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誓自己没什么讽刺的意味,只是这样的话问出口,难免成为伤人的利剑,就好像现在的许莹,因为这句话更加地摇摇欲坠。
时夏不由自主地把手抄进了口袋里,然后她碰到了那个装着戒指的盒子,她突然觉得现在所进行的对峙索然无味起来,三十多年了,她们在没有对方存在的日子里都过得很好,许莹家庭幸福,还有一个一看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而时夏自己,也没有什么捉襟见肘的难处。所以这场偶然的重逢真是毫无意义,除了让人心情不畅,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于是她说:“我觉得你应该回去看看老许。”然后,便转身走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少,但是停在这里比较合适。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时夏不见了。
归子佩打开衣柜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现在那里面已经空了一小半。昨晚她没回家,收购案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出乎意料地难办,但看着下属们一鼓作气的劲头,她也只好身先士卒地通了宵,当时给时夏发消息的时候就没有收到回音,但她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时夏还在忙,没有看手机罢了。
直到她今天早上回到家。
归子佩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拨通了时夏的号码,关机。慌乱中她看见了放在餐桌角落上的一个小盒子,她分明记得昨天离开家的时候还没有,内心的不安突然强烈了起来,归子佩走过去,打开了它。
里面躺着一枚戒指,和现在戴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那个一样。
但归子佩从来都知道,哪有什么一样的东西,这些天来无名指上多余的那一隙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时夏送她的那枚已经被她弄丢了。而这种情景下的物归原主,带不来任何惊喜,甚至已经变成了无言的谴责。
她把戒指紧攥在手心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切挣扎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坚定,把戒指换回去的时候,归子佩指间触摸到了不一样的凹痕,她生怕哪里磕碰了,举到眼前来看,却只看见了那个小小的“s”。她愣住了,这是她的时夏,是她偷偷藏起来的甜蜜的联结,而自己,却不经意地弄丢了,还让一个冒牌货取代了好久。
没有再去多想,她拿出了手机,给归子衿打了电话。
“姐。”电话很顺利地被接通了,归子佩声音冷沉,低气压仿佛要传到电话线另一头去,“你去找时夏了?”
归子衿没在意她的坏态度,平静地说:“是,她跟你说了?”
“没有,我看见了戒指。你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她忍不住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你说为什么?”归子衿反问回去,“如果给你,或者给她都没什么区别的话,那你们坚不可摧,我无话可说,但显然你现在气急败坏,发生了什么事?她离开了?这不是我能主导的后果,本质上是你们自身就存在裂隙,既然是可分开的,那对于这个结果,我自然乐见其成,没人想要自己的亲人去走一条不被众人接受的路。”
“姐,我不要众人接受,我只要她。”归子佩哑着嗓子说,内心却因为终于说出的这句话而放松下来。
归子衿没空称颂她的深情,只是说:“那你什么时候跟爸妈说?”
“我会去的。”归子佩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思远看见科室门口站着的那人时吓了一跳,她迟疑地走了过去,问道:“你来找我?”
归子佩没空解释,直接问道:“时夏呢?她在医院吗?”
谁料听了这话,杜思远一脸惊讶,直说:“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已经辞职了。”杜思远皱着眉头说,“阿夏说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她是跟你商量了之后才做的决定,没想到她这么胡来?”
归子佩心中一颤,追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我哪儿知道啊,说回家一趟,东西也没收拾就走了。”杜思远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方面她自己也担心,一方面看着归子佩焦急的神色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说,“你等等,我在群里问问。”
归子佩刚想说没用的,时夏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根本联系不到,但一想到失联的对象可能只有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期待杜思远能收到回复。
两人间也没什么话题可聊,等待的时间里只剩下了焦灼的沉默,突然,杜思远“啊”了一声,归子佩迅速抬起头问:“阿夏回你了?”
“没有。”杜思远把屏幕亮给她看,“不过程云起跟我说,时夏外公的忌日好像要到了。”
在Y市机场坐上出租之后,归子佩报出了那个地址,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但事实证明,最重要的东西最终都会成为习惯,她还记得。
机场很远,路很长,但确定了目的地之后,她的内心终究是逐渐平静下来,归子佩无比确定时夏就在那里,不过就算不在,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她总会找到她,就像哪怕过了十三年,也能制造出的无数“巧遇”。然后呢,她会向时夏坦白一切,再去乞求她的原谅,和爱情。
院门上陈年的锁是开着的,归子佩推门时的心情近乎虔诚,初夏的风拂过树梢、衣襟和发尾,扬起一阵闪光的粒子,她能看见漫长的前路在面前展开,漫长里坐着一个时夏。
时夏接住了飞奔过来的归子佩,对她的眼泪手足无措,不住地低声问:“怎么了?”
归子佩是狡猾的人,她从这样的态度里窥见到某种可能,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软弱,她像一个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带着哭腔喊:“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时夏手忙脚乱地翻出纸巾,递给她擦眼泪,对她的指责感到百口莫辨:“你没看见我给你留的纸条?”
“什么纸条?”归子佩从她怀里抬起头问。
“我就放在餐桌上的啊,写了我要回Y市一趟。”时夏言之凿凿。
“那我怎么没看见?”归子佩一时间好像回归了幼年期,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你没事写什么纸条?就不能给我发个消息吗?还有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时夏只能顺着毛哄:“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忘了带,是我错是我错。”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归子佩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她现在又庆幸又快乐,爱情竟然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不需要乞求,她就在身边。
“所以为什么突然就辞职了啊?”等最初的兵荒马乱都平息下来,归子佩红着眼镜问时夏。
时夏握住她的手,慢慢地说:“医院里遇上一点事情。”她察觉到归子佩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抽动了一下,急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就没有必要说了。还有就是另一件事。”
归子佩看着她的眼睛,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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