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娼_临风独回首【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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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声缠绵不尽尤在耳畔,温俏笑靥尤在眼前,却已非昨日。仅仅一刻,竟是再难追回。

  浮宵很想说好,但她从来不会骗人,哽咽道:“我想,但是,做不到……”

  梧湘长叹一声,道:“总有一日能做到的,不要再想她。”

  不要再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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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宛被少女吓得失魂落魄。

  不过逗闹了几句,脾气远不如她妹妹好,拍烂了她一张桌子。

  把原本打算用在浮宵身上的药逃命般翻出,塞给少女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门,吓得够呛。

  只想着快些离开,想也不想地,跑到了浮宵房中。本想求予安慰的人,不知去了哪,房中只有她熟悉香气,再无其他。

  整理到平展至极的床榻,昨夜紧紧合上不露春光的窗户已斜斜支开,冷风翻动着案上的书,燃了半支便被熄灭的烛。

  流宛关上窗,坐下平复心跳,等着不知去了哪,不知何时归来的人。

  不是第一次等浮宵了,此次却毫无缘由,莫名心惶,像是失去了什么。

  流宛蹙眉,随手拿过浮宵摆在案上的书,烦躁胡乱翻起来。

  一页、两页、三页、四页……直至一百零五页,门外才传来响动。

  流宛即刻甩下手中的书,翘首以盼等着来人。

  门开了。

  没有教她失望。

  可没有教她失望的人却无半分波动,平静看她,定定看了半晌,最后陌生问道:“怎么……回来了?”

  流宛心惶的感觉愈发强烈,锁眉暗自诧异,分明不是已等到,见到浮宵了么,为什么还会慌乱?浮宵不过不知怎地妆浓许多,眼神微黯而已,许是没有休息好,昨夜折腾太过的缘故。流宛不断如此告诉自己,偏生那样感觉却不能止住,愈演愈烈。

  “姐姐去哪了?”流宛问道。

  “很重要吗?”浮宵淡淡道,回身合门。先前梧湘执意要送,送到门前却‘识趣’离去,这会儿早已看不见她背影。

  谁料只是一个转身,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我都被吓到了,姐姐还这么凶我。”流宛如往日一般撒娇,贪婪吸取清幽香气,希冀平息心中惶然。

  浮宵没有挣开这个怀抱,阖眸倦问道:“流宛,我于你究竟算什么?”每日装着喜欢得不能自已,想必很累,她不累么?浮宵光是想想,努力装作喜欢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哪怕只是应付,她都觉得很累,她也根本做不到。她不是戏子,装不出情深。

  更无法随口言爱。

  流宛沉默片刻,道:“我最喜欢的人。”

  浮宵当即笑出了声。

  如果流宛对她是喜欢,那么这种感情还真是廉价。浮宵不再信她,只觉这二字可笑,她自己的喜欢,也真够廉价可笑。

  “那么能为我做到何种地步呢?”浮宵问道。

  流宛只当情趣,笑道:“姐姐想我做到何种地步,便能到何种地步,反正,姐姐都舍不得。”

  浮宵笑得愈发厉害。

  嗯,她舍不得。

  恨也舍不得。

  第93章 命运

  浮宵再不言,流宛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却只当浮宵一时闹气,不曾亦不敢深想。

  反正此刻她还在她怀中。

  浮宵从不会推拒她的怀抱,也从来不会真生她的气。

  此时亦还有更重要的事,流宛按捺住心底最后一点不安,硬着头皮道:“姐姐,我怕。”

  “怕什么?”浮宵声音低沉。

  流宛苦笑,紧蹭贴浮宵颈边,道:“近来我总是梦见父亲。”

  浮宵回道:“然后?”

  “我想他了,也很想母亲。”流宛道,话音失落怀念。

  好像是真的思念,浮宵分不清真假,说好了从此不再在意,却骗不了自己。

  浮宵无声叹了一声,道:“流宛,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最后一次。

  流宛惊讶,惶惶感觉又起,强笑道:“姐姐这般知我心?其实本不欲劳烦姐姐,可是……父亲冤屈,不报实在不孝。”思索片刻,又道:“不需姐姐作甚,只需姐姐……一封书信。”

  浮宵莫名笑了一声,问道:“给知府还是,那位老爷。”

  流宛愈发讶异,浮宵仿佛猜得到她所想,所有所想,仿佛那些阴晦想法再藏不住。失去情爱那一层蒙眼蔽障,其实为甚,利欲交织,如何教人看不清。

  流宛迟疑道:“那位……若是委屈了姐姐,那便不必……”

  “我会帮你。”浮宵打断道。

  流宛这话说的亏心,知道注定委屈浮宵,却仍定会做。

  “我需要他给我挂个名头,名义上。”流宛道。

  浮宵低笑,道:“真想当我妹妹?”

  流宛立马接上:“不想!我不想同姐姐真做姐妹,唯一真想的是娶你,才不要真当妹妹!”

  浮宵不说话,看不见她神情。

  半晌,浮宵才道:“我等会儿便送去,你回罢,我累了。”

  流宛道:“我帮姐姐解解乏。”

  浮宵冷淡道:“不必,我自己歇会儿便好,你走罢。”

  流宛只当浮宵生气,绕到人前偷得一吻,才嬉笑离去,回房与碧青商谈。不知是因惊喜还是心慌,还是因为太过在上而理所当然,以为浮宵心情是应该,而从不疑虑她。

  不该问,不能问,不想再问。

  她不知浮宵想法,更不知浮宵心痛,亦再不见浮宵脸红。

  女子的脸红,总因心底藏了一个人,而当那人不再,爱恼褪去,也就不再心动。

  痛的,痛到再不能心动。

  浮宵疲累趴伏案上,无声水落又渗薄纸,再板背坐起,只是冷漠提笔。

  一笔一划都格外用力,力透纸背,渗晕墨迹,能见的难言心事。缓缓写好,匆匆封好,出门寻到晓枝,付道:“晓枝,送予知府大人,请他转赠,他知道该转赠何人。”

  否则就此送去,怕是到不了那人手里,那人也不定愿看。

  晓枝认真点头,急急跑去大堂,不问浮宵何事。

  晓枝出去比起浮宵算作轻易,却也不算自由,离不了太远,莫提送信如此远劳之事。但总有做这些生意的人,转卖打赏,珠钗好货交易,只是莫问来路便是。期间,自也包括送信。谁每个阴私话要转达阴私人,暗约也好,作甚都好,只管送到,但价钱亦水涨船高。

  也有别种方式送信,一日里总要在周处转上几回的贫家小子,晚间准时守在街上的褴衫乞丐,较之银钱会少耗许多,但也不定太多。

  一分钱一分货,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浮生百态,一样的道理。

  浮宵见晓枝跑远,堂前小哥欲言又止,不觉轻笑。无情人多,有情人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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