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爵站起身,以目示意,琥珀晨星忙跟在她身后,老鸨忙跟过来指引着两人上了楼上雅间,众人心照不宣地笑笑,看来这位琥珀郎君又要明日晚间才起了。沈若光也跟着起身,拦了两个姑娘,跟着沈清爵进了她隔壁的雅间。
进了屋,沈清爵便关了门。
她抬起手拍拍衣服,似乎要把先前姑娘们留在她身上的脂粉味掸去。
“爷,您怎么来了。”
琥珀郎君不复外头的放荡,而是站的笔直,态度恭谦,非常一本正经。
“你这儿最近可有什么乐子?我差你留意的那位尚书郎呢?有没有再来?”
“回爷话,那位候姓尚书郎一直都有来看她的小情人,最近在床榻之上和我家小妹妹说了,尚书郎回家把三脚把他夫人踹到小产,因着夫人年岁大更加不愿意回家,这近一个月来都不回府,他夫人也替他瞒着,怕传出去让众人看了笑话,他倒更加变本加厉,挥金如土,这些天扔在楼里的银子快能买半个倾星楼了。”
琥珀郎君带着笑说道。
“本事,真是有本事,想我手下一个营的骑兵一月的俸禄都买不起半座倾星楼,这位尚书郎可真不简单。”
沈清爵嘴角讥讽。
“好办,过几天便叫他走不出这倾星楼。自然也就没钱了。”
“也是,你这楼里最好杀人。”沈清爵笑道。
“爷说笑了。”琥珀郎君答道。
“我今日来也无甚太大之事,只是要劳烦你明日晚间再出去了,哈哈。”
魏千羌刚倒了一杯茶,枫儿就从窗户间闪进了房内。
“怎么了这是?”
“陛下,沈清爵她……今日女扮男装去了倾星楼,枫儿眼睁睁地看着她叫了楼里的当红小倌进了房,现在还没出来。”
魏千羌听了这话,神色古怪,“你先把面皮摘了。”
枫儿忙伸手到脑后,用力一扯,把面皮摘了下来,露出原本一张脸来。
“原来她好这一口,也是绝了,府中有那等美色不管不顾,却偷跑出来,啧啧,也不害脏的。”
“陛下,这个沈清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道貌岸然,还暗地里去那种地方。”
魏千羌淡淡一笑,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枫儿没有同魏千羌说过沈清爵买冰糖葫芦的事儿。她虽然看沈清爵脚步轻盈,武功虽然不错,却绝对不可能发现自己。
她这十几天来都远远跟着沈清爵,沈清爵毫无知觉,但她也不敢再更进一步了,魏千羌吩咐过,沈清爵周身也有高手,只是和她一样隐匿在暗处,不过她也暗暗笑过沈清爵的暗卫,跟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她,她甚至觉得魏千羌让她戴的人皮面具也是多此一举。以她的速度,没人能看见她的。
近两个时辰后,沈清爵独自从房里走出来,沈若光听到隔壁的声响,也从床边坐起来,床上是被他点了穴昏了过去的两个妙龄女子。
沈若光把两个女子的衣衫弄乱,把床榻也弄得一团糟,一眼望去,像行了鱼水之欢后狼狈不堪的场面。然后他从窗口暴起而出,像一道影子一样射了出去。
老鸨一路把沈清爵送上马车,等沈清爵走了才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别看了,人都走了。”老妈妈冲着几个依然观望着的姑娘们喊到。
沈清爵到了将军府,已经是深夜,她进了门,发现房中还亮着灯,谢冰媛坐在灯旁,见她回来默不作声,只是上来解了沈清爵的披风搭在手臂上。
“媛媛怎的还不睡,我说过了,莫要等我,已经很晚了。”
谢冰媛:“没事。”说完往她面前凑了凑。
沈清爵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有些急地说:“睡罢,我先去沐浴,过会儿便睡。”
说完便转身进了浴房。
谢冰媛若有所思,站在原地轻轻嗅了嗅沈清爵身上脱下的披风,有廉价的脂粉气钻进她的鼻子,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蹙了蹙眉。
第二天,吃过晚饭,谢冰媛没有急着离桌,像是有什么话要同沈清爵说。
“每日在书房中看书,可觉得乏闷?”沈清爵看她有说话的兴致,便率先开口。
“书中自有颜如玉,也有黄金屋,我并不觉得乏闷。”谢冰媛说。
“如此甚好,你若是觉得乏闷,可去后花园走走,我昨日命人在湖边修了一架秋千,你看书乏了可以去迎湖荡秋千,困了便去湖上坐坐。”
谢冰媛听了这话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今晚何时回来?”谢冰媛轻声问。
“嗯,你不用等我,自己睡便是,不用担心我。”沈清爵还惦记着她的伤口,怕她休息不好愈合地慢,要平白无故继续受疼。
“要务繁忙?”
“嗯,非常繁忙。”沈清爵点点头。
谢冰媛似笑非笑,“去吧。”
沈清爵面色如常,“这便走了。”
说罢便起身坐进马车出了府。
昨天有个胆大包天的姑娘,看沈清爵与琥珀郎君进了房抑郁不已,想着如此人物居然好琥珀郎君这一口,未免心生感叹,伤心之下,她决定铤而走险,待到沈清爵还没有与琥珀郎君进门,便拼了命扑将上去揽住沈清爵的胳膊,将一头打理温泉的发丝埋在沈清爵肩头蹭了蹭。
太京城的女人,真厉害。
接着便被沈清爵十分嫌弃地推开,老鸨赶忙拖走这位胆大妄为的女子,将她带到后院狠狠教训,因着周遭有旁人,她不好施展腾挪身段躲避这位女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毛茸茸的头蹭上自己肩头。为了避免此等事情在此发生,她赶忙与琥珀郎君进入房中。
同样的两个时辰之后,沈清爵如昨日一样回到府中,这次谢冰媛没有立刻迎上来,沈清爵以为她睡着了,却瞅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她走进去,看见谢冰媛匍匐在几案上睡着了。
“这个傻女人。”
沈清爵轻轻捞起谢冰媛的胳膊,手伸到她腋下,捞起她的腿把她轻轻横抱起来,走了两步,谢冰媛缓缓睁开眼睛,问她:“困了吗?”
沈清爵低头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谢冰媛,柔声道,“弄醒你了?去床上继续睡吧,今晚不必回去你的房了。”
谢冰媛没吭声,却拿两根指头捏起沈清爵肩头的一根头发丝,她没说话,只是这样捏着发丝自下而上看着她。
“我大抵是最近劳累过度,你瞧我,都脱发了。”
谢冰媛“嗯”了声,意味莫名。
沈清爵心里有些发怵。
所以第三天她如往常一般将琥珀晨星叫进房中,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赶紧让尚书郎死吧。”
琥珀郎君面色有异:“今晚么?”
沈清爵道:“败类就不用再活着了,我有些事情也要借此处理了,再长久拖下去,我怕出了什么变故。”
她再夜不归宿,家中那位发怒,她便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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