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老对弟子要求甚高,轻易不收徒,周锦河是他唯一的女弟子。
到了唐府,也不需人多通报,管家带着二人就往后院去。后院亭中立一老人,松形鹤骨,颇有几分仙人风范,倚在围栏边,时而将手中鱼食撒入湖面,好不自在。
也没人通报,周锦河带着萧无定径直到了亭中,行了半礼,笑道:“老师,您可回来了。”
老者这才转过身,将手中剩的鱼食扔回一旁小厮端着的盒子中,哼哼道:“我这唯一的女弟子要选亲,我敢不回来么?”
微微落后半步的萧无定此时也上前,恭敬行了礼,“唐老,久仰大名。”
“老夫一介白衣,可受不起镇北将军如此大礼。”
萧无定冲周锦河悄悄扮了鬼脸,她就知道以唐老的脾气可没这么容易。
周锦河朝她眨眨眼,凑到唐老身边挽着他胳膊难得撒娇:“老师,您就别端架子了,她是我好友呢。”
“咦?怎么着还只是好友?”唐老一脸狐疑看着周锦河,又看看萧无定,道:“我还纳闷呢,怎么你不让你父皇直接赐婚还要来这一招。”
“这个说来话长啦,老师您也不舍得您这唯一的女弟子就随随便便嫁人吧?”
“这是自然,”否则他也不会给萧无定摆脸色了,毕竟是保家卫国的将军,不像官场那群趋炎附势之人,值得尊敬。“今日来找为师又所谓何事?”
“以防万一,还是请您指点指点她嘛,她字不错,您再指点下怕是要超过我了,我可是给您送好苗子来了。”周锦河嘻嘻一笑,惹得唐老瞪了她一眼,朝萧无定道:“萧将军有礼了,那边有笔墨纸砚,先过去写点给老夫看看吧。”
萧无定应声称是就往院中的石桌去,唐老与周锦河在原地,问:“这萧将军真有传言中那般好?”
“唔……我倒是觉着比传言中更好些,外人所知不过是她少年英雄,可究竟对人如何,只有身边人才知晓。老师,说不定过几日我就不是您最喜欢的弟子了。”说着,她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惹得唐老伸手敲了她脑门,训道:“就你贫嘴,真这般好怎么你还看不上他?还要玩这般花样?”
得,她要如何解释其实这萧无定也是个女子?
“老师,她就是有千般好,也不适合我。”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如她这般,对同xingqíng根深种。
唐老对她这番说辞不以为然,这两人分明心中有彼此,不自知而已,他这把年纪,一眼就看出了。他不再言语,望着那一旁笔走龙蛇的萧无定,许久才叹息道:“锦儿,你心中之人,该放下了,这么些年了,还不够吗?”她虽从未与他说起,但唐老是什么人?周锦河眼中时而化不开的忧愁与思念,再结合听闻的一些事,自然猜得出来,让她念念不忘的是谁。
周锦河闻言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唐老径直朝萧无定那边走去,看着宣纸上的笔迹,眼前一亮,道:“不想萧将军书法如此飘逸,在同龄人中当属佼佼者!”
萧无定微微一笑,恭敬有礼,“谢唐老夸奖。”
若是方才还是看在周锦河的面上,如今唐老倒真有几分欣赏萧无定了,本以为他年纪轻轻又是军旅之人,也未听说有何背景,想来在书法上定然并无造诣,只是不想竟然如此让人惊艳。
“不错不错!从明日起,每三日来寻我一次。虽说速成之法不可行,不过一月之后压下京中这群年轻公子定然无碍!”
萧无定闻言心喜,且不说能帮上周锦河,就是能得唐老指点就足以让她高兴几日了,当即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周锦河见状,便知大功告成,本来她也不担忧,以萧无定的资质,唐老定然喜欢。
两人接下来都还有事,并未在唐府久待。唐老在书房仔细端详着萧无定的字迹,捋着长长的白须朗然大笑,吩咐了人磨墨,当即挥毫写下数字,吩咐人送去公主府。
同是姓萧,一个长安一个无定,有意思。
“殿下,唐老派人送来了字。”
“哦?”周锦河一时困惑,不知他是何意,接过宣纸展开,只见上面笔走龙蛇,赫然是一句词:“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chūn”。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chūn,不如怜取眼前人。
周锦河哭笑不得,将宣纸重新卷起,吩咐人收了起来。若是老师知道他让她怜取的是女子,怕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了。
纵然她自己能喜欢女子,不代表其余人也能喜欢。眼前人是佳人,可惜不是她能怜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邪教不能发展壮大了,不然我将军多可怜,自己定的主CP跪着也要写完【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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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京中几位名师虽因着公主殿下此举被bī无奈整日闭门不出婉拒了许多家公子, 可陆秉文毕竟是当今宰相嫡子, 一般人能不给面子, 这宰相可不好轻易惹, 有几位还是私下里指点了不少高官富商子弟,陆秉文自然在其中。他最近也安分了不少, 这几日更是每日一从兵部回来就钻进了书房,琴棋书画与骑she没一样落下。武艺他深知比不过萧无定, 可骑she就不一定了, chūn猎若不是他们作弊用弩, 那破军就该是他的!想到这儿,恨恨咬了牙盯着百步之外的靶子, 仿佛是萧无定立在那儿, 右手一松,箭矢破空而出,正中红心。
哼, 萧无定,你给我等着!我必要你好看!
陆秉文冷冷一笑, 仿佛他方才she中的不是靶子, 而是qíng敌的脑袋。
陆骏德站在楼上, 恰好可以望见他练习的场景,无奈叹息。身后管家见状,笑开口道:“这些日子子时了少爷书房灯还常亮着,也不见与其他公子约着玩儿了,实在勤奋刻苦。”
“哼, 都闹出那么大事儿了,还不消停,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不说就罢了,一提起他就想起这儿子gān的混账事,气不打一出来,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他有那点像我?才智平平,有勇无谋,如不是我看着压着他,如今就是第二个颜淇!”
“老爷您可别这么说,虎父无犬子,少爷只是还不懂事,您看他这些日子不就很好了吗?俗话说经一事长一智,那件事对您,对陆家来说,也算是好事了。等成了家,少爷定然能有一番大作为!”
听他这么一说,陆骏德哪还生的出气?只叹息瞪了他一眼,道:“就你会说话。”若真能如他所说这般就好了,否则他实在无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匈奴单于与左屠耆王住在驿馆,一方面想着从大晋搜刮点过冬的粮食牛羊,另一方面就是想赖着不走,军臣有事没事几乎每日晚膳时分要往公主府跑,碍于两国邦jiāo,周锦河在忙得焦头烂额之时还要抽空来应付他,每日过得比深宫妇人还哀怨。几次之后,她只得让人不是将晚膳提前就是延后,估摸着军臣快来了就出门溜达,好在温府就在背后,她过去也近,倒是在温府蹭了好几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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