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一套自己的大房子,还有一家自己的店面,已经算得上是身家丰厚,她大可以从容的挑选将来的对象,过得比周围所有人都好。
这种时候开口说自己不愿意,那就是不识好歹。
没有人明白她心里的苦。纪春风如果是那么容易安定下来的人,当初就不会选择外出打工。
她跟杜十里之间,之所以绕了那么多的弯路,到现在才真正定下来,也正是因为她这种始终如风一般捉摸不定的性格。
甚至到现在,春风也不敢保证自己跟十里一定能够走到头。
只是如今的杜十里还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被束缚住,她跟杜十里在一起会很高兴。而她很肯定,自己跟老妈凑在一起绝对是一场灾难。
但春风本来就不是很懂该如何跟老妈交流,自从她懂事之后,两人之间动不动就是争吵和冷战,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交流方式,彼此都已经习惯,不可能再去更改。
现在老妈摆出来的态度,也分明是没得商量。
有好几次,春风险些冲动的向十里求助,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一来她不愿意将十里牵扯进自己跟老妈的战争之中,这对十里不公平。二来……那天十里问她打算怎么办,春风最终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半影正月初八开始营业,见春风始终没有回去,雅雅便打电话来询问。
正一筹莫展的春风立刻抓住了这个救星,求教起自己应该如何应对。雅雅不愧是雅雅,她道,“先跟你妈说,如果始终说不通,那就直接买票回来吧。”
把态度鲜明的摆出来,就算老妈想不懂也不行了。
这其实也正是她用来对付春风的招数,不商量,直接去做,避开了中间可能引发争吵的部分。
于是春风买了十五的票,打算留在家里陪着老妈过个元宵节,然后再摆事实讲道理,如果还是没有结果,那就祭出车票,直接走人。
整个过程几乎都在她的预计之中。
之所以说是“预计”,是因为春风原本预料之中会有的争吵竟然没有发生,而直接进入了冷战阶段。第二天早上她走的时候,桌上摆着早餐,显然老妈早就起来了,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哀兵政策也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至少作为“赢家”的纪春风也并不高兴。
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的窗户,在心里想,也许再过十几二十年,她年纪大一些,没有那么多漂泊的心气了,会愿意回来过这种安稳的生活。
但至少现在不是。
回去的日子迟了那么久,自然也就无所谓惊喜了。春风直接拍了车票发给十里,所以下车时,十里已经在站台上等着接人。
一下车就迎面看到十里,春风不由一愣,“你怎么进来的?”
十里晃了晃手里的白纸,“站台票。”
为了方便接送亲友,火车站的确有发售站台票,每张票一块钱,可以进到站台处。不过这还是春风第一次看到站台票的样子,盖因她不管去哪里,始终是自己单身一人,既没有人需要她接送,也没人会来接送她。
而且她恍惚记得,从08年开始,许多火车站都渐渐不再发售站台票。甚至到了如今,为了保障旅客安全,许多火车站进出站都需要检票,没有火车票连候车室都进不去。
可见十里为了这张小小的站台票,应该也费了不少功夫。
但春风承认,即使早知道十里会来接自己,但这个提前了几分钟的见面,仍旧令她心情激荡。她脸上露出微笑,自然的张开双臂,给了十里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回来了。”
第50章 Chapter 50
小别胜新婚。
虽然两人分别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中间有那么一件事来搅局,对二人而言,都自有一番煎熬的心境,此刻见了面,相思之情自然愈浓。
两人的手紧紧握着,专注的看着对方,目光灼热得仿佛下一瞬就能烧起来。虽然理智还记得这是在车站,不能太出格,但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动作却是不妨的。
视线交接、摸摸头发、捏捏手指甚至十指紧扣,在到处都是离别与相聚的车站,这些动作被掩盖在普通的亲昵之下,反而有种不为人知的兴奋感。
两人牵着手出了车站,十里问春风,“饿不饿?”
春风摇头,冷战中的老妈除了给她准备了早餐,还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大包的东西。虽然她没有开口说是给春风的,但若春风真的没带,估计她只会更生气。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小细节,春风每每想狠下心来,又不知不觉被软化,两人才能把这种矛盾重重的母女关系维系至今。
所以这一路上,她基本上嘴就没停过。即便其中大部分都是不怎么能填饱肚子的零食,吃了那么多也不可能觉得饿。
再说,春风也并不觉得此刻找个地方坐着吃东西是个好主意。相较于在外面吃饭,她更希望能赶快跟十里回到她们的小屋里,清清静静的靠在一起,亲昵一番。
十里点点头,牵着她去了地铁站。
北京城的人口一如既往的多,无论公交车还是地铁都永远挤得满满当当。两人顺着人流上地铁时,甚至几乎被挤散。十里努力推开两边挤上来的人,将春风推过去靠着车壁,为她隔离出一小块不受外界影响的地方。
虽然地铁运行平稳,但春风靠着车壁也还是不怎么稳当,她晃了几次,最后直接砸进了十里怀里,索性揽住她的腰,借助她的力量还稳住自己。
周围都是挤挤挨挨的人群,有不少小情侣动作比她们出格得多,因而并没有人在意这个角落。
春风一开始只是安安稳稳的靠着十里,但时间一长,她的胆子就大了。
地铁里开着空调,十里羽绒服的拉链拉下了一半,春风索性将另一半也拉开,然后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这样,所有的动作就被遮掩在了厚厚的羽绒服下。她的手指贴着十里的腰际一点点的摩挲过去,像是在丈量一般。
大部分人的腰都很敏感,杜十里也不例外。被春风这么一摸,她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腾出一只空着的手按在春风的肩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别闹。”
春风充耳不闻,甚至故意将手从毛衣的下摆伸进去。
她有一点低血糖,天气稍微冷一点,手脚就会变得冰凉,即使在地铁里捂了很久也没有好多少。杜十里让她的手指一冰,险些直接把人推出去。她磨了磨牙,知道春风这是在“得寸进尺”,这时候根本没办法讲道理,便索性微微偏过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也是冰凉的,春风十几岁的时候离经叛道,曾经打过好几个耳洞,看上去非常不良少女。那时候她还在上学,班主任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性,每次看到她的装扮都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到出了社会之后,春风自己也觉得这样没多少意思,将那些耳钉耳环耳坠都收了起来,这几年都没有再戴过。
时间一长,大部分耳洞都长死了,却仍旧在耳朵上留下一点旧的痕迹。不碰不管,也没有任何感觉,但碰到就会觉得微微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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