户关上。
若是往日,这时应当有衣衫披上自己肩头,可那个唯一珍重自己的人已经离去,即便自己表露心意,也无法挽留住那个人。
赵梅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注意这人的,她只记得,自己出生之后听到的第一阵声音,便是这人的。
远远近近、飘飘忽忽,不算太过悦耳,却在自己最为难受的时候屡次出现。
这人是光。
是她在黑暗中看见的光。
是自己在井底时能够触碰到的绳。
言榛是她的恩人,是她的救赎。
她一遍又一遍的暗示,一次次的对言榛好,可那人却始终恍若未见。
或许真的是自己不够qián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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