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转头望了身旁之人一眼,便又继续娓娓道来。
“可你知道吗?只因她也是一条白蛇,和我一样的白蛇。生物都是这般一旦看到了希望,自然就会想要追逐。我自幼时便埋下了这颗种子,要做第二个白素贞,但我又不甘心完全是白素贞,所以才为自己取名:白余生。那次是我劫后余生。说来,便也是我第一次晓得我的故事并不同于那白蛇。我被人捕获,也确实被人买下,只是不想他并未将我放生,而是带回了家,他家中充斥着血腥味,那是我同类的鲜血,但好在他未曾杀我,便又将我卖给了人做玩物……”
她的手被一直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握住,打断了她未说完的故事,“白姑娘,你想进塔里看看吗?”
她当然对这个提议心动。
“可以进去的吗?没有封印?我会不会又恢复原型,我……”
“不要怕,你跟我来。”
她按捺不住心中雀跃地向往,只能点头让她牵着手拉着走向那高耸的旧塔。
一路踩着地上新生的青草,雨后潮湿的泥土黏结在鞋底。
白余生以为自己并不能真的进去,那可是雷峰塔啊,曾经镇压过白素贞的雷锋塔啊,可是事实上,许萱就是那般寻常轻松地带着她推开那漆黑的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
她疑惑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天真傻楞。
里头除了蜿蜒的木梯,满地尘埃,墙角的蛛丝,什么也没有。
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座荒废了的旧塔。
那握她的手放开了她,她才惊觉自己掌心早已汗湿一片。
“白姑娘,我幼时就无意间闯入了这里。白蛇的故事我父母唱了一生,我听着长大,可我比谁都疑惑。你看,这就是雷峰塔。可是它有什么特别,又于你而言有什么可怕?你也是化作人形的白蛇,施云布雨,万般变化,你可会一二?”
白余生摇头。
“所以我自然不信那白蛇也会,故事总有夸大的成分,也总是真真假假。也许世上真有白素贞存在,也确有与她为敌的法海。但那不是你,我兄长也不是那许仙,至于那和尚……他也不会是故事里的法海。”
她悠悠叹息,复才讲起那个有些久远的旧事。
“那是我兄长幼时曾救下的男孩,我虽不知他如何遁入了空门,又如何这般执着。可他看我兄长的目光太过明显炙热,略微留心便会知道。”
“可许仙却连那和尚是谁也记不起了。”白余生冷笑着接口,她摇首,“我当那和尚是做什么与我过不去呢。”
歪头沉思了片刻又忍不住吐露心里的不平。
“许仙有什么好?姚姑娘为他要死要活,和尚为他苦苦相逼,我……我便不说了。”
“白姑娘,我带你进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看,故事也并非全然如我们听到的那般,你又何苦按部就班地一一重复?也许,这才是白素贞真实的人间生活呢?”
白余生点头,忽的明艳地展露笑颜,一双茶眸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许萱,你真是让人欢喜,比起许仙,我不知要欢喜你多少倍。”
她说着这话便靠的少女极近,二人柔软的身躯相贴,她见少女转过了脸,望向了别处。
呵,这羞涩的青衣姑娘。
“有人来了。”
许萱迅速地拉着她躲到楼梯后藏匿。
来人是一男一女。
“冤家,你轻些呀!”
门很快被自里关上,窗柩里泄露的光,让躲在暗处的人迅速地看清了来人的目的。
这真是叫人尴尬的一幕。
粗鄙不堪的调情声在这寂静的塔内响起,白余生兴致盎然地趴在木条上竖耳倾听。
她见那二人黏在一起的身躯,女子半解的罗裙,男子褪去衣衫的□□胸膛,来不及继续窥探,便被一双湿热的手捂住了双眼。
她气的迅速挥开,转头头埋怨地瞪向身后的人,只见她紧闭着眼,一张白玉般的脸早已经红若塔外的晚霞,有趣极了。
便凑近那小巧白皙的耳边,悄声道,“你不看看吗?我从未见过人类做这事儿,今日真是好运气呀,你不好奇吗?额,你是人类,你应当是只道的。那我自己看。”
言罢离开,转过身继续观摩去了。
那双遮她眼的手撤回去捂住了自己已经不知何时红了的耳朵。
口中默默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白余生却是看的好生过瘾,还在心中默默点评。
暗自感叹那女子身躯不够柔软,男子那儿生的太过丑陋不堪。
原来人是这样□□的么?
原来与蛇是不一样的啊。
那般的时候过得实在是太慢,叫许萱煎熬不已。
直到一双手用力地再三扯下她捂住双耳的手,大声道,“走了!”
她睁开眼,喘息不已,“走……了?”
“走啦,你看。”
随着那手指的放向看去,那儿先前的两人早已没有了人影,唯独那地上凌乱的痕迹叫人明白那不是一场错觉。
受不得空气中弥漫的气息,许萱逃似地跑出了塔。
白余生莫名,慢吞吞地跟了出去。
“许萱,你跑什么?”
“白姑娘,你怎么……”
“我怎么?”
“算了,你并非人类,不懂得这些也是人之常情,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便先回去了,我父母应该担心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
许萱闻言自袖中掏出了钱袋,“这些你拿着,但切记要小心提防,不要叫人偷袭。”
“可你怎么找我?”
“再说吧。”
言罢便匆忙走了。
白余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纠结不已。
【本章完】
第13章 人间
13.人间事
白余生以为那日她与许萱不过是短暂的作别,二人很快又会如往昔一般可以时常相见了。
可事实上她在许萱离去后听话地用许萱留给她的钱袋里的银两找到了住处,化成了白衣俊俏公子的模样,日日闲逛在杭州街头也未曾等来与许萱的偶遇。
长庆班紧闭大门数日,她亦是进不去的。
可许萱自那以后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相见那青衣素裙的姑娘极了。
这事还要从那日观摩的塔内那场意外的□□说起。
白余生以为这次会同以往她还是一条蛇时一样,她躲在草丛间窥见二蛇缠绕□□一般,过眼便忘难在她心中掀起什么来。可事实上,自那日后,那画面总是不时浮现在脑海,愈发的清晰可见。
□□的闸门一旦开启便一发不可收拾,她甚至害怕夜间的到来。
夜色中,每逢闭眼,便是那二人重叠的画面,那浓重的喘息回荡在耳边,盘旋在心头。
可这并非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是慢慢地她开始做梦,梦中那女人的脸换作了她,那男人,不,不是男人,那分明是一具与她无二的女性的柔软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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