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换下了方才去揽月楼的那身衣服,怕脂粉酒气熏着殿下,跪的远远地将婉娘所说qíng况一五一十禀报了,周锦河听完,却笑了,惹得几人颇为不解。
“这招丞相大人还当真是屡试不慡,先有付岩后有宋之言,不知中间是否还有其余无辜殒命的jì子。”
十月便有此招,丞相大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桐儿定然遭了不幸,还得从陆府内部入手才行。她当即吩咐墨儿研墨,写了信吩咐十三送去给陆维桢。
办完了正事儿,周锦河想起了前两日之事,偏头问墨儿:“短剑可送去了?”
“送去了,萧将军说她还病着不便来见殿下,待好些了再来向殿下道谢。”
嗯,不错。公主殿下对萧将军收下了短剑又未冒着严寒出门之举十分满意,又问:“她病可好些了?”
“我把过脉了,热已经退了便无大碍,在休养几日喝些药便好了,萧将军身子好,病了也好得快。”
公主殿下满意颔首,看天色不早,便回了卧房就寝,明日又是忙碌的一日。
一般除夕百官都是在家中与家人守岁,只是每次长沙王入京,三品以上官员便要入宫,高官还可带家人一同入宫,君臣同乐,好不热闹。周锦河一早入了宫与周锦乾一道给承平帝颜后问安,而后一系列繁琐礼节实在累人,她坐久了,也懒得应付一群长辈,便与颜后顾南絮说了,带着段长宁两人“逃”了出去,小姑娘还特意调皮冲一旁的周锦乾暗地里做了鬼脸,看得他直羡慕,又不能表露,面上架子端的足足的坐着,心却早不知飞哪儿去了。
如今还有些看头的便是梅园了,周锦河带段长宁上了轿撵,吩咐往梅园去。小姑娘总喜欢粘着喜欢之人,平时粘着母妃,这会儿就粘着周锦河,抱着她的胳臂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周锦河竟也不觉得烦,含着笑一一回答她。
“锦儿姐姐,您能带宁儿去找萧将军玩儿么?”
周锦河不想小姑娘忽然冒出这一句,哑然失笑,问:“怎么这般喜欢她?”
“嘻嘻,”小姑娘颇有些不好意思扭了扭,头靠在她胳臂上,抬起来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吐了吐舌头,道:“宁儿也不知为何,见着萧将军就觉得亲近,母妃说姐姐若大了也是穿铠甲的大将军,宁儿觉得姐姐若是还在想来也是萧将军那样。”
周锦河笑点了点她额头,道:“就你机灵。”她转眼看向远方,脸上虽仍是笑着,眼中笑意却随着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渐渐远去,烟消云散。她忽的想起初见萧无定时,竟也觉得,她像长安。
到了梅园,远远便见红梅白梅jiāo相辉映,已有不少花开了,有淡雅香气隐约而来,沁人心脾。小姑娘是活泼xing子,虽然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架子十足,可这会儿并无外人,便哇的一声撒欢儿跑了,配上披着的纯白披风,活脱脱一只蹦跶的小兔子,周锦河只好让人紧跟着她怕摔了,自己慢悠悠晃着往里去。这几日来梅园之人不多,积雪厚厚的未被踩过,此时在周锦河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想起往年在长沙时,少有下雪,跟别提是这般大的积雪,每次下雪天气,长安总会高兴在外头呆上许久,她虽不及长宁这般欢脱,但也是高兴至极的。
段长宁撒欢似的在梅树间穿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听得周锦河也带上了笑,喊她:“慢些,别摔了!”
段长宁远远应了一声,已然跑出了梅林到了中间留着的空地,见着有亭子,忽然见里头一个披着湖蓝色屏风的人影,欣喜叫了一声:“啊!”便迈着小短腿加快了速度跑过去,却不想脚下一滑,啪叽扑在了雪地里。
萧无定在亭子静赏着花,忽然听见动静,便知是段长宁与周锦河。听见段长宁愉悦的笑声,她当即便想离开,可若是此刻离开,定然会惹得周锦河起疑,犹豫间,那小人儿已经跑出了梅林朝这边过来。
见她忽然摔倒在地,萧无定下意识便站起身,左脚才微微抬起,又落下,停住了想过去的步伐,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段长宁整个人趴在地上,冰凉凉的雪贴着面,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陷在雪里,虽不怎么疼,可在这么锦儿姐姐萧将军与这么多奴才面前摔了,到底丢人,小姑娘委屈巴巴,眼眶刷的红了,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下去不出来了,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忽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托了起来,轻轻擦去她脸上沾着的雪,段长宁本以为是宫人,却不想见着的却是方才心心念念要找的萧将军。
萧无定到底还是上前,将她托了起来,擦去脸上的雪,见她微红的眼睛,心中无奈喟叹,行礼道:“参见郡主,郡主可是摔疼了?”
“萧将军免礼。”段长宁摇了摇头,将眼泪又憋了回去,转头见周锦河过来,生怕被训,瘪瘪嘴委屈道:“锦儿姐姐……”
见她这模样,周锦河扑哧一声,笑揉了揉她的脸,道:“得,如今是只真兔子了,可摔疼了?”
“没有,雪地软的,不疼……”
周锦河哭笑不得,怎么这小姑娘觉着自己爱训人吗?“行了,别装可怜了,我不训你,只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可曾听过?”
“嗯!宁儿记住了!”一听锦儿姐姐不训她,段长宁又恢复了jīng神,点点头,果真不再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殿下,似乎那群刁民都等着我掉马甲呢
公主【挥舞小皮鞭】:嗯,本宫也等着呢
将军:emmmm……
内心os:还好近期不会掉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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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宫人带段长宁玩着, 周锦河则是与萧无定一同回了亭中落座, 眉头微皱问她:“怎么这会儿就来了?病可好些了?”
“陛下召我来问问承元军安置一事, 颜大人也找陛下, 陛下便让人带我四处看看。病好些了,只些微有些咳嗽, 过几日便好,劳殿下担忧了。”萧无定敛下心头的烦躁, 笑吟吟看她, 道:“还未向殿下道谢, 那柄短剑很是顺手。”
“如此便好。”周锦河这才放了心,想起昨夜十二带回来的话, 便凑近了些与她附耳说了一通, 温热香气打在萧无定耳上,如电流传过全身,让她不禁一身汗毛战栗, 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正经思考。虽说宋之言之事与付岩一案想想便懂, 可到底无确凿证据, 人证物证无一, 便是告到承平帝面前,也不一定能扳倒陆骏德。不愧是老狐狸,将自己摘得gāngān净净。如今陆骏德在朝中党羽颇多,扳倒了他,便是为周锦河夺。权。开了一条路出来。
两人十分默契并未提起前日萧无定的意外之举, 聊完了便静静赏着满园梅花,竟也不显得尴尬。一边有段长宁的咯咯笑声,周锦河神色柔声看着她,良久,似是无意开口:“我听伯母说,宁儿看见雪的高兴模样与她姐姐像极了。”她转过头,莞尔笑看向萧无定,道:“你不知晓吧,先长沙王世子,其实是个女孩儿,这倒是与你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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