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目明?姜入微转头看向她离去的背影,紧紧地捏起了双拳。
她明明一直浑浑噩噩。
回到教室姜入微自然是迟到了的,唐春生就在她前面,两人一同迟到,班上的目光投来些许,其中林莫迟的最为强烈,让姜入微改变了她习惯走的那条过道。
继续浑浑噩噩地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大家都争分夺秒地赶去吃饭。
在食堂里姜入微遇到弟弟,得到一个好消息。那棵苹果树没再以明显的速度老死了,只要抗过这个冬天,生存应该没有问题。她妈最近也没有出去赌,正在找工作,也不知是什么改变了她。
她妈能静下心来当然是好事,姜入微心头也松了口气。但想到苹果树,就不由抿了抿唇,不得不想起唐春生唇上的那个牙印和那些绮靡画面。她又不敢多想,赶紧命令自己闭了闭眼,像是拿着个盖,拼命将那些画面都盖在一个盒子里,封锁在一片黑暗中。
这种拼命挣扎的烦燥还没完,洗碗的时候林莫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好像在等她。姜入微直起身,四周看了看,唐春生却不知道跑哪去了,顿时头更大了一圈。
“我们……谈谈?”林莫迟吭哧了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
“谈什么?”姜入微没好气道,“谈你下降的名次?”
林莫迟的脸都憋红了,垂着头半天没说话。
姜入微扫了他一眼,有些心软,却终究还是硬起心肠走了。
林莫迟的问题,不是和她谈就能解决的,回教室的半道上遇到唐春生拎着饭盒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便在经过时,扯了她一把,见她视线转过来,就回头呶了呶嘴。
身后林莫迟不远不近的跟着,显然还没有放弃。
唐春生的步子迟疑了一下,便站在那等着了。然后姜入微想走,她却也不让,硬生生把她也留住了。
眼看着有同班同学递过来莫名眼神,姜入微心头烦燥愈加。
这么枯燥的高三苦海里,她们是要准备予人多少谈资?
可偏偏林莫迟看到唐春生又面露了犹豫,脚步生生停住。
唐春生等了下,便朝他粲然一笑,挽着姜入微就走。
姜入微刚要反抗,便听到耳边有声音道:“你是要我再给他留什么念想吗?”
姜入微不由气恼,这话仿佛她在她们两个人的事情里有多大责任似的:“你不要拖我下水。”
“你以为你逃得掉?”唐春生看过来,露出一排白牙,两颗酒涡。
姜入微刚想反驳,偏偏唐春生借着人来人往,轻轻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又用手背蹭了把她的侧腰线,从腋下,一直到大腿。这顿时让姜入微想起那三张金箔上的线条,脸上不由腾得就红了。
唐春生吃吃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但唐春生的这笑声,却让姜入微这一天后面的时间都过得很煎熬。仿佛她一直努力盖上的盒子,被唐春生猛得一把揭了盒盖,露出她竭力遮掩的内里来。
然后这盖子就怎么都盖不上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遮掩,总有缝,总能透光。
因为唐春生食堂外摸她的那一把,回到唐春生那后,姜入微都当她不存在,以最快的速度搞定自己,就反锁起了房门做起了试卷。她一边做一边耳朵还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唐春生在和笛子说话,在客厅走来走去,椅子拖来拖去,最后在一声门响中一切归为平静。
姜入微长长得出了一口气,摊开手心,竟然有汗。她愣愣地丢了笔,眼睛垂下,看向自己眼前的试卷,然后,更愣了。
她就这么三心二意的、工工整整的答完了一张数学模拟卷。她平时数学不是强项,可看着卷面,突然感觉应该做得还不错。于是她不由想起了唐春生的话,两次遭受了笛子的洗礼,流了那么多血与汗,也许,她真的……变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还有四篇,微笑。
☆、四八章
收起试卷,姜入微开始背单词。
她始终认为自己活得不像高三学生。尽管在班上的时候和大家一样,按照同样的作息时间,上着同样的课,可她始终都觉得自己游离在那个氛围之外。
有时候下课了无处可去,又不想呆在教室里,她也会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吹吹风,看看外面的风景。
主要是看人,看那些鲜活的男孩女孩。
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们还没受到课业的摧残,在她的眼皮底下活蹦乱跳的来,嘻嘻哈哈的走,有时候课间十分钟就是个情景剧,每次都不带重复的。她甚至有一次看到她弟弟,被个女生从教学楼的这头,追到那头。现在的女孩子胆子也大,脸皮也厚,追着喊他的名字,逼得她弟像个逃难的,四处乱窜。
她后来也有问过,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可弟弟像个大人一样摇头,颇有点看不上早恋的劲儿。
也不知是谁看到唐春生就眼睛发直。
想到唐春生,姜入微神游的思绪终于勉强被拉了回来。
她们每天要背大量的单词,很多同学晚上都要到凌晨才去睡觉,整天的萎靡不振,可是她和唐春生从来作息都很规律,关起门来她当然也不知道唐春生有没有背后用功,可她大抵也知道,人家是不用的;至于自己,一向是没心思在这上面,考多少是多少,她没多想过,她家现在这样,也没人给她压力。
不过,也许以后会有什么不同呢?她模糊的想着,把眼睛死死地定在书上。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她不能保证她爸爸能一直对她好,她只有靠自己才能好好生活,万一唐春生也留了下来,两个孤家寡人,要面对的更多……
思想的刹车已经失灵了,姜入微呻\吟了一声,把头重重地磕在桌上,强行刹车,心下一片惶惶。
她脑子里,竟然还盘桓着那件事……
丢了书,姜入微爬到床上,把被子盖好,双手叠于身前,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希望自己睡一个好觉。
可以不必梦见那片黄沙,那个洞窟。
是的,就算她隐约记得一些前事,可除了那片黄沙和那个洞窟,除了那张方桌与那身飞天,她什么也不记得。
仿佛那个她的整个世界,只有那些东西。
也或许,这本来就是真的。
包括那些记起的触碰,都是真的。
比如那双嘴唇,含上去的时候,柔软得要命,却不是没有灵性的,会追着她,会随着她。姜入微甚至觉得,是挺甜的,不是蜂蜜的那种浓郁的甜,而像某种果蔬,是清香的甜,像有泉水不断滋养,源源不断,在密不可分的双唇中,发酵成酒,令人昏沉。
泉水在她耳膜上叮叮咚咚地敲着,愈发汹涌,她左堵右截,从这边的唇角,穿梭到另一边,甚至用了手,抬高唐春生圆润的下巴,用力地堵上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吃人的欲\望,俯在唐春生的身上,身\下的人浑身微颤,却始终没有推开她。
是啊,她不会推开自己的。姜入微一边加重亲吻,一边恍惚地想着,唐春生是那个仙子的另一面,是阳的背面,是那些途经人世沾染的七情六欲,通通被抛弃,被留在了唐春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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