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郎君又道:“爷放心,他活不过明日三更天,我给他斟一杯合欢酒。”
夜深人静之时,倾星楼却半点不寂静,正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随便走几步俯身在雕花木门上听,大抵是能听到房中隐约的呻/吟与情话声的。此间姑娘极爱调情,往往让客人们欲罢不能。
这位候姓尚书郎准时到了小情人房内,喝了桌上放的酒便宽衣解带,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刚爬到娇滴滴的小娘子身上,便感觉身体沸腾,上不来气,奈何色令智昏,这人不想被小娘子看扁了,便强行上下动作,没过一会儿便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了。
倒是把小娘子吓了个不轻。甚至小娘子歇斯底里叫的时候,还有被吵醒的客人大骂:谁啊,不知道怜香惜玉么?
沈清爵在倾星楼待到了后半夜,直到这位尚书郎彻彻底底死透了,又等了一会儿,才晃悠着出了倾星楼。
楼里忙乱成了一锅粥,朝廷命官死在这儿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位尚书郎的小情人哭地尤为彻底,大喊完了完了,倒不是因为恩爱情深,也不是因为断了她的财路,而是这下她要跟着陪葬了。
沈清爵负手走在外面,感受到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杀意,心里浅浅地笑了笑。
她一夜没回去,也不知道谢冰媛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如同昨日那般在桌案上便睡着了。
只是来不及想这么多,她回府换了白蟒袍便马不停蹄去上朝,到了朝上,果然没有看到那位候姓尚书郎。
坏消息一向传的很快。
下朝不过一个时辰,这位尚书郎于深夜暴毙在倾星楼的事便满朝皆知,众臣伤心惊叹之余不免感叹,唉,这死因,也是绝了。
又想起这位尚书郎年过四十还敢这么玩儿,这么潇洒放荡,真是……任性。
陛下一向强调,要秉笔直书,这位尚书郎怕是从此名垂青史,也许后辈百年之后想起,还是会由衷佩服唏嘘。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太山,或轻于鸿毛,这位的死,真是……一言难尽。
萧泰凉勃然大怒,一整天脸色阴沉。自己的臣子闹出这种事,让他颜面何存?王朝笑柄,不过如此!
真是岂有此理。
也有一部分人说,这位尚书郎死地蹊跷,不如让尚书郎的夫人出面恳求彻查?
殊不知夫人得知尚书郎死讯后仰天长啸,捂着肚子说道:“报应,报应。”
还查什么?死在青楼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查的?众人看夫人的态度也就不再多言,夫人都不操心,说明尚书郎真的……
魏千羌听到这件事,端着茶杯思索了很久。
“你确定沈清爵是人死之后出的倾星楼?”魏千羌问枫儿。
“是的,奴婢万分肯定,那沈清爵在倾星楼乱做一团的时候自己跑了出来,奴婢跟着她,见她孤身一身,忍不住要动手,但想起陛下的吩咐还是没有取她性命。”
枫儿答道。
“嗯,今晚你去沈清爵与那位小倌的房间看看,听听他们谋划什么,看看他们还准备对哪位官员下手。”
魏千羌眯着眼睛,心里暗道,一位尚书郎呀,好大的手笔。
第三天。
不等天黑,沈清爵便叫了沈若光出府。
她自己换了件淡蓝色长袍,拿了折扇便准备出门。
“沈清爵。”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还没踏出正门,一回头便看到谢冰媛手持书卷静静站在书房门口,面无表情看着她。
“又有要务繁忙?”
沈清爵应了声“嗯”,不再说话便迈开腿朝外走去,她只觉得脊背发凉,想快速逃离。
“站住”
谢冰媛一声冷喝。
沈清爵身子一顿,停住了脚步,像一个呆头鹅一般立刻杵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再不回我我就日万一个月。
嗷!!!!长评!每个给我写长评的人都是爱我的人!嘤嘤嘤只是我太忙了嘤嘤嘤最近都没有顾得过来!罪过!还好今天是日万最后一天。
第59章 一箭还一箭?
沈清爵有些尴尬,陪笑着转过身来看着谢冰媛。
“怎么呢?”
谢冰媛放下手中书卷,走到沈清爵跟前,沈清爵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心跳擂鼓。
“你莫不是外面有人了?”
谢冰媛盯着她的眼睛打趣她。
“???”沈清爵一怔,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看起来样子有些滑稽。
“夫人何出此言?”沈清爵强崩着脸问出这么一句。
“第一天夜里回来,身上有脂粉味,你急着去沐浴了,第二天夜里回来,抱我的时候,肩上有头发丝让我看到了,第三天彻夜不归,今天又要走,嗯?你说换了一个正常女子,便该怎么想?”谢冰媛嘴角噙着笑,等着沈清爵回答……
沈清爵立在原地,这位贵公子丰神如玉,此刻看起来却有些手足无措的狼狈。
沈清爵只好开口:“这三天我,其实一直都在倾星楼……”
谢冰媛听了这句,神色越发古怪,“所以你告诉我,你这两天一直都在青楼?”
“我是去了处理事情的,但是此事凶险万分,我不能带你去。”
沈清爵一开头说的斩钉截铁,后面却有一些气势不足,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面对谢冰媛的时候,这位将军是一鼓作气而竭。
“有什么事情,比你上青楼还凶险万分的?你今日必须带我去。你不带我,难道你是怕自己保护不了我么?”
谢冰媛激将她。
“夫人,我便真的不能带你去,危险。”
一刻钟后,三人一起坐进马车。
沈若光看着谢冰媛与沈清爵两人有些古怪,他总觉得自己坐进来不对劲,像是打扰了什么,从将军府到倾星楼的一路上坐立不安,总觉得自己在这马车中格格不入。
沈清爵也有些尴尬,谢冰媛也是没有好脸色,故而这一路沈若光都是如坐针毡。马车里放了两尊大佛,车夫都感觉到车中氛围瑟瑟发抖,驾驶马车也格外小心。
沈清爵摸了摸沈若光带来黑布包裹的弓,表情微妙。
天色将晚,沈清爵下了马车,照旧伸出一只手牵着谢冰媛,谢冰媛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抬头看见鎏金大字倾星楼,老鸨迎面而来,龟奴点头哈腰,沈清爵扶着谢冰媛的手一路上了楼上雅间。
之前偷偷爱慕沈清爵的女子们已经准备好,甚至准备等她到来的时候出个彩什么的。
只是看见沈清爵手里牵着的人,不施粉黛,款款走进来,高下立判。
什么叫佳偶天成,什么叫珠联璧合,大概这些风尘女子永远不能理解的成语在此刻尽数理解。
配不上啊配不上,自己就别想了。
谢冰媛一来,满楼失色。
沈清爵偏头看着她,好像用眼神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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