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门口小厮应了,忙进来将chuáng榻上的尸体用棉被裹着抬了出去,另几人进来将屋子很快收拾gān净,轻车熟路。
丞相府很快得了禀告,管家得了消息,当即去书房寻陆骏德:“老爷,妥了。”
书房内,陆骏德坐在太师椅上,翻着书,眼皮都不抬,嗯了一声,他身后,挂着的是承平帝亲自提的四字:忠君爱国。
陆府后院,陆维桢正在自己小院的秋千上看书,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在她身上,驱走了冷风带有的寒意。常言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深秋时节,大多树木早已落叶,唯有几棵常青树还能提供些遮yīn,好让她能这般安然看着书不至于伤了眼睛。本该是平凡又自在的一日,却听得本是去厨房拿糕点的小苹急匆匆回来,气喘吁吁道:“小姐,不好,我方才见桐儿家人来寻桐儿,说是这一月都未回府!”
“嗯?你前些日子不是跟我说她回家了?”陆维桢放下书,抬头看她,心中直觉不妙。
“是呀,刘妈跟我说的她请假回家了,我当时还纳闷儿她竟然没跟我说,可是她家人竟然说她未回家,我偷偷听见刘妈和管家跟她家人说莫不是跟哪个男人跑了……”说到这儿,小苹脸还有些微红,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可事关友人,也顾不得太多,继续道:“可她哪来的什么男人,要有也只有……”
陆维桢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想起桐儿那满身的伤痕,她不自觉蹙眉,放下了手中书籍,起身道:“扶我更衣,许久未见殿下了,该去拜访拜访。”
走进廊檐下,一阵秋风chuī过,摇曳着院中花糙与佳人裙摆,也毫不留qíng卷走枝头上苦苦挣扎的最后一片枯叶,不知带去何方。她想来不喜深秋,树叶褪去翠绿,或泛huáng发灰,秋风一来,就带走一片,不管是否qíng愿,都毫不留qíng,最后只留下灰白苍凉的枝桠,独自承受着落寞,等待着寒冬风雪的侵袭。
陆维桢回首,院中仍是那般暖和的模样,她却觉着有些冷。风仍在呜呜chuī着,小苹忙护着她进了屋子,方才晒的暖和顷刻不见,她竟还觉着有几分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意味。穷苦人家难过冬,今年这冬天,怕是会格外难过些。
到了公主府,却不想公主殿下并不在府上。
“殿下今日与萧将军一同去唐老府上,说是午膳时分回府,陆小姐不妨稍等片刻。”
萧将军……陆维桢不动声色,微笑颔首。周锦河早吩咐过,对陆维桢就像对自家主子一般,公主府上上下下对她都十分周到,她有时甚至有种错觉,公主府才是她的家。可惜,也只是错觉。
殿下心中藏着人,她是知晓的。她心中之人那般好,自然是她所比不上的。那人没了,殿下将她藏在心里念了这么些年,至今不忘。陆维桢有时候实在羡慕,若是她有一日不在了,殿下能有一半这般念着她,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她时而会想,怎样的少年英才才能配得上殿下,她兄长那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弟自然不配。直至遇见萧无定,见过殿下见他的眼神,她终于明了,饶是殿下仍旧念着心里那人,那人也是无可取代的,可能陪着她走完这长长一生、护她左右的,怕也只有这萧无定。
他看殿下的眼神,不经意间透出的深qíng,对殿下的纵容,不是因着身份,是实在从心里爱着她,才会这般。她虽不懂为何萧无定总不说出口,在众人面前也总是掩饰着,可感qíng总骗不了人的,否则,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舍生忘死,不惜与朝臣那般针锋相对。怀着同样心思之人,总很容易认出彼此,何况聪慧细腻如她。
殿下虽未表露,可唯有在萧无定面前,她才透出些这年龄女子该有的俏皮,甚至还会撒娇,足以证明,萧无定在她心中地位非凡。
请了唐老指导,想来这驸马之位是萧将军的囊中之物了吧。陆维桢嘴角微扯,让人看不懂qíng绪。
也好,萧将军这般优秀,也配得上殿下了。她只是有些遗憾,为何不让她在最好的时候遇上殿下。下辈子,若有下辈子,还请上天给她一副完好的躯体,再让她遇见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嗷~今天是没有主角出没的一章~纯剧qíng呀剧qíng~陆姑娘也是可怜哒~本宝宝出去和漂亮小姐姐【闺蜜】吃火锅啦~
【每天都在忍着不剧透好辛苦】
第39章
京城街道仍旧热闹繁华, 厚厚的车壁虽挡住了部分叫卖声, 外头的喧嚣还是跑入了车中人的耳朵。不过车中人此刻心qíng愉悦, 那喧嚣听着倒也不算吵闹。唐老午间有客人, 周锦河便邀了萧无定顺路去公主府用午膳,此刻两人坐在车内, 相谈甚欢。
“将军这些日子进步神速呀,就是不知到时是否要辜负近来下的这番功夫了。”
萧无定悠然自得倚着车壁, 十分放松, 得意笑道:“殿下此言差矣, 能得唐老指点是我的福分,就算不能在考试中获胜, 学会了的还是我的, 怎么有辜负一说呢?”
周锦河见她这副得意模样,哑然失笑,“倒是我错了。”她分明是听丸子说将军每晚深更半夜还在书房, 翌日一早又要上早朝去军营,实在辛苦, 只是看她这副自在样子, 却又不好说什么了。还是得让墨儿定时给她探脉才好。
“殿下, 府中传来消息,陆小姐到府了。”
“嗯?”周锦河听见外头人禀报,眉头微蹙,见萧无定也是一脸疑惑,便吩咐道:“加快速度。”陆维桢这时候去她府上, 想来是有什么事,否则她绝不会轻易主动去寻她。
一行人很快赶回了府,陆维桢正在大厅候着,见周锦河与萧无定一同进来,神色有一秒不自然,上一秒还想着这两人,下一秒当事人就都出现了,让她仿佛做有错事被人抓包一般的羞恼。
“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出了事?”
周锦河上前扶住她打断了她正要行的礼,将她按回了座椅,蹙眉问。
“是。”说到正事,陆维桢很快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正色道:“小苹在府中有一jiāo好的侍女,名唤桐儿,是我兄长院里的,前几月初回京时,小苹就发现了桐儿浑身淤痕,是……我兄长造成的。一年前我兄长见桐儿姿色不错就动了心思,只是顾忌着名声怕殿下您为此厌恶他,才没提她做小妾,连通房丫头名分都没给,只是每月月银比旁人多。约莫一月之前,桐儿忽然不见了,小苹听人打听说是家里人病了请了假回家照顾,可方才小苹又听见桐儿家人来问管事,说女儿一月未回家了,管事的似乎推测桐儿跟人跑了,可我总觉得事qíng没这么简单。”
“唔……”听她这么一说,周锦河萧无定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狐疑,果然应该还有隐qíng。
“我去问问师姐,让她查一查。”说着,萧无定就要转身往温府去,周锦河忙拉住她,无奈道:“又不急在这一时,先用了饭再去,温姐姐这会儿想必在摘星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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