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子莲气愤得很,大喝一声:“唐雪妃!”
“啊!不要,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岐子莲使劲拽她,“唐雪妃你再血口喷人搬弄是非,休怪我无情!”
男人推开岐子莲,厉声道:“姑娘,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想来这位女孩说的是真的了!大伙别看热闹了,都来帮帮这孩子!”
岐子莲气不打一处来,以她的功夫收拾掉这群刁民没有大问题,可是这是在城里,一有暴动就会引来官兵,要是把城主招惹来事情就麻烦了,葛天寅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出来替她擦屁股。她只能指着唐雪妃说:“雪妃,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说,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要怎样?”
唐雪妃躲在男人身后瑟瑟发抖,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凑热闹的人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又有两个人站出来为唐雪妃主持公道,没一会朔君和虞靖珂也赶来了,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是谁在大街上吵吵闹闹,耍混撒泼呀!”掺着笑声的娇嗔传入众人耳中,众人转头去看,只见一身淡粉的娇美少女蹦跳着走过来,纤手一挥,飞出一枚神羽镖直逼岐子莲,岐子莲反应敏捷,迅速后退,飞镖扎进路面石板,嘭嘭炸开十米路径。
“嘿。”慕常羽抓起唐雪妃后领,把她拉到身边,并起两指在她脖颈探了探,诶一声,狐疑地看她,“你也是那边过来的?”
唐雪妃目光躲闪,浑身颤抖,一副过度受惊的样子。
慕常羽凝出法杖对着岐子莲一挥,竖眉嗔道:“呆会再收拾你们,胆敢轻举妄动,你们就试试看看!”转头叫道:“小柳絮快过来,这个女孩是从你的家乡来的!”
唐雪妃蓦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蒲牢和阿絮的影子。
“阿絮!秋宁姐!”唐雪妃两眼热泪模糊,脚一软跌在地上,满头黑发散乱,脚镣重重拖在地上,一步步爬过去,“救我!救我……”她咬破压在舌下的药丸,口中一涩,舌根一阵刺痛,接着两眼一黑,沉沉昏去。
☆、Ⅲ葛天长生篇79
方药师萝拉坐在榻边,再次为唐雪妃把了脉,轻轻摇头,略一叹气。阿絮忙问:“她怎么样?还好吗?”萝拉尽力化繁为简,道:“唐姑娘原本只是凡尘人,体质薄弱,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可怜到了四方大陆后不但没有好好休息、强健根基,反而舟车劳顿,还摄入了许多刺激她灵息的药物食品,现在体内经脉一团糟,需要好好调理一阵。”阿絮担忧地看着沉睡的唐雪妃,拉住她的手,低声喃喃:“妃妃,是天寰的人把你绑到这来的,都是我害了你,本来一切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的,是我在来秘境之前去找你,还执意调查墨猴的事,才把天寰引来的……”
阿絮伏在有些泛黄的乳白被褥上,看到唐雪妃红肿的脚腕,“如飞链”已经被拿了下来,沉重的铁环在唐雪妃娇嫩的皮肤上勒出了刺眼的伤痕。阿絮抹抹眼睛,去拿萝拉手里的青瓷盒子,“萝拉姐,我来给她上药吧。”萝拉嗯了一声,把小镊子和小棉团匣子也给她,阿絮小心翼翼给唐雪妃上着药,生怕弄疼了她。
一群人挤在行馆的客房里,平日住着也不觉小的房间顿时显得有些拥堵,作为队伍的领头人,巨水皎率先表态:“好了,现在人也救下来了,伤也看好了,大家就先出去吧,也好让唐姑娘安静休息,好好养病。”众人就此散去,慕常羽安慰阿絮道:“放心吧小柳絮,萝拉说了,小唐唐只是身子弱,积劳成疾,再加上没有底子就胡乱吃了秘境的药物,惹得体内气息紊乱,但没有受伤,也没有其他大问题。萝拉医术那么厉害,小唐唐很快就能醒过来的。”阿絮脸色依旧不太好,嘴唇微微发白,“嗯,谢谢你,小羽毛。”
蒲牢送大家出门,慕常羽跟阿絮摇手拜拜,阿狰走在最后,一只脚跨出门后身子顿了顿,往床上昏迷的人看了一眼。蒲牢拉过房门,客套地微笑:“怎么,还有事?”阿狰侧侧身,倚在门框,说:“丫头好像很喜欢那个什么小唐?”蒲牢说:“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阿狰道:“你看丫头那么仔细地照顾她,满口自责愧疚,你心里……没有那么一点点的酸?”说着,阿狰拇指和食指相互点了点。蒲牢口气冷淡:“与你无关。”阿狰转身走掉,两只胳膊抱在脑后,拖长尾音:“好吧,我只想表达我的意见,我建议你们都不要太喜欢那个小唐,这样比较好。”
蒲牢看也不看她,合上门,阿絮给唐雪妃敷完药,收好药具,掀开一点唐雪妃脚部的被子,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水给蒲牢,再倒一杯自己喝,问:“阿狰又在胡说八道了?”
