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提,萧无定才想起,她师姐每逢休沐自然是在摘星阁坐镇,她一忙居然给忘了,恍然:“我倒是忘了,那我晚些再过去。”
“嗯,用膳去吧,折腾这一上午我可饿了。”说着,周锦河上前扶陆维桢,带着她一道往饭厅去。能在公主府当差的自然是有眼力见儿的,不用多吩咐,今日餐桌上摆的都是三者人吃的,依次落座,虽然陆维桢与萧无定不太熟识,有周锦河在也不会拘束,三人这顿午膳用的其乐融融。
“说起来,还要谢过陆小姐,丸子自上次回府后总算知道主动去找书看了。”
王翕乐的事儿周锦河也跟她说过,陆维桢心里也颇为同qíng这个小一岁的少年,莞尔道:“将军过奖,维桢并未做什么,想来是他自己上进,否则也不会得殿下和将军这般关注。”
说起这个,萧无定还有些惆怅,叹口气道:“他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对殿下吩咐的言听计从,我的话还想着讨价还价。”前些日子每日盯着她涂药,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可烦的不行。
“他这么乖?看来下次我得赏他,才对得起‘细作’这身份。”周锦河眉头一挑,很是满意,决定有空指导指导听话的少年。
用过午膳,周锦河要去见见士子们,就与萧无定一道,吩咐了人将陆维桢送回府,将一个小荷包递过去,还宽慰她:“我和萧将军会注意着,你别太cao心了,让小苹注意着,若是有什么动静随时来告诉我。”
陆维桢接过荷包笑应了她,同样心疼道:“是,我知道的,殿下也注意休息,您眼下都有些乌青了。”
周锦河无奈叹了口气,将她送上马车,道:“哎,忙过这一阵就好了,不妨事。”
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程,陆维桢才惊觉,她忘了问殿下驸马考试的用意了……不过十有八九便是萧无定了吧。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她嘴角带起一抹笑,可究竟是甜是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萧无定将陆维桢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只能感慨殿下实在太有魅力,又是一个裙下之臣。
周锦河见她嘴角微扬,忽然读不懂那笑容,问:“笑什么?”
“没什么,”萧无定轻摇了摇头,将她扶上马车,莞尔道:“就是觉得殿下厉害。”
好端端的说的什么有的没的,周锦河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转头嗔怪看她一眼,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待她也上了马车,才淡笑道:“丑时有好戏,将军可有兴趣来看看?”
“嗯?”
“付青时那边,再不动手我怕夜长梦多。”
“殿下打算如何做?要我帮忙吗?”
“这倒不用,我就是与将军说一声,若有兴趣就过来看看。”周锦河眨眨眼,透着狡黠与俏皮,卖了个关子。
好吧,公主殿下说了有戏看,她怎么能错过呢。
两人才行不多时,忽然有人来报:“殿下,前不久匈奴左屠耆王气汹汹入宫,说是不公平要改赛制。”
“嗯?怎会如此?”周锦河听得一头雾水,却见旁边萧无定忽然笑了,想起她昨晚的举动,当即明了了,怕是这萧将军搞的鬼吧。
“两个时辰以前,有一群学童,约莫七八岁的模样,带着东西到驿馆门口便开始练字作画弹琴下棋,陛下为左屠耆王请的老师们出来一瞧,纷纷摇头叹气,左屠耆王一瞧,自己这还不如垂髫小儿,恼羞成怒往宫里去了,说这赛制对他不公,陛下本就烦着呢,哪能再管他这般多?问了大概gān脆没搭理他,左屠耆王气得不行,又回了驿馆砸了好些东西……”
“本宫知晓了,退下吧。”周锦河含笑吩咐道,看着萧无定,两人眼中满满的笑意。
“这是将军的手笔吧?”
萧无定理直气壮回道:“军臣整日让别人糟心,也总得让他自己糟心糟心才对。”
周锦河笑吟吟瞧着她,虽说是让父皇也糟心了一会儿,可她竟然还十分喜欢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
子时三刻,镇北将军府。萧无定和衣躺在chuáng上,虽闭着眼,却未熟睡,炎十三一到她窗外她便猛然睁开了眼,握紧了身边的宝剑。
“萧将军,殿下请您丑时到城南高楼。”
话音刚落,萧无定便察觉窗外人影消失了,她起身打开窗,只见窗台上摆着一张白色的手帕,叠得整齐,打开一看,一角绣着“安”。这是殿下的手帕,萧无定一眼便认出了,毕竟曾在她手上待过一段时间。方才的人想来就是炎卫之一了,她嘴角微扬,心中感叹:不愧是炎卫,轻功着实厉害。萧无定抬头望了望天空,嗯,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放火。
丑时,城南高楼。萧无定一路从屋顶踩过来的,远远就见城南高楼上两人人影,飞过去一看,正是一袭夜行衣的周锦河,身后跟着的黑衣女子,想来就是方才到她窗前之人了。见她到,周锦河挥了挥手,那女子便飞身下去了,看的萧无定哑然失笑,走近低声道:“殿下是让我来做保镖的?”
“主要还是来看戏的嘛。”周锦河冲她招招手,自己盘腿在屋顶上坐下,手中握着一个金制圆筒,拍了拍身边的瓦块,眉间还带着些兴奋,道:“来来,坐。”
得,还是来当保镖的嘛。萧无定无奈一笑,过去到她身边也盘腿坐下,调侃道:“殿下这般颇有几分头次打家劫舍的土匪风范。”
“胡说,”周锦河敛了笑瞪了她一眼,“哪有本宫这般潇洒倜傥的土匪。”
萧无定只觉得公主殿下这一眼实在可爱,碍着要gān“打家劫舍”的事儿实在不易招摇,只好捂着嘴忍着笑,满眼的笑意,顺手解下了披风为她披上,道:“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殿下要打家劫舍也得注意保暖才行。”
周锦河轻哼一声,拿起手中的金色圆筒放到眼前,闭起一只眼睛手上微微调试着,直到眼前出现清晰的景象,嘴角微扬,递给萧无定。
萧无定一头雾水,学着她方才的样子也将圆筒放到眼前,透过圆筒看去,仍旧是一片黑暗。
“别急,再等会儿。”
忽然,城南一处民房起了火,将那边天空都照的通红,火势很快将民房吞没,透过圆筒,萧无定见很快又邻里出来提着水桶灭火,有些惊讶,问:“可以望远?”
“嗯,去年洋人进贡给父皇,父皇见好玩儿就赏我了。”公主殿下得意洋洋,她也是前几日忽然想起才找出来的,不过这东西在她手上没多大用,倒是给萧无定怕是更实用些,“将军等会儿送我回府,这东西就送将军了。”
萧无定莞尔,道:“求之不得。”
她再透过圆筒注意着那边的火势,见很快被控制,并未蔓延到其他民房,松了口气,放下了圆筒,转头问:“殿下这出戏可该跟我说说吧?不是一场火这般简单吧?”
“这是自然。”周锦河起身得意笑笑,道:“将军先送我回府,路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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