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些走远。”领家道,将菊花和桂花投入水中,依然不在意妈妈的话。
妈妈怒极反笑,很不能把面前的人掐死在这。
“嗵——”水面上却传来一声巨响,教二人都抬头望向声响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月色真美
(? ???ω??? ?)我相信小天使们都懂的……对话的灵感来自这句话
第33章 水底
方才一时情急,为了不教船再飘远,流宛趁二人对峙之际,小心猫腰起身,将船尾碇石推进了河中。
虽知必然会引起二人注意,但也是必然之举。倒不是流宛对她们的阴私恩怨有兴趣,只是想再多听些事情,日后不定有用。作把柄,捏软肋,总有个可下手的地方。
流宛赌那极小的可能,反正再飘远些,就真的听不到了,不如赌一把,赌她们会不会继续说下去,只以为这是个意外。非礼勿听?好奇害死猫?流宛听过许多道理,但她只信握在手中的,只信捏得住的要害。
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死得最快的人,死了也糊涂,怕是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什么人?”妈妈冷声唤道,领家的神色也沉下,都不愿有第三个人听见她们的对话,谁也不愿意。等了半晌,河面却一点动静没有,隐隐透出青灯光芒的小船静缓在随水流飘。
表面风平浪静,安谧声宁,却不知船中是何等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流宛回身急迅,不料浮宵亦在流宛起身后起身,这一回身,又将人撞了个实在。
浮宵下意识的将要痛呼一声,却被流宛堵住了唇,用嘴堵住。痛呼被咽下,心神被夺走,只能闭上眼,不想感知这羞人情形。身下人眉如青墨,睫若鸦羽,乌泽光润,偏生不教人看到那双眼。那人唇也微凉,许是喝过桂花酒的缘故,带着桂花香气与醉人酒香。流宛突然有些想喝桂花酒了。
岸边动静迟迟没有传来,流宛不再犹疑,轻柔含咬两片浅淡粉唇。身下的人终于肯睁开眼,甚至是瞪大了一双眼,既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又是对这件事的不可置信。
流宛此时却不愿看到,用手盖住浮宵的眼,生涩又带着懵懂悸动冲动的亲吻着。心底痒痒的,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不知何时种下种子,不知何时假戏真做,竟也是三分情真,时日不多,却是莫名情愫灌溉至今。而今流宛自己也分不清,究竟那些是本意多些,还是做戏多些。知晓的只有一件事,做出这件事,她不后悔,半点也不。
“这不就有人替我跳了。”领家意味不明的笑道,眼神停留在船尾处,而后移开目光,又道:“船没停好而已,偏你多心。”
妈妈冷笑,道:“你缺心!”手里的帕子都快要绞碎。
领家笑了,回头道:“你说,晚上她会来找你还是来找我?”这笑诡异极了,一张妍丽的脸好似戏文里孤魂野鬼的青白。
妈妈半点不怕,神色冷漠,冷冷道:“你最好希望她是去找你,她若是不怕死第二次,大可来寻我。”
领家还是不怒,反倒笑得泪花都要出来,道:“你还是一样狠心。”不等妈妈回答,又道:“放心,她寻你做什么,她每晚都在找我,要我来这河里陪她。今天是她诞辰,从我肚子里掏出来的日子,我才来看看她,不过她大抵不想看见你。”
“我记得你会凫水?”话音才落,人已被推到河中。看着水中挣扎狼狈的人,妈妈冷笑道:“清醒了么?要不要去陪她?你若想陪她下黄泉早就去了,说到底还不是不敢去死!这多年你一直都在怪我?没我你早该死了!”手中的帕子绞到了极限,几乎下一瞬就会撕裂。
挣扎不过片刻,头再没入水中就没有再起来,水面除了先前波纹,什么也不曾有。
“装什么死?还不上来!”妈妈大声喊道,神情已是急切,声音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颤。每一刻都变得格外漫长而煎熬,她觉得她等了很久,却还是等不到那人丝毫声响与回应。再不敢迟疑,将外裳随意抛下便入水,才觉水有多凉。刺骨寒冷,冻得似冰块结缚躯体,刨划困难。
水中黑暗,且又冰冷,本该什么也看不见,好在今夜中秋,能借一点月光。
折射月光的水中,是慢慢沉下的那人。不甚能看见,也无法顾自己许会丧命,忆先前位置,向水底抓去。
好在是岸边,水不算太深,一个呼吸间,就抓住了那人。
第34章 只是
努力将人拖上了岸,被她抓住时倒是自觉了许多,虽费力但也不算太麻烦。自己也是一身狼狈,全身都湿透,脂粉融糊,鬓发也湿哒哒的垂贴脖颈,似杂乱水草。风一吹,寒颤得直抖牙关。
年轻时身体再经得起折腾,但她终归已是中年,冬日里稍沾些水都会觉得冷到了骨子里,现在虽是秋日,但河水也已足够寒凉。
身上是冷,心中是火,怒气中烧,毫不犹豫甩了瘫在地上的人一巴掌。
声音很是清脆。
切齿道:“你想死也不要死在我面前!”
那人毫无反应,不如说是无动于衷。妈妈急了,推搡一把,道:“没死就起来,老娘不想陪你冻死在这儿!”看那人动了一下,才将先前丢在地上的外裳披起,一路骂骂咧咧,拎着人匆匆回去了。
简直和平日韵美熟沉的样子判若两人。
听着声音渐渐远去,流宛才撑着起身,放开了浮宵。
浮宵侧过头去,眼中蒙水莹润,秋情不说自露。如胭绯色,半敛了眸,目光轻闪,半晌才道:“你……作什么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流宛道,眼神转向了桌上。不知身下人是个什么表情,流宛只手拿起桌上明显今年才酿的新酒,拔开塞子,轻笑一句:“许是美色误人。”说完喝下一口,再与浮宵纠缠。多是渡给了浮宵,终于尝到了她想要的滋味。
浮宵开始还挣扎,抓紧了身下草席,只是越挣扎,流宛便越用力,只得由她,由心脏悸跳。
半晌,流宛才停下,最后轻咬一口,起身拉引起浮宵,再轻拥住浮宵道:“我只是突然很想这样做,姐姐会怪我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见到姐姐,我的心就跳得好快,变得好紧,好像被人捏住了似的。见不到姐姐,它就变得空空荡荡,好像丢了什么,好像落在了姐姐那里。姐姐不理我,它便会觉得痛楚酸涩。只有再靠近姐姐一些,只有能够确切抱住你,对你做出刚才那样事的时候,我才觉得它是属于我的。”
“因为它……好像落在了姐姐身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知它早已不由我了。”
浮宵觉得,流宛说的情况分明是自己。心又狂跳起来,从方才亲吻开始,简直让她怀疑是得了心疾。浮宵垂眸,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低声道:“流宛,这不该。”声音微嘶。
这是她第一次唤流宛的名字,连名带姓,虽不是她本姓,虽不知她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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