蒲牢伸出手,牵过阿絮,将她的两只手摆在桌上,细细抚摸,放低声音说:“其实她是在提醒我们要提防唐雪妃,龙儿,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阿絮扬一扬眉,没有出声。
嗯?蒲牢有些困惑地看她,阿絮朝唐雪妃那边使了个眼色,蒲牢当即会意,笑着点一下头。
阿絮说:“秋宁,阿狰来历不明性格古怪,总是满口胡话,这种事怎么能信她的?妃妃从小和我们长大,她什么脾性你不清楚吗?本来她就只是凡尘的普通人,使我们连累了她,她被天寰抓去不知受了多少苦,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我们应该好好保护她才对,怎么能够怀疑她,甚至弃她于不顾呢”
蒲牢放柔了声音,指腹摩挲阿絮的手背,噙着笑,眼里染着光,说:“是,龙儿说的在理,是我多心了。”
阿絮慢慢收起手,把蒲牢的纤长手指握在掌心,一点点送到嘴边,细腻地吻,“多亏秋宁细心周到,不然我们在秘境也会吃不少苦。我们还是别在这里说话了,影响妃妃休息,等晚点再来看她吧。”走到她身边,蒲牢借着阿絮的力站起身,随她一道出了门。
待两人走后,寂静躺在榻上的病人微微动了动眼睫,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行馆别苑的长廊里,阿絮牵着蒲牢慢慢走着,阿絮张开手臂环住蒲牢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边走边说:“我给妃妃上药的时候,看到她眼球动了。”
“她没有昏迷?”
“在大街上救她的时候她确实是昏迷状态,可是我给她上药上到一半发现她的眼球开始动了,我就想她是醒了。”
“既然醒了却不说话,她是想从我们这听点什么?”
“我也是这样想的。”阿絮神情有点惆怅,眼底透出些许忧伤,叹着气说:“我猜妃妃可能是被天寰利用了吧。秋宁,我想将计就计。”
蒲牢搂着她的肩,为她整理耳边的银发,低下头,嘴唇靠在她脸颊边,“将计就计?怎么个说法?”
阿絮略加思索,朝她勾勾手,“伏耳过来。”
蒲牢温润一笑,下颔又低了低,耳郭贴在阿絮唇边,阿絮抬手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细语两声,嘴唇开合,唇瓣在耳郭细嫩的肌肤上轻微摩擦,带着湿湿的暖气,蒲牢感觉很是舒服,十分受用。讲完悄悄话,阿絮狡黠地笑,轻轻咬住蒲牢的耳垂,往下扯了扯,再探出舌尖点住蒲牢耳垂,往上推一推,蒲牢轻呵一声,竖起食指,点在阿絮下唇,眉头微蹙,佯装生气地摇了摇头,责备她不许胡闹。阿絮吐吐舌头,仍然环着蒲牢的腰,满心温暖地倚在蒲牢身上,悠悠踱回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